第255章 破土

我看了徐友德一眼:“徐老板,你千萬要考慮好,再做決定。”

徐友德臉色黯然的說道:“風大師,我想好了,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今日縱使不挖開這裏,我徐家之人,也是無法再繼續在這裏生活下去,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死,還不如來的痛快一點。”

我點了點頭,說道:“很好。”

然後,我對展一笑說道:“老展,準備動手。”

正在這時,忽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老者,七十多歲的年紀,頭發花白,身著樸素,一臉謙卑的神色,手裏拿著一把掃帚。

他走到徐友德的麵前,微微彎腰,恭敬的說道:“老爺回來啦,這間祀堂我每天都有打掃。”

徐友德一臉疲憊的說道:“謝謝你了,孫伯。”

老者彎腰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他提著掃帚,安靜的站在徐友德的身後,身子隱藏在陰影之中,若隱若現。

我看了這個老者一眼,想來,此人就是方才徐友德所說的那個老伯了,正是這個老者每天打掃這間祀堂,這間房屋平時也隻有他和徐友德能夠自由來去。

想到這裏,我的雙眼微微眯起,陰影中的老者,仿佛更加神秘了。

就在這時,那個老者一直低垂的頭忽然抬起,不經意間的朝我看了一眼,我的目光剛好和他的眼睛對上,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的汗毛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子。

他的身子也是輕輕顫了一下,慌忙低下頭,不肯再和我對視一眼。

無意間的這個發現,令我眉頭皺起,這個老家夥,有問題!

不過,我臉上不動聲色,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淡然自若的拿著羅盤,走到這間房屋的正中間,上下晃動羅盤,天池中的擺針再次晃動起來,滴溜溜的打著旋轉,終於,在正對向靈牌的位置,指針停了下來。

我神情肅然,整衣束發,從邊上的香筒之中取出三支檀香,點燃,對著徐家曆代先祖靈位拜上幾拜,然後,手持檀香,圍著供桌走上一個來回,將檀香插在一個位置,對著展一笑點了點頭:“老展,就是這裏了。”

展一笑答應一聲,深吸口氣,盤腿坐在檀香之前,手掐指訣,口中念念有詞。( 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我就看到,檀香所插之處,一絲絲淡淡地氣,隨著展一笑的作法之下,冉冉升起。

然後,我看向徐友德:“徐老板,可有鐵鍬?”

徐友德慌忙說道:“有的

。”

然後,他回頭,對那一直躲在暗處一言不發的老者說道:“孫伯,麻煩你去取把鐵鍬過來。”

那個老者從陰影中走出,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老爺,難道你忘了當初那個風水師的話了嗎?這座祀堂乃是徐家宅院的風水眼,整座宅院的地氣精華,都匯聚此處,此地一旦挖掘,動了地氣,徐家的運勢……,老爺千萬不要聽信外人讒言,要不然,會後悔一輩子啊!”

我聽在耳裏,臉露冷笑,看著這個掃地的老者,淡然說道:“咦,真沒看出來,老爺子深藏不露,竟然還知道此地乃是風水眼,不得了啊!”

老者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隻是一個掃地的下人,本來是不懂的這些的,隻是數年前,徐家翻修家宅之時,找了一個風水大師幫忙看過,那師傅是個奇人,一眼就看出這座宅院的風水運勢,當時他和老爺說這座間祀堂是整座宅院的風水眼,萬萬不可動土,我當時就在身邊,所以聽在耳裏,記在了心上。”

我嗬嗬笑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想問問老爺子,徐老板這段日子不在家中,這間房屋平時都有誰曾進來過?”

老者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間祀堂乃是徐家重地,平時沒有老爺的允許,外人一概不可進入,老爺這段日子不在家中,隻有我一人每天來這裏打掃衛生,除我之外,並無其他人進入。”

他方才猶豫的那一瞬間,雖然很是短暫,可是並未逃過我的雙眼,我淡然的聽他說完,冷笑著接著問道:“哦,照老爺子的意思,如果真的像你所說,這段時日,隻有你一個進入這間房子,那麽,如果這間房屋的地下,多出了什麽東西的話,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多出來的那樣東西……是老爺子埋下的?”

我的話說完之後,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甚至,連站在我身邊的徐友德砰砰的心跳聲,我都聽的清清楚楚。

徐友德艱難的扭過頭,問我:“風大師,你的意思是……”

老者臉上露出怒氣,手指著我說道:“你這個招搖撞騙的騙子,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並未回答他們的話,隻是冷笑著搖了搖頭:“挖開地下之後,一切自會知曉。”

那老者還想再爭辯什麽。

可是,他剛剛張口,就被徐友德忽然怒吼一聲:“哪來的這麽多廢話,拿鐵鍬去。”

老者不甘心的悶哼一聲,臉上怒氣更盛,再次瞪了我一眼,走出祀堂。

老者走了之後,徐友德忽然走到我的身邊,臉色肅然問我:“風大師,聽你剛才話裏的意思,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孫伯搞的鬼?”

我搖了搖頭:“真相沒有找到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隻不過剛好最近這段時間,你徐家之所以接連出事,正是被小人做了手腳,動了你家的風水運勢,而剛才我一番勘探之後,發現你家宅子的風水眼被人動過,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風水眼中肯定被人埋入了什麽不詳之物,正是因為如此,你徐家這段時間的運勢才會如此的背,而剛才我聽你說起,好像這間房子,平時隻有你和那個老者能夠進出,這裏是你家宅院,你不可能動風水眼,那麽,那個老者成為最大的嫌疑人,也是再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

徐友德臉色鐵青,憤然說道:“這個吃裏扒外的老東西,虧我徐家待他不薄,要不是看他可憐,這些年將他收留,他早在二十年前的那個雪夜裏凍死了。”

我擺了擺手,淡然說道:“徐老板這話說的有點過了,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每個人隻是嫌疑對象而已,那個老者是,你是,我也是,其他人也可以是,真相沒有揭開之前,誰也沒有權利叛人死刑的,說不定,這個老者沒有問題也是有可能的。”

正在這時,老者回來了,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鐵鍬,一言不發的遞給我,臉色陰沉著。

我淡然接過,對他說聲謝謝,然後,走到檀香所插之地,圍著展一笑施法之下引出的絲絲地氣,畫出了一小片地兒,然後,我一鐵鍬插進土裏。

由於這片地兒的地氣,提前被展一笑引出,所以,我下鏟之後,並未受到任何的阻力,青石地麵,被我輕而易舉的一下子挖透。

展一笑之所以要在邊上施法掌控地氣,是因為這裏乃是整座宅院的風水眼,地理位置比較重要,我下鏟動土之時,萬一一個不小心,挖破了風水眼,那就麻煩大了。

風水眼一破,這座宅院的地氣會再也不受控製,如同決堤的洪水,傾巢而出,將此處的運勢全部散去,這處上佳風水寶地從此以後,將會變成一處大凶之地,萬一有那不懂風水之人,住在此地,一定會厄運纏身,家破人亡,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麽我的罪過可真的大了。

正是因為如此,我動土之時,才會讓展一笑在邊上小心的掌控著地氣,他身為地師,對於大地的氣息十分敏感,假如我動土之時,不小心碰觸到了風水眼的氣息,他可以及時的提醒我,可以避免悲劇的發生。

在我二人的聯手配合之下,幸好並未出現什麽意外,當那三支檀香將要熄滅之際,展一笑的身子忽然輕輕一顫,他的雙眼猛地睜開,一道精光從他眼中一閃而沒:“風哥,找到了。”

聽他這樣一說,我慌忙停下手中的鐵鍬,問他:“老展,能感受到是什麽東西在作怪嗎?”

展一笑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奇了怪了,那道氣息……似乎有點熟悉。”

我的心中莫名的一動,說道:“好的,我知道了,老展,你退後一步,我要下符了。”

展一笑點了點頭,收回指訣,深深呼吸,氣沉丹田,從地上站起,依我之言,退了幾米。

我扔掉鐵鍬,拍去身上的泥土,閉目凝神,口中默念十字真言,從口袋中取出七星毫,身上真元凝聚右手,灌注在七星毫之上,臉色淡然,憑空而就,一氣嗬成,書寫一個大大的‘破’字真言符籙。

一毫在手,天下我有!

自從從朱不二手中收回七星毫之後,我書寫的符籙威力,比之往日大了一倍還不止,這個‘破’字符籙,泛出的光澤,如若實質,滴溜溜的在空中打著轉,隨著我的手勢,輕輕晃動著

終於,就在那片地氣凝聚成一個點的時候,我輕喝一聲,‘破’字真言符籙祭出,如同一顆流星,射入那個地氣點之中。

緊接著,整片大地似乎發生了一個小地震一樣,晃動了一下。

刹那間,地氣繚繞,塵土飛揚。

我手持七星毫站在邊上,小心的防備著。

終於,塵土落盡,地氣穩定下來之後,我先前挖開的那片地兒,出現了一物,立在土裏。

看到那物之後,我的雙眼猛地睜大。

所有的一切迷霧,所有的一切線索,似乎都在朝著同一個可疑點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