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淵?”齊玉榮見薛行淵眸色不善,心下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忙問:“慌慌張張的,發生什麽了?”
薛行淵穩住氣息,“我要去一趟丹陽。”
“你我大婚在即,這時候你去丹陽做什麽?”
“我……”薛行淵沉下聲音,啞聲道:“一些公務。”
齊玉榮明顯不信,她一把扯住薛行淵的衣袖,追問道:“你如今已經不是大將軍了,有什麽軍務比你的大婚還要重要?”
薛行淵最討厭別人提他被貶職的事情,隻覺得齊玉榮是在嘲諷自己,他抬眸冷冷的盯著齊玉榮,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字字發狠:“你想插手我的事?”
“我是你的未婚妻,有什麽不可以?!”
薛行淵不願同齊玉榮再多糾纏,怕去晚了就來不及,一把推開她就要離開。
可前腳剛踏出薛府的院子,後腳就猛的停住。
隻見門口來了十幾人,手上抬著紅木箱子,肩上提著玉錦布匹,為首的裴慕淵從轎子上下來,目光死寂,泛著冷意。
如今薛行淵品級低於裴慕淵,需得下階行禮。
他隻能強忍焦急,一步一步走下台階,對著裴慕淵交手躬身。
“卑職參見世子殿下。”
裴慕淵冷笑一聲,鄙夷的看著麵前卑躬屈膝的薛行淵,開口道:“不必客氣,薛將軍,今日我找你,可是有事要有求於你。”
薛行淵抬首,不解。
齊玉榮也急忙跟了下來行禮。
裴慕淵目光冷冷的望向別處,極不情願的說道:“本世子今日來,是想求娶……”他聲音低了下來,仿佛覺得恥辱:“求娶李絮絮。”
薛行淵眸色一震,狐疑的確認:“什麽?”
裴慕淵眯起危險的眼眸,低聲道:“我說,我要娶李絮絮做我的世子妃,你沒聽懂嗎?”
薛行淵和齊玉榮麵麵相覷,齊玉榮不可置信的問:“李絮絮有什麽資格做世子妃?她……”
“齊小姐,你都能下嫁薛行淵,我為何娶不得李絮絮?”他咬牙,眼神陰狠:“要怪就怪你們無能,沒能趁早殺了她!”
薛行淵此刻無聲的聽著,看來,裴慕淵當初的確和李絮絮有私情,如今竟然不顧世俗眼光求娶李絮絮,還真的愛的深啊!
可他一直沒有休掉李絮絮,就是為了折磨她報複她,如果將她嫁出去,無異於送她去過瀟灑自在的好日子,絕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他薛行淵被辜負的那些恨意又該發泄到誰的身上?
她李絮絮要贖的罪,至死都贖不完!
“一個賤妾,卑職給不出去。”
齊玉榮聞言猛的看向薛行淵,心中不解他為何不給李絮絮,難道心裏還舍不得?
裴慕淵也是極度不耐煩:“你說什麽?”他指了指身後,反問道:“這麽多金銀,難道還娶不了你府上一個賤妾嗎?”
“娶得了!”
這一聲,是齊玉榮說的。
薛行淵回頭看她,冷聲質問:“你說什麽?你憑什麽做決定?”
“憑我是薛府未來的主母,難道還決定不了一個賤妾的去留?薛行淵,你之前說不殺她是怕一年之內不能娶我,那現在正好有個機會擺脫她,你為何又不願意,難道你還喜歡她?”
薛行淵看著齊玉榮,他絕不會喜歡李絮絮,也不可能對她有絲毫情分,就連麵前的齊玉榮,他也不喜歡。
他喜歡的,隻有林挽朝。
對,現在最重要的是去阻攔林挽朝嫁人。
況且,自己還要借助齊太師的手段重回鎮邊大將軍的位置,不能冷落了齊玉榮。
他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
“玉容,怎麽會,我隻是覺得一個賤妾,會拉低世子殿下的身份。”
裴慕淵臉上帶起抹冷淡笑意,鄙夷侮辱的看向薛行淵:“我娶個什麽樣的女人,都是你**的,丟人,也丟的是你的人。給不給,我再問最後一次。”
薛行淵冷漠的咬緊了後槽牙,道:“自然可以給世子殿下。”他側身讓步,“人就在裏麵,世子殿下自便。”
裴慕淵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抬步就往府裏走。
薛行淵垂著眸,聲音微暗的對齊玉榮道:“李絮絮我給出去了,去丹陽城的事,你還要繼續阻攔嗎?”
齊玉榮知道,這時候若是再阻攔,隻會兩敗俱傷,兩個人都討不得好。
“不會,行淵,你去吧,七日後,婚禮如期舉行,我等你。”
薛行淵好似很溫柔的笑了笑,實則在一轉身間褪去了眼裏的柔情,接過下人手中的韁繩,打馬而去。
裴慕淵由薛將軍府的下人帶著到了圈禁李絮絮的地方,還沒到,便聞見了屋子裏傳出來的惡臭味道,他淺淺用手指抵在鼻尖,強忍心中惡心,
李絮絮在意識昏沉間聽到了有人破門而入,她猛的驚醒,還沒看清,就被那些人抓住胳膊拽了出來。
這是一個月來李絮絮第一次離開這間破屋子,她被漫天的白晃得眼睛疼,幾乎睜不開,就被狠狠扔到了地上,倒在了一片冰涼上。
“嘖嘖,怎麽被折磨成這副模樣了?”
李絮絮心下一驚,這是誰的聲音?
她害怕的往後退,這才逐漸看清了眼前一身紫色長袍的男子,是裴慕淵。
瑞王世子?
他怎麽會在這裏?
還沒想清楚,裴慕淵便輕輕動了動手指,那些人又撲上來,按住李絮絮的胳膊,將她架了起來。
裴慕淵懶得多看一眼,轉身原路返回的離開,一邊說:“帶回去。”
說罷,他們不顧李絮絮的掙紮便將她往外拽。
李絮絮生怕這些人是來殺她滅口的,瘋狂的反抗,口中發出難聽的嘶吼哭喊聲。
下一瞬,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她的臉上。
裴慕淵嫌髒一般甩了甩手,將手在一旁的下人衣服上擦了擦,眼中陰狠無比。
“想活命就給本世子安分一點!”
一聽活命兩個字,李絮絮當即能靜下來,不顧麵頰火辣辣的劇痛,跪倒在地上迫不及待的點頭。
裴慕淵因為曾對她有過心思而覺得不恥,當初怎麽會想要碰這麽下賤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