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立威(1)

在眾人皆以為元初會將矛頭指向小煙的時候,元初卻極不經意地輕笑起來,然後悠悠地說:“我想起一件事,就是又人同我說過,說了謊的人,會入拔舌地獄,鬼差們會日複一日地拔掉他的舌頭,拔了又長,長了又拔。欺上瞞下、不忠不義、賣主求榮的,便將之投剜去其雙眼,然後投入油鍋中煎熬,同樣是日複一日。我看,在這的話,油鍋便免了。你說呢,青煙?”他對著青煙言笑晏晏,卻看都不看一眼小煙。

所有人雖是驚懼,聽了著話卻反而安心下來,如此酷刑,定會落下殘暴之名,就是皇子也不敢貿然在宮中實行。所以,他們斷定五皇子此舉意在嚇唬眾人,於是個個真就裝得戰戰兢兢,期盼此事好早早了解。

“是。”青煙自然也同其他人一般存了同樣的心思,於是模棱兩可地敷衍回話。

“既然你本人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那麽。。。。。。”元初的語氣突然轉地低沉而且冷厲,他對著廷衛們大喝一聲:“你們還愣著做什麽!”

玄衣著實是聰明,大概早就猜到元初要做什麽,於是帶來的人也都是經過了挑選的,而這些人也果然沒讓元初失望。隻是一聲令下,馬上就有人上前架住青煙,押她跪著,扼她的頸項,立馬令她動彈不得。此間表情無絲毫變化,更沒有半點惜香憐玉之情,仿佛手裏捉著的,不過就是一隻待宰的畜生。

情況急轉直下,甚至青煙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切發生得太快,她僅僅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如小雞般被兩名廷衛擒住,牢牢地握在手中。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元初想對她做什麽。

元初繼續衝她溫柔地笑笑:“記得我剛才說的嗎?那可是你自己首肯的。”而後抬頭對眾廷衛道:“你們沒忘我剛才說了什麽吧?沒忘就動手吧。”

一名好似在廷衛中為首的人站了出來,“咣”一下拔出隨身的匕首,要知道,這些廷衛說穿了就是皇帝的親衛,在宮中行走可是允許帶刀的。

他徑直都到青煙的麵前,在任何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匕首“嗖”一下就直接插入了青煙的右眼,然後迅速再拔出來,再次沒入左眼。太快了,快得連青煙自己右眼被刀子插入的時候都沒察覺,直至匕首再入左眼才疼得發出淒厲的慘叫,她想掙紮,卻牢牢被盯住跪在原地,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淒慘的叫聲劃破空寂,其他跪著的奴才們這時候才開始真正地害怕起來,驚恐萬分、汗留如柱便是他們如今的寫照。

小煙已經嚇癱了,半倒在地上,眼睛直直地不知道在想什麽。吳詠蠕動著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麽,可是老半天卻怎麽也沒憋出半個字。

元初卻沉下了臉,惡狠狠地瞪視方才動手的男子:“爺是讓你這麽做的嗎?”

那廷衛一怔,眼裏有一閃而過的茫然——難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嗎?

元初重重冷哼一聲:“虧你們還是動慣私刑的內廷衛!私刑的目的在於什麽?罰!我適才怎麽說的?是‘剜’出來,何謂剜?便是慢慢地、一步一步、一刀一刀地給爺挖出來!爺有讓你插瞎她的雙眼嗎?你沒看到在第一刀下去的時候她根本就沒任何感覺!真是打敗你五爺的興致!”說話的時候暴戾四起,眼內充滿殘暴的光芒,嗜血的本性暴露無虞。

這下不僅僅是那些奴才們的情緒大大失控,就連那些以冷血著稱的廷衛們也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除了剛才動手的那個人之外,其他人一旦觸及元初的目光便馬上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元宓此時也看不下去了,他皺禁了眉站起來:“五弟。。。。。。”

“大哥。”元初沒又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記得你曾同我說過的話麽?記得你就別阻止我。當然,你也可以反悔,但不是現在,等我做完這件事——這事,還沒完呢。”他說話的時候並沒又看元宓,而是一直盯著那群奴才們,嘴角是一抹及其殘酷而且詭異的微笑。

如果說眾人之前僅僅是對死亡和災難的害怕的話,那麽現在,他們體會到的,是恐懼!絕望的恐懼!比死亡還可怕,比災難還殘酷的恐懼。

“啊——啊——”終於有人受不了,一名宮女突然捂緊了耳朵尖叫著從地上爬起來,她漫無目的地亂撞,在廳中狂奔,一名廷衛抬眼望了一眼元初,在元初微微點頭的示意下,拔刀一把砍下那名宮女的腦袋。溫熱的血液灑向天空,噴到很多人的臉上、身上、灑滿一地。。。。。。頭並沒又被完全砍下來,有半還連著皮肉,在屍體倒地之前,腦袋先掛了下來,死魚般的眼睛鼓鼓地突著,瞪視在場所有的人。。。。。。

當人迎來最大恐懼的時候,往往並不是大聲哭叫,而是張著嘴,忘記呼吸、忘記一切,但是身體、心髒、脈搏,卻仍是忍不住劇烈地顫抖、顫抖。。。。。。

但是,對那些廷衛來說,這樣的殺人方式反而令他們的心理輕鬆一些,他們也意識到今天是碰上個難纏的主了,哪怕現在叫他們立馬進行一場屠殺他們都願意,隻是。。。。。。希望這個五皇子不要再玩什麽奇怪的花樣了。。。。。。

可惜,元初是絕對不會遂人所願的。

殺了一個宮女以後,他抬抬下巴,示意繼續,剛剛隻剜了眼,還有舌頭沒拔呢。另外,他又補充一句:“記得,慢慢來,我要她能好好地享受到痛苦的滋味。”沒弄個油鍋來,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那名廷衛首領深吸了一口起,點點頭,然後一步一步朝青煙走去。。。。。。

元宓頹然地坐下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他甚至從他身上感受到他對鮮血的渴望和熱愛,他知道,他此時才知道,他的五弟其實並不認為這是刑法,而是遊戲,一種可以令他亢奮以至精神百倍的遊戲。這——並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五弟。

青煙早已經滿麵是血,卻仍是被押在那裏,看不見、不能說話、不能動,隻有疼,無止境的疼,最可怕的並不是疼痛,而是恐懼,她仍然存有理智,她知道元初還沒有放過她,僅存的一絲絲希望也土崩瓦解,她開始恨自己的理智,她為什麽不瘋?她如果瘋了便不再害怕,甚至感覺不到痛苦。。。。。。於是,她知道她錯了,她想求元初,她並不是想求他放過她,她想求他給她一個痛快,就像剛才那名被砍死的宮女一樣,給她一刀了結的痛苦。

可是,她無法開口,上天也不再眷顧她。她覺得她的嘴被人撬開,然後有兩隻手指,兩隻冰冷的手指在拉扯她的舌頭。不行!絕對不行!她拚命地想縮回來,她用她僅存的力氣在抗爭,不要!不要!

可是沒有用,那個男人還是很輕鬆地就拉出了青煙的舌頭,他最後望了一眼元初,輕輕突出一口氣,開始專注與自己的工作,他開始仔細切割舌頭,一塊一塊、一根神經一根神經地挑,舌頭的人身體最敏感的處所之一,他細細地動作,從裏到外,仿佛是在對待一件精細的雕刻。。。。。。

從劇烈的痛苦到麻痹,從還又些聲響的慘叫到嗚嗚的哀鳴,整整半個時辰,她都一直在承受著痛苦的折磨,現在的青煙,除了還有微弱的呼吸,其他已經同私人無異。血流了很多,特別的眼窩子裏的,不僅她自己的上衣已然被血液浸透,就是押著他的廷衛身上都沾了不少。

那群宮女太監嚇昏的也都好幾個了,她們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就是宮裏那些娘娘折磨人也是用針紮之類的看不見傷口、出不了人命的刑法,這種場麵無論是對他們的生理還是心裏都是無比巨大的刺激。

就連個別廷衛都悄悄別過臉,不願再看青煙慘狀。對他們來說,哪怕是在搏鬥中將敵人砍得亂七八糟、四肢橫飛也好過折磨一個無還手之力的人。

元初本來十分滿意的,那個廷衛首領果然是個可造之才,於是他還滿意地拍了拍玄衣的肩膀。然後,他皺起了眉——他聞到了屎尿的味道。。。。。。

KAO!他忘記人類除了會被嚇死、嚇瘋之外——還有能嚇出屎尿的!他嫌惡地揮揮手,對其他站著沒事的廷衛道:“拖出去拖出去。。。。。。。髒得要命。”然後,他忽然瞄見吳詠也在被拖者之列,於是樂了,喊了聲“慢”,而後笑著對吳詠說:“呀!大總管(這裏並不是指大內總管,元宓府內隻有一個首領太監,那麽他必然是和秀宮的太監總管。)怎麽嚇得尿褲子了?不該呀不該!有失儀態,有失風範!該罰。”說到罰,他又笑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