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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想了想,對元閔說:“閔爺,至本朝,雖然已廢除了刑律中的妄議之罪,但過分放縱百姓言行,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言論自由當然不壞,可以刺激言官們禁言的欲望,好令統治者們由人及己、以己及人,審視時度,以正其身。但是,在這樣的曆史條件下,以君主□□的封建製度為前提,言論自由,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此時能讀書的庶民是極少數的,多是貴族子弟,言行間本就帶著很多家族利益等等參雜在其中,而往往沒有什麽文化的民眾容易被一些蠱言迷惑,若是這些人對政事、皇帝的家事都可以這麽毫無顧及地議論的話,無疑會損害在天家的威嚴。在這種君主集權的製度下,言論自由其實是很不可取的。
元閔輕輕“嗯”了一聲,一會才說:“行與不行,總要試過了才知道。也是試過後,才知道前者利大還是後者有利。你若不敢試,便永遠也不會知道。”
元初怔怔的望他,用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眼光看他,還是想了想,說:“人這東西,你要他由緊放鬆很容易,可是鬆了,力泄了,在要變回去就不容易了。”
元閔抬眼,直視著元初笑:“這江山現在是朕的,可以後是誰的?朕若做不到的,日後總會有人來做。”
這實在不像是那個變態皇帝說出來的話,弄得元初一時無言,不知道說什麽好。可是,元閔的話裏,究竟有幾分是真?
而此時,兩夥本不相幹的人卻起了爭執,爭執的起因卻的元宓。
主要就是剛才那個“幸與不幸”的話題引發了那群公子哥的嘲笑,會跟安宋混在一起的,怕是在京城裏有點家底的,一個無權無勢完全被皇帝忽略掉的皇子,在他們的眼裏如若廢物一般絲毫不具威脅,於是竟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來。
那些舉子畢竟是讀書人,有著讀書人的偏執和某種層的的質樸,何況在這個有錢人才念得起書的時代,這批舉子當中也不乏官家子弟,大皇子畢竟的皇長子,長子在那個時代是很有份量的,加之那群公子哥口無遮攔,有些話著實過分,於是立即引發了一些人的不滿,爭執就此產生。
事情牽涉到元閔,那群子弟說的有些話也確實太過不堪,元初也是聽得皺眉連連,心裏的火氣在不斷攀升。
似乎是察覺到元初的怒意,元閔笑了笑,問:“何事生氣?”
“妄議天家貴胄,該廢去耳目,割除唇舌方能警告世人。”元初冷笑,還不忘諷刺皇帝:“想不到皇帝陛下對自家人苛刻,在刑律上,倒是慈悲得緊。”他真的有研究過本朝的刑律,發現皇帝這個人在立法上倒是頗具二十一世紀的思想,但是,就如前所述,那種東西,在封建製度下是完全不可靠的。想要中央集權,就必須采取愚民以及高壓的政策,皇家就必須變成神一般的信仰。
現在的元鄴看似繁盛,那是因為目前在位的這個皇帝又足夠的霸氣和駕馭能力,倘若真的是改朝換代,在立法上的這些弊病可能會顛覆這個王朝。太過超前的思想,或許會引來一場誰也預料不到的血雨腥風,然後這個社會是倒退還是前進,就沒人能說的清楚了。
“看來,這個法子不可行,是該改改了。”元閔歎著氣,他的意思是說,他推行的某些新法並沒能到達他想要的效果,反而縱容了以些人,變成了立法上的弊端。“果然這趟沒有白出來啊。你說是不是呢?初兒。”
元初抬眼看看他,沒有說話,總覺得他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元閔果然低著聲音說:“過幾天便著你去刑部、吏部,看看這東西要怎麽改怎麽做。你也早及冠了,你的眾位哥哥也領了差事,朕也讓你領一個。”
元初暗暗呲鼻,果然皇帝哪有那麽好的善心帶他出來遊山玩水、了解風土人情,怕是早就準備拿他當槍使,盡讓他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元初假假地笑著,也是低了聲音說:“臣領了這苦差,可以像皇上您討了賞不?”領了差事就是臣了,他不在故意自稱“草民”。
“先說出來聽聽。”元閔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沒大事,隻是陛下可容初兒任性一回否?”話語已經是透著血腥的殺氣了,那邊的人愈發放肆了,坐在安宋身旁的黃衣公子,已到了口出穢言的地步,他要是還能在忍下去,他就不是元初!
聞言元閔竟是笑得開懷:“怎麽,想替宓兒出頭?一個晰兒你還管不夠?”
“真難得。”元初臉上譏誚不減:“陛下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
“自己的兒子,哪有記不住的道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一點也不計較元初頻頻表現出的無禮。
“那你是答不答應?”怒氣飆升的指數越來越高,隻因那邊的人越來越無禮,討得皇帝答應是給自己要個免死金牌,那些人畢竟也是權貴,就算做得過分了也有人大靠山幫忙善後,皇帝金口玉言,總不能說說就算。
“去罷。”元閔眯了眼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飲盡。他也想看看這個騎馬射箭都亂七八糟、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初兒怎麽出這口氣。
元初扯開唇角的微笑,寒冷徹骨。他敢出言請旨便自有他的辦法。因為在所有人正爭執的熱烈的時候,元初已經看到在窗外飄蕩的童靈。也不知它是何時跟來的,大概是因為有皇帝在身邊,所以一直隻在遠處飄蕩,沒有靠近,卻仍用極為怨毒的眼睛瞪視元閔。
隔著許遠的距離,元初仍能以心為媒介同它溝通:“該你派上用場了。能靠多進就給我靠多進,待會聽我指示。”他此次說話的口氣極為強硬,不給童靈以任何理由拒絕。
童靈果真有些不悅,但卻仍是依言靠了過來,正好停留在安宋那夥人附近。
元初陰鷙的表情漸漸散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向安宋那桌走去。
安宋對這邊的注意一直沒有停過,見元初走來便知道大事不好。五皇子他是不怕的,可是,現在同五皇子在一起的可是當今聖上,他們就當著他的麵議論本不該議論的天家內事,甚至口出穢言侮辱皇子,安宋屢次勸阻無效,現在早已經急全身是汗,背後的衣裳也早已被汗水浸透。
元初言笑彥彥地走過去,由於他笑得太過燦爛,也沒人會想到他有惡意,是故,一點防備都沒有。
行至黃衣公子生邊,元初的笑容更是燦若桃花,那黃衣公子就此愣了一下。元初出其不意地揮出手掌,借著童靈的力道狠狠抽在黃衣公子的臉上,竟是一下是就將他抽飛出去倒在一旁,整個樓層刹那安靜下來,所以的人都呆住了,被這個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駭得呆愣在原地。
隻有元閔饒有興致地托著自個人的下巴在觀望,他對元初接下去還會做些什麽愈發地感興趣。
片刻之後,安宋那邊率先有人醒悟,隨即大怒,率先發難的就是之前對黃衣公子多有幫襯的紫衣小子,二話不說就去揪元初的領口:“你小子活膩了!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誰?”說著更要抬腳來踹。
元初燦爛的笑容斂去,麵色愈發陰鷙,他指示童靈在紫衣小踹腳過來的時候將其打飛,讓他和原本就躺在地板□□的黃衣公子撞成一團。
見此情景,安宋已經呆滯,他雖心知皇家子弟皆精通騎射,卻從不知五皇子竟懷有如此絕技,想起他曾經射過的那一箭,臉上再一次汗濕。
他們一桌五人,兩人被打倒在地,安宋呆滯不語,另一位錦衣公子也感覺到了危機很快閃至羽扇公子身後。倒是不倫不類手持羽扇的那人還尚算鎮定,搖了搖扇子拱手衝元初到:“兄台有事好說,怎的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動手打人。”雖是鎮定,但眼睛裏仍是寫滿了忌憚。
元初勾唇,綻出一朵邪笑,往前踏了一步,那羽扇公子立馬忌憚地退了一步。元初哈哈大笑,不理會這邊三人,徑自走到倒地的二人身邊。事發突然,元初的氣勢又咄咄逼人,二人倒地,一時間竟無人敢上前攙扶。
元初又是一腳踹向紫衣小子,踹得他翻了個身,然後腳掌狠狠地踏在他的胸口,冷笑道:“你倒是說說,你旁邊那人是何身份?爺我如何就動他不得了?”
忍著疼,紫衣小子怒視元初,憤恨地答到:“□□兄乃京畿城防府守備□□赫然之子,其父是當朝三品重臣,你敢動他!我是京城府尹幺子,你竟敢打我!”
“我怎的不敢打你?”元初又是一腳,又踢得他滾了幾圈。不過,他的目標並不是這個紫衣小子,也不在理會他。他那一掌抽得厲害,待那黃衣公子晃晃悠悠掙紮著抬頭,滿臉的血,地上紅紅白白的,竟是許多牙齒。那黃衣公子大概也是恍過了神,眼中滿是怒意及憤恨。
元初慢慢低頭俯身,臉上的笑容愈綻愈大,猛地伸手,一小揪住了這為□□公子的頭發,那人還來不及呼痛,便覺有東西澆在了頭上。原來鄰座有一道菜是現炸羊肉,桌上被了以鍋的油,元初順手拿來就澆他頭上了。幸好這桌人還沒開夥,油隻是燒到溫溫的熱,所以也沒有聽到那人被燙的慘叫聲。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元初想做什麽,元初的氣勢太過狠厲,當下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止。而且,那些之前就同□□起了爭執的人,更是抱著胸期待看好戲。
元閔也是挑了挑眉,十分好奇他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改了。。。我的常識性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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