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什麽?怎麽可能!我家小漾漾絕對純天然,那是我看著長大的!”蘇筠漾還沒回答,方彥首先暴跳如雷地維護。

“是嗎?那先生看起來還真是年輕,不知今年貴庚?”

“你……”方彥險些氣急敗壞。

“不知江先生何出此言?”蘇筠漾悄悄拉住方彥。

“抱歉,無意冒犯,隻是我對自己的記憶力一向頗有自信,若是我們見過,我應該會有印象的。”

該死的自信自負,和她一模一樣的驕傲毒舌,不一樣的是江年還披著溫和的偽善麵具。“也許是江先生失憶了,不礙事,我一向尊老愛幼,不會嘲笑老年人。”

“那個,菜上齊了,吃飯吧吃飯吧。”盧湛聽出了其中的火藥味和劍拔弩張,繼續笑眯眯地出來打圓場。

“是啊是啊,再不吃菜都涼了。”副導演也硬著頭皮出聲。盧導請客,多難得的機會,他可要放開了吃的。

“貌似隻有一個座位了,”江年指指蘇筠漾左側,“蘇小姐不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吧?”

“可……是,漾漾她……”正在邊大嚼東坡肉邊悄悄看戲的方彥聞言放下了筷子,含混不清地說著。

“不介意。”蘇筠漾看著江年,好心情地一展笑顏。

該死!這女人……笑起來還真是……禍國殃民。江年一時之間竟微微怔住。

晚餐“順利”的開始,也相當“順利”的結束,推杯換盞,豐盛佳肴,所有人皆是毫不掩飾的饜足,除了江年。

“沒想到蘇小姐是左撇子,聽說左撇子大多數聰慧,江某今天領教了。”江年看向蘇筠漾的眼神意味深長,還有一絲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的慍怒。

難怪她不介意,每每夾菜總被她的筷子遮擋,一頓飯下來他幾乎沒吃幾口,依然饑腸轆轆,卻看著這個女人吃得開心。“來日方長,蘇小姐,祝我們合作愉快。”

“江先生,新戲大賣。”蘇筠漾友好地伸出手,微微回握。

“我說小漾漾,江年真的挺帥的,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回房間的路上,方彥一個勁地感歎。“你不是看上人家了麽?怎麽第一次接觸就一個勁地較勁呢?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漾漾。”

“誰說我看上他了?隻是想找個機會感謝他罷了。還有,這個世界上比我好看的,恐怕還沒出生。”離開江年,蘇筠漾自動恢複自信淡然的氣場,朝著方彥拋了個媚眼。

是啊,怎麽就較上勁了?明明剛剛見麵。

不行不行,蘇筠漾,你要趕緊恢複正常!不能在他麵前總像一隻好鬥的公雞啊!不對,母雞。

胡思亂想著,蘇筠漾暈暈乎乎走回了房間,很自然地忽略了石化的方彥。

“啊啊啊啊啊!漾漾你真的是禍水!你不知道我心髒承受能力不強嗎!還對我拋媚眼!紅顏禍水啊!”反應過來的方彥,在走廊裏對著早已消失不見的身影咆哮道。

同樣翻來覆去的還有江年。當然,他在**輾轉反側的原因除了不停思索五年前是不是在機場偶遇過這樣一個絕豔的女人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他太餓了。

常年拍戲飲食不規律,江年有嚴重的低血糖,所以在人人減肥人人怕胖的演藝圈,他是為數不多三餐不落的奇葩存在。

這該死的女人,他承認她是隻一眼就會令人銘記的存在。不僅僅因為顏值,最重要的是蘇筠漾那遠山一般的泰然氣質,真是該死地迷人。

其實還有一點特別,她是這幾年裏除了家人外,唯一一個把他當普通人的。江年看得出來,她似乎對他也有著不一樣的態度,但絕對不是像那些花癡女一樣膚淺的愛慕,更像是……感激?

“江先生?這麽晚了,有何貴幹?”蘇筠漾剛剛洗過澡就聽見了極有規律的敲門聲,半幹的頭發濕漉漉披散在肩膀兩側,說不出的愜意慵懶。

“咳咳,沒什麽事,”江年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心中努力措辭。饑腸轆轆實在難以入睡,卻鬼使神差地敲響了她的門。“就是因為蘇小姐晚餐時的‘善意照顧’,吃的太飽,出來散散食罷了。蘇小姐有興趣一起嗎?”

“我想江先生是因為明天新戲開拍太過焦慮了吧,難道您不覺得現在這個時間約女孩子是十分不合適的嗎?”蘇筠漾刻意忽略掉內心的異樣感覺,故作鎮定地婉拒,然後毫不客氣地甩門。

好像有哪裏不對?聽圈裏人說起過,江年似乎有低血糖?那晚飯沒吃多少,會不會支持不住?關上門的蘇筠漾一遍遍向自己解釋這絕對不是關心,隻是……隻是有一些歉疚。

對,沒錯,蘇筠漾成功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就是惡作劇得逞後的歉疚,隻能說明她實在是太善良了。

好吧,畢竟五年前他也是幫了她的。為了男主演不在新戲開拍第一天就請病假,為了能早一點結束這次工作,為了不浪費劇組僅剩的少得可憐的經費,她蘇大小姐勉為其難去“慰問”一下吧。

“喏,給你的,進口巧克力和糖果,餐廳現在已經不供應食物了。”不待江年開口,蘇筠漾將手裏的袋子扔在門口,轉身就走。

江年撚起一塊巧克力送入口中,絲絲香甜讓他忍不住喟歎。她不是偷偷去打探過他的喜好吧?怎麽會知道他隻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這女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很好吃,謝謝。”從劇組聯係表中找到蘇筠漾的電話號碼,江年簡短地發了訊息。

明天見,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