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絕天下》除武打戲外都在衡嵐影視城拍攝,開機儀式當然也定在那裏,與《一世無悔》一個城東郊區,一個城西城鄉結合部。
所以,當方彥載著蘇筠漾風塵仆仆趕到時,開機儀式早已結束,演員和助理都已經回酒店休息,導演和各部門也做開拍前的準備工作了。
按理說即使是將蘇筠漾換過來,也是破壞了行裏的規矩,導演和製片人必定會惱火。
不過好在《豔絕天下》的導演是蘇筠漾的老熟人,從第一部電影到現在已經合作過七八次,也是為數不多能讓蘇筠漾內心敬佩從而乖乖“聽話”的好導演。
因此聽說蘇筠漾要來,自然是大喜過望,毫無半點慍怒之色。
“漾漾啊,又見麵了。”盧湛先是與蘇筠漾禮貌握手,又大笑著拍了拍方彥的肩,“方彥這小子,還是成了你的跟班。”
“盧導又帥了許多,合作愉快啊。”難得蘇筠漾也開起了玩笑。
“當然了,我們家漾漾這麽迷人,不跟著她我還真怕哪天被別人拐跑了。”方彥一臉正氣,語氣鏗鏘。
“哈哈哈,這護花使者名副其實啊,”盧湛還是一貫的爽朗,“我說漾漾,這麽多年了你也沒看上阿彥麽?人帥又體貼,乘龍快婿的不二人選啊。”
“盧導又亂點鴛鴦譜了,這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交情,每次看到他我都想起他掛著鼻涕的樣子,還能喜歡的起來麽?”蘇筠漾一臉無辜,又皺著眉看向方彥。
“蘇筠漾!”方彥作勢要打,被蘇筠漾輕巧躲過。
“得得得,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摻和了,這是道具籌備清單、道具預算表、詳細劇本以及拍攝場次地點,酒店我讓副導演領你們過去,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找我,老規矩,今晚我請你吃飯。”盧湛說完,便招呼副導演過來帶路。
“等等,”蘇筠漾突然出聲,“這部戲的道具經費怎麽這麽少?”隨手翻了翻盧湛遞過來的文件,蘇筠漾被預算表中的數字嚇到。
“還不是因為這部戲的投資方臨時放鴿子,現在的投資還是我拉來的資源,雖然本子好演員也不錯,但是那點讚助租了場地就沒什麽剩餘了。”
盧湛笑的尷尬,“所以才沒有請你過來,說句實話,要不是好多年都沒見到這麽稱心的劇本了,我都打算走人了。錢這麽少,哪有空間發揮?要我說這年頭投資方真是沒眼光,《一世無悔》那麽爛的偶像劇一堆人追著送錢……”
“錢少說不定能發揮得更好呢。”蘇筠漾淡淡地打斷了盧湛的絮絮叨叨,聲音不鹹不淡。“服化造都不算差,我相信這部劇會超過《一世無悔》的。”
“說起服化造還真是感謝江年,本來出演這部戲他就自降了一半的片酬,還自己拿出錢來請了頂級的服化造,這年輕人前途不限量啊!”
“江年。”蘇筠漾喃喃出聲,片刻才回神,拖著方彥向酒店走去。
理好行李,好不容易坐在**,才看了幾頁劇本,就聽見走廊裏副導演在吆喝吃飯的事了。
蘇筠漾揉揉太陽穴,起身走向洗手間稍稍整理了下,把披散的長發利落紮起,然後走到隔壁叫上方彥一起去樓下餐廳。
“漾漾,快來。”盧湛早已到場,笑嗬嗬地向蘇筠漾招手,遞出菜單,“我點了幾道,看你還想吃什麽,盡量點。”
“一份龍井蝦仁,一份西湖醋魚謝謝。”蘇筠漾也不客氣,結果菜單就開口。
“等等,還要拔絲地瓜和翡翠金卷,一份鹵水拚盤,東坡肉和油燜筍也來一份吧。”方彥的語氣中帶著不滿意,“暫時就這些吧。”
“豬頭,你吃的完嗎?”蘇筠漾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我們隻有七個人哎。”希望服化造都能來赴約吧。
“不多不多,這次化妝師有三個人呢。”盧湛笑的更開心了,“而且江年一會也要過來。”
“誰?”方彥和蘇筠漾齊齊開口。
“江年啊,我下午不是提過他是主演?”盧湛有些奇怪,“這次可得好好謝謝他。”
“呃,隻是沒想到罷了。”蘇筠漾恢複淡然,沒話找話地問著,“主演們今天難道不用鑽研劇本嗎?”
“當然需要,但是江年不用。”盧湛抿了一口紅酒,“江年不算高產演員,就是因為他在開拍前兩個月就會開始琢磨劇本,更何況還有圈裏人盡皆知的秘密,江年向來都是過目不忘的。”
過目不忘?那他還會不會記得我?蘇筠漾被自己腦海中閃現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對不對,明明隻是想報個恩,順便多看看他的顏而已,想那麽多做什麽。
“江年,這裏!”方彥眼尖地看到了正在張望的身影,順便送給蘇筠漾一抹意味深長的壞笑。
江年循聲望去,看到盧湛才鬆開眉頭,大步流星。
“我認識你麽?”一開口,卻是對著方彥。
“當然不認識,但我認識你,畢竟你的海報和廣告掛滿了大街小巷。”方彥自來熟地伸出手,“不過你應該認識她。”
“哦?”江年聞言微微轉頭看向蘇筠漾,上下打量一番,眼裏極快地略過一絲驚豔。
“這位小姐,我們合作過嗎?”這麽好看的女演員怎麽從未聽聞?江年盯著蘇筠漾,微微有些失神。
“沒有,也不可能。”蘇筠漾淡然起身,微微側首,“我是《豔絕天下》的道具師,不是演員。江先生,五年前我們在機場見過一麵,萍水相逢罷了。”
第一次有機會近看,江年居然長得比她還禍水。
遠山般的柳葉眉,深邃如海又迷蒙如霧的眼,鼻梁高挺,唇形飽滿,薄厚適宜,就連鼻與唇之間的溝壑也鋪墊的恰到好處。
最迷人的是右眼尾那顆淡褐色的淚痣,不大不小,點綴得恰到好處。蘇筠漾想到了一句詩:“蕭蕭肅肅,爽朗清舉。龍章鳳姿,氣質天然。”
若有一絲違和,大概是這俊朗中帶著妖孽的長相與他表現出的溫和不符吧。
“是嗎?抱歉,我沒什麽印象。”江年禮貌回答,如傳聞一般溫和。“蘇小姐吧?有個疑問不知道是否方便解答?”
這女人,不當演員真的可惜。江年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一邊在腦海裏仔細搜索似曾相識的影子。
“請講。”說好的過目不忘呢?五年前的事就不記得了。
“你……是不是整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