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到底有限,江年和蘇筠漾在F國隻有五天的時間。所以在家裏住了兩天後,江年就打算帶著蘇筠漾去別的城市轉轉,也算是兩個人的第一次旅行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待了兩天又要走了。”楚琇瑩有些難過,大兒子從成年起就很少回家了,下次一家團聚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今年過年我們會回來。”

“這還差不多。”楚琇瑩瞥了他一眼,兒子有了女朋友之後倒是有些人情味兒了。“漾漾,他忙的話你可以自己過來玩兒,阿姨隨時歡迎你,別讓自己太累了。”

“阿姨我記住了,有時間一定過來看望您和叔叔。”蘇筠漾笑著保證。

“好了,千裏送君,終須一別嘛。”江誌行拍著楚琇瑩的肩安慰道,“兒子長大了還是要以事業為重,江燁不是還留在F國,時不時地就回來看你嘛。”轉頭看向江年,“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我還想早點退休,帶著你媽媽周遊世界呢。”

“嗯,我會考慮。”

勞斯萊斯駛出莊園大門,蘇筠漾才好奇地問道:“叔叔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讓我早點接手F國這邊的家族企業,把天幕並入江氏財團。”江年握著她軟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地捏著玩。

“接手家族企業?那你不是會更忙了?”蘇筠漾有些心疼,不過想到江誌行又有些不忍,“要不你還是聽叔叔的話,他辛苦了大半輩子確實也該歇歇了。”

“不急,他想抱孫子的話總得給我點時間談戀愛結婚吧。才五十歲就想退休?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噗。”蘇筠漾沒想到江年會這麽說,“你腦子裏除了談戀愛還能不能有點別的?怎麽能這麽說你爸爸?”

“除了談戀愛,還有和你談戀愛啊。”江年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愛上你比父親愛上母親晚了十年,我當然要想辦法把這十年補回來了。”

“油嘴滑舌。”蘇筠漾扭頭看向窗外,“我們去哪?”

蘇筠漾不是第一次來F國,但之前隻是因為工作,跟著劇組在巴黎待過半個月,從來沒有好好地領略過這個城市的美,所以現在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去我們未來婚禮的場地。”

“不要臉。誰答應跟你結婚了?”

“你跑不掉的。”江年把她抱在懷中,“我們開車過去要四個半小時,睡一覺吧。”

“我不困的,昨天睡得很好。”蘇筠漾掙開他的懷抱,手搭在車窗沿歪著頭繼續欣賞窗外的風景。

“不困?”江年輕而易舉地將她重新掰入懷中,一抹邪笑留在唇角,“那我們來做點別的事。”

“別的事?”蘇筠漾疑惑,不過很快熟悉的窒息感就讓她明白了什麽是“別的事”。

“我我我,我睡覺。”一記深吻結束,蘇筠漾立刻閉眼裝睡,江年輕輕拍著哄她,不一會竟然真的睡著了。

“怎麽辦,上了癮,戒不掉了。”江年看著懷中佳人依舊酡紅的小臉兒,不由得又親了親她的嘴角。

如果不哄她睡著,怎麽能夠好好安排呢?

蘇筠漾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剛剛擦黑。眯著眼睛適應了下周圍的黑暗,蘇筠漾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屋外的一切。

“江年?”試探性地叫了聲,沒有人應答。

江年去哪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不知道她會害怕嗎?難道是出什麽事了?蘇筠漾連燈都忘了開,越想越慌不由自主地大喊出聲:“江年!江年!江年你別嚇我!”自從爸爸媽媽離開後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害怕。

大喊大叫一番還是有效果的,蘇筠漾聽見了門鎖響動的聲音,緊接著是燈開關的聲音。

“江……你是?”進來的不是江年,蘇筠漾聲音中的驚喜在下一刻轉化為濃濃的警惕,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自己這是被綁架了?是不是什麽黑幫交易江年不同意,於是拿她做籌碼?那江年是不是已經被他們擄走了?雖然被關起來了可是沒有被綁住手腳,可見暫時還是安全的。可是現在應該怎麽辦?等著江年來救還是自救?可是自己也沒有小說裏那些女主逆天的技能啊?不會武功也不會刀槍棍棒,看來這次要是逃出去了應該學學防身術什麽的,是不是嫁個總裁都得這麽危險?

【真的是腦補了一出大戲……沒辦法小漾漾的想象力比較豐富】

“蘇小姐,江年先生要我帶您過去找他。”穿著服務生服裝的女孩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去,除非他本人過來。”蘇筠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好吧,我去轉告江先生。”女孩也不勉強她,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這是什麽意思?先禮後兵嗎?不管了,見招拆招吧。

門鎖再次傳來響聲的時候,蘇筠漾握緊了手中的台燈躲在門後。“看來睡得不錯。”江年輕輕鬆鬆擋住了她的“攻擊”,接過台燈將她打橫抱起,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還有熟悉的鬆木味道讓蘇筠漾突然卸下心房,衝著他就是一聲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怎麽都止不住。

“不哭不哭,阿漾不哭。”江年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急忙把她放到**,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是我不好,是我混蛋,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哭了,我心疼。”

“就讓你心疼,誰讓你嚇唬我。”蘇筠漾不哭了,可還是停不住地抽泣,紅紅的眼圈配上楚楚可憐的表情和掛著淚痕的小臉兒,活脫脫一隻被搶了胡蘿卜的小兔子。

“是我不好,本來想給你驚喜的。”江年又是懊惱又是歉疚,他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自然也就預料不到蘇筠漾有這麽害怕的情緒。

“我有輕微的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蘇筠漾遲疑許久,才輕聲開口。“其實從車禍後我就發現自己很怕黑,更怕一個人待著,拒絕去任何不熟悉或者陌生的地方,見到陌生人會過度警覺,一看到車就焦慮。阿彥就幫我請了心理醫生治療,窈窈姐又陪我一起住了一個月才慢慢好起來。這兩年一直在劇組也沒發生過什麽事,我以為已經好了的。可能是因為最近我們一直在一起,過於依賴你吧,剛剛醒過來房間很陌生又看不到你,那種感覺又突然回來了。”

“對不起。”江年的手指撫上她的臉,仔細地擦掉淚痕,又撫上還在微微顫抖的唇瓣,記事起第一次這麽明顯地將一種情緒,還是一種歉疚的情緒表現在臉上。

他真的後怕,萬一再晚來一會,會發生什麽事?

“你……會嫌棄我麽?”

“心疼還來不及。”江年緊緊抱住她,“以後有什麽事要及時告訴我,我有個朋友是醫學界的權威,也是我的私人醫生,回國了叫他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嗯。”蘇筠漾沒有反對,反正她知道心理疾病不太可能治得好,倒不如看看讓他放心。順了順氣後與江年四目相對,水眸中是江年從未見過的認真,像是要將人吸進去的黑洞漩渦。“江年,你打碎了我堅強的外殼,那就不要走也不要讓我傷心,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

“一定。”江年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閉眼保證。“不然我都不會原諒自己。”

“那……”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襯衫衣領,語氣裏十足的委屈,“驚喜還有嗎?”

“有。”江年一秒破功,重新將人摟進懷裏,“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