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起程,日落住宿。

時間就是如此之快,很快,半個月便已是過去了。或許是因為這威武鏢局的確有這條路上有點威名,或許是因為他們運氣太好,再或許這個大陸上的治安太好了,反正就是這半個月以來,他們愣是沒有碰到半個劫匪劫道的事情。

伊特在這半個月來,都是低調得不得了,除了晚上要住宿還有早上要起程之外,基本上整天都呆在車上。搞得神神秘秘的,讓威武鏢局的人看得有點好奇,但是因為是顧主,所以鄭鏢頭與他聊了幾次,沒發現到什麽問題,倒也沒怎麽深想,隻以為他隻是不想出外,性格使然,也就聽之任之了。

這倒不是說伊特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隻是煉器之時心神必需專注進去,否則隻怕煉出來會事倍功半。在這半個月之中,在他一直旁敲側擊之下,終於知道了這個大陸上的大概了。這個大陸的國家並不是隻有一個大周,大周是這個大陸上最大的國家,所占的陸地大約占了這個大陸的三分之二,其它它周邊還有幾個國家,其中一個叫大葛的國家更是大周的心腹之患,一直都與大周不合。大葛是一個遊牧民族,土地貧瘠,一到冬天,就要來大周的邊境“打草穀”,一來便燒傷搶掠,甚至屠村屠城。其它的幾個國家,都是小國,而且大多數是大周的附屬之國。但近幾十年來,大周的國運每況愈下,皇帝昏庸無能,朝政更是由jian相與太後把持著,天災人禍,民不聊生,至使這幾個附屬國已心生輕蔑之意,不僅年年假托借口不上朝貢,更是經常聯合起來私底下對大周做出一些無恥勾蕩。

聽到這些,伊特會忍不住將目光瞟向正默默吃飯的李文淵,卻發現他將頭低得低低的,整個頭差點埋進飯內,那握著筷子的手更是握得青筋虯結,雙手微微顫抖著努力的扒著飯。

伊特看著他這般模樣,通常隻是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便也有一口沒一口的吃了起來。

大周開國已有三百餘年,周.太祖乃是個武將,於前朝內亂之時,打著清君之側的口號殺入皇宮,但那前朝皇帝卻因為在戰亂中被敵軍所殺(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結果周太祖便被眾人擁為皇帝,實現了改朝換代。

大周分為九州,除了剛剛來到之.時的南州和趙無乾之前所說的青州之外,還有吳州、戴州、真州、能州、輥州、厚州還有一個滾州,這九個大州組成了大周的國土。上京不屬於任何州之內,獨立在各個州之外,相當於是特別劃分出的區域,就猶如現代的北京市不屬於任何省份般。要到達上京,從伊特那時所在的南州北上,要經過真州、青州、輥州和吳州四個州府,才能到達此行的目的地。由於這個大陸上沒有地圖這種東西的存在,而且就是每天用馬來代步,所以伊特也不太好測量一個州到底有多大,不過走了半個多月,現在的他們才走進真州,據鄭鏢頭說,這路才走大約五分之一左右。

而這一次與他們同路的馬車,.也就是鄭鏢頭等人此次護送的人,竟是一個貌美的少女。聽鄭鏢頭曾說過,這個少女是南明城周家家主周允建的女兒周冰顏。周家在南明城甚至在南州之內都是有名的名門望族,而且這個少女不僅家世好,而且還是南州內有名的才女。

周冰顏,人如其名,年芳二八,長得明眸皓齒,婀娜多.姿,怎麽看也是個大美女。隻是這個大美女卻一臉的病態,臉色白的嚇人,而且時不時的咳嗽著,一幅病美人的姿態。

周冰顏一般不出現在人前,就算是住入客棧住宿,.也是一下馬車便進入客棧之內準備好的房間之中,就連用飯都是隨身的兩個丫頭送進房裏,用完之後再送出來。

由於伊特幾乎全部的心神都沉入到煉製戰甲.之上,所以一般都是最晚下車的一個,這也導致了他隻知道這個周家小姐,卻愣是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不過就算他想.與人家搭話,那兩個護衛與兩個丫頭也是不讓,畢竟這個大周也是有著猶如地球古代那般的男女大防的。

而這一路之上,李文淵這個文弱皇帝倒也算得上是安份,除了有一次自命風流的想上前去與那個周家小姐搭訕卻碰了一鼻子灰外,也基本上都是留在車內睡覺。

這一日,一行人路過青州嘉成府,卻被告知那周冰顏染上了風寒,無法上路。鄭鏢頭無法,隻能落腳進入那嘉成府之內,請上一個大夫幫那周小姐瞧上一瞧。

客棧之內,伊特與李文淵坐在一起,雖然他現在已經可以不吃東西了,但現在卻以如此多人行走在一起,為了不引人注意,他也就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桌上的東西,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各桌之上講的一些八卦。

豁然,原本坐在他們隔壁一桌的鄭鏢頭站了起來,走到他們這一桌,對著兩人笑道:“兩位公子可吃飽了?”

伊特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指著另外一張空凳子道:“原來是鄭鏢頭,請坐!”

“元公子不必客氣!”鄭鏢頭笑著擺了擺手道:“今天風和日麗,那周家小姐又偶染風寒,這大好的時光總不能都呆在這客棧之中,恰逢這嘉成府今日又到了趕集之日,所以在下與幾位兄弟都想出外走上一走,不知兩位公子有何安排?”

伊特本來也是想呆在客棧之中,畢竟現在戰甲的煉製也隻完成不到十分之一。戰甲材料不僅煉化頗為費勁,而且還要在那上麵用真元雕刻陣法,陣法一旦有得一點差誤,那整件戰甲威力便會下降許多,所以伊特煉製之時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但既使如此,煉製之時還是作廢了幾樣材料。如果不是儲物戒指之中所需的材料還是頗為可觀,隻怕現在的他也隻能苦著臉去到處尋找這些天材地寶了。

“元大哥,出去走走怎麽樣?”伊特剛想回絕,原本坐著吃飯的李文淵開口說道。

伊特微微一挑眉,這還是李文淵第一次叫他元大哥,之前他曾跟他說過自己與鄭鏢頭說過在路上自己與他是扮成異性兄弟的,他知道後也隻是神情古怪的點了點頭,就沒有後文了。想不到在今天,他會突然叫出口,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

伊特目光閃爍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沉吟,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就出去走一走,鄭鏢頭,不知道我們可否與你們一起?你也知道,我們兄弟二人初到這嘉成府,人生地不熟的,還要請你們多多照應啊。”

說到最後幾句話,伊特向著鄭鏢頭笑著抱了下拳道。

“哈哈哈!元公子就不必客氣了,也不必鄭鏢頭鄭鏢頭的叫了,老哥我癡長幾歲,如果老弟看得起,叫一聲鄭大哥便可以了。”鄭鏢頭笑了幾聲,伸手拍了拍伊特。

伊特笑了笑,站起身來抱了下拳道:“那老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鄭大哥!”

“好!好!老弟真是爽快,我們走吧。”鄭鏢頭笑道。

伊特點了點頭,丟下一兩銀子,向李文淵識意了下叫他一起跟上。至於剛才他與鄭鏢頭的話,他可不會讓李文淵去與那個鄭鏢頭稱兄道弟,李文淵畢竟是一個皇帝,他不願意自己也沒必要強人所難。

趕集,又稱趕街子,這大周也流行天幹地支之曆法,一般是每隔六天趕一次集。這嘉成府的趕集並不像前世般隨便選個地便可以擺上攤子賣東西,而是由官府組織,在辰時(唐代為午時)的時候擊鼓三百下,商人方使入市,而到日落前三刻,官府之人又會擊鉦三百下而散市。

第一次看到這古代的趕集,伊特都覺得有點目不暇接了。

一條街之上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街道兩旁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攤,有賣飾品的,有賣煙脂水粉的,有賣瓷器的,有賣布匹的,有賣菜之類的。反正零零種種的,數也數不過來。置身在這一條街之上,讓伊特覺得真正的回到了古代的感覺般。

看到前方的李文淵正站在一個賣糖人兒的攤子前,眼睛閃閃發亮。

伊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對著他道:“怎麽樣,想吃就買吧。”

“我沒錢!”李文淵臉上閃過一絲紅色,低聲說道。

伊特一怔,差點暴笑出聲,一個皇帝竟然連買個糖人兒的錢都沒有,說出去恐怕誰也不信。隻是好像從跟伊特在一起之後,這個文弱皇帝一直都是跟著他吃跟著他睡,還真沒有出過一個銅子。要說起來,李文淵的年紀看起來也隻是十五六歲,這個可以說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竟然沒錢吃一個糖人兒,不知道該讓人哭還是該讓人發笑了。

暗暗的歎了口氣,拿出幾兩散銀塞到他的手中,然後對著那賣糖人兒的老板道:“老板,給我來十個糖人兒。”

話說,他自己也從沒吃過糖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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