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奴強忍疼痛,像一隻穿在槍身的風箏,“嗤!”的一聲,順著長長的聖槍槍杆,滑向驚愕難信的奧爾德雷德,手中的血色長劍,全力催逼下,化做一道伸縮如電的血色劍芒,狂掃他的頸部,血奴的脊背槍洞,血雨噴灑如霧……
這一著以命搏命的打法,瘋狂異常,血奴的劍長達十米,加之激發成劍氣形態,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便已砍至頸部,淩厲無比的劍氣,吹割的肌膚寸寸綻裂,森寒的氣芒,激得滿頸雞皮疙瘩亂起。
“不好……”奧爾德雷德微愕之後,反應神速,急蹲身,身形急縮,唰的一聲,血色的劍氣從他的頭頂掃過,鋒銳的劍刃,當即把他的天使頭盔和顱頂金發砍削lou頂,一縷縷的金發飄上半空。
他在下蹲時,嘴角隱含冷笑,雙手猛然用力一攪,白色聖槍恍如蟒蛇般劇烈顫抖,血奴雖拚命以血雨魔氣約束傷口槍芒的傷害,奈何聖槍刺穿他的胸部,血雨噴灑,劇疼難擋,氣芒撞擊,傷口不免再度擴大。
血奴咬碎鋼牙,手腕一翻,血色鐮刀狀長劍疾地變掃為刺,劍身血芒大盛,淩空刺向縮下身形的六翼天使萬夫長。 為了一擊必殺,他胸前背後兩道血洞肌肉收縮,強行夾緊那根蟒蛇般的聖槍,預防他抽槍逃走。
奧爾德雷德冷哼一聲,正要雙手用力,投擲出手中的聖槍。 然後飛身趕上,乘著血奴難逃聖槍穿體地劫難,一掌震碎他的腦顱。 還沒行動,背後一聲悲憤大喝,一道厲烈的戟風從背後狂刺而來,淒厲的氣芒把他鎧甲震得簌簌發抖。
血奴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還有一個惡魔阿斯莫徳呢。 他一見血奴以命搏命,也不由得紅了眼。 來不及壓下被震得氣血翻湧的逆血,一邊口噴逆血,一邊狂暴攻來,黑色戰戟的戟尖,惡魔鬥氣勢如洪水暴湧……
上有血奴長劍下刺,後有阿斯莫徳戰戟來攻,以命搏命的打法。 讓憑借豐富經驗從容作戰地奧爾德雷德方寸大亂,如果硬要投擲聖槍,不免喪生戰戟之下,如果格擋黑色戰戟,聖槍還在血奴的體內,長劍如電,已到眼前,沒有更多機會甩著血奴硬擋那一道戟氣了。
百忙中。 奧爾德雷德雙手一鬆,便要拋下聖槍,滾翻在地,逃往一側,哪知槍身上傳下一股柔力,渾如粘稠地膠水。 竟然把他的雙手粘在槍杆之上,正是血奴見阿斯莫徳助攻,及時從體內傳出血雨魔氣,借助槍身襲向他的雙手,希冀略纏一兩秒的時間。
奧爾德雷德雙手被黏,以他的實力,震開身受重傷血奴的黏力輕而易舉,隻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哪兒還有逃避的時間呐?他淒厲地狂嘯一聲,雙掌氣芒暴漲。 猛然掙拖那股黏力。 鬆落心愛的聖槍,雙手倏地反拍脊背之後。 天使戰氣的運用,實以到了從心所欲的地步,高明之極。
“噗!”黑色的戟尖,凶狠的搠破他的雙掌,狠狠的紮入他地天使戰甲,紮入他的脊背之中,淩厲的惡魔鬥氣,讓那道戟洞血噴似雨,碎肉亂飛……
與此同時,“嗤!”的一聲,血色的鐮刀狀長劍從他削破盔頂的頭顱暴刺而下,狂暴地血雨魔氣附著的劍身,一路如剖腐土,切開堅硬的鎧甲頭盔,把奧爾德雷德的一顆大好頭顱,硬生生砍為兩半,一路暴削砍下,“當!”和黑色戰戟在胸部相會。
惡魔鬥氣和血雨魔氣在奧爾德雷德的胸部撞擊爆裂,“蓬!”的一聲,可憐六翼天使萬夫長,從胸部爆裂成碎肉爛骨,灑落一地,就連轉生必用的天使之心,也被兩股巨力爆的粉碎,失去主動遁走的動力。 六支潔白的翅翼上,鮮血斑斑,無力地耷拉垂下,彌賽亞麾下地第一天使猛將,便此含恨死去!
“血奴……”阿斯莫徳及時出手相扶,把收不住勢子差點一頭栽向滿地血泊中的血奴,穩在半空,慢慢地放了下去。
“哼!……”血奴咬牙單手握住槍身,手臂用力甩出,白色聖槍被他一把拔出,血噴如霧中,他強運血雨魔氣,壓迫住傷口處的大小血管,駐劍立於地下,一時劇疼難忍,直至此刻,傷口中殘留的天使戰氣,對他造成的刺骨疼痛才襲遍全身,疼得他咬牙切齒,渾身忍不住輕輕的顫抖。
“老大,殺死那鳥貨!”這兒的戰事剛了,那壁廂的保爾森,也殺紅了雙眼,見阿爾西亞飄忽不定,如鬼似魅。 一杆聖槍,刺出萬朵銀花,讓人眼花繚亂,分不清哪是攻,哪是守,一個六翼天使萬夫長,把兩大獸將打得幾無還手之力。 古德裏安知道勝券在握,時間對惡魔軍有利,還能沉得住氣,他越打越憋屈,獸血狂化激發的時間太長,讓他的腦子暈暈沉沉的,憋屈難當下,迎著槍尖點點,怒吼著衝了上去。
“著!”阿爾西亞正愁他倆配合無間,難以各個擊破呢,打敗一人,另一人離死也不遠了,冷笑一聲,漫空槍花一斂,化作冷森森的一柄槍尖,勢如閃電,“噗!”的一聲,一槍刺破熊人的黑暗魔甲,血光迸現中,深深的捅入肚腹之中。
“老大,就是現在!”保爾森咆哮道,他哪兒是進攻呢,直接就是自殺式誘餌,見阿爾西亞一槍破腹,這莽將拋飛手中的闊刃巨斧,反手用力握住lou出腹外的槍身,死死不放,務要以他的性命,給古德裏安製造一個出手殺敵的機會。
“大熊——”古德裏安嘶聲暴吼,兄弟製造的機會,怎敢怠慢,兩柄闊刃大刀,像是兩道交叉的電芒,挾帶著呼嘯的獸戰氣,以驚人的高速,砍劈向六翼天使萬夫長的胸部,長達數十米的刀芒殘影留在身後,氣勢淩厲無倫。
“卑賤的獸奴,滾開……”阿爾西亞在聖槍被抓的第一時間,猶有餘暇選擇拋槍躲避還是搶回聖槍,戰士失去了兵刃還怎麽戰鬥呢?他選擇力聚雙手,奮力狂攪,白色的槍身劇顫如蛇,一波波的攻向肚腹被刺穿的保爾森,憑借天使戰氣,和光暗相克,那份劇疼,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他堅信能奪回長槍,及時避開古德裏安的雙刀攻勢。
“想要震開我,休想……”保爾森長時間全力作戰,狂化的刺激,早讓他頭腦昏沉,陷入半癲狂的境地,狂吼一聲,握槍的雙掌,湧現耀眼的獸戰氣的氣芒,咬牙苦撐,硬頂著一波波顫抖的槍形攻勢,是的,那份劇疼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但是,保爾森不僅僅是人,還是一個勇敢無比的獸人,天生的皮粗肉糙,加上頭腦處於半癲狂的狀態,腹部血噴飛灑下,竟咬牙硬抗下來。
“這……”阿爾西亞徹底傻眼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瘋子呀?……
“卟!”刀芒急閃,交叉而過,一顆大好頭顱,離頸削飛,跌落在十米之外的死屍堆中。
阿爾西亞的無頭死屍,猶保持著槍刺保爾森的姿勢,兀立地下,頸部的鮮血,噴泉般的滋滋狂射,滿地血泊。
“殺得……好……”保爾森艱難的欣慰一笑,全身一軟,昏死在地。
“保爾森,我的好兄弟……”古德裏安撲上去,放下雙刀,抱起昏迷的熊人,忙替他止住腹部的槍洞的血流如注,撕下一塊襯裏,勒緊他重創的腹部,見他麵如白紙,心中忐忑不安,以手探鼻,察覺細微的呼吸聲,方放下心來,長出一口氣:熊人的命,尚能保住!
血奴腹部槍洞噴濺的鮮血,雨點般噴射在拄在地下的那柄鐮刀狀的血色長劍上,惡魔阿斯莫徳忙著攙扶著血奴,幫他包紮血口,誰也沒注意,噴在血劍上的斑斑血跡,沒有一滴順著劍脊滑落地麵,反而像水乳融匯般,悄無聲息的滲入鋼劍深處,劍柄橢圓形的護手下,一顆若有若無的血色惡魔之眸倏地閃亮了一下。
血奴的血雨魔甲和這柄血劍,是他不知名的父親遺留給他的亞神器的護體裝備,在他追隨張文龍的戰鬥中,多次的殺戮,似乎激發了亞神器的凶性,一米餘長的血色長劍在血奴變身半狼人的時刻,自動蛻變成長達十米的鐮刀狀的古怪劍刃,與其說是劍刃,不若說象一柄巨型的彎刃鐮刀更恰當些。
血奴出道以來,尚未負過如此慘重的傷痕,也從無他體內的鮮血,飛濺到劍刃之上,今夜遭到彌賽亞麾下第一天使猛將奧爾德雷德的聖槍攻擊,腹部噴射的血雨,點點斑斑,射在拄地支撐搖搖欲墜身形不倒的血劍之上,他本體的鮮血,似乎喚醒了血刃深處的某種奇異的生命,在阿斯莫徳和血奴都未知覺的情況下,倏地蘇醒了,劍柄護手下的劍刃上,一顆似有若無的血色魔眸,一閃即逝……
“滋!”血色魔眸一閃之後,整柄劍身的鮮血一下被吸得幹幹淨淨,融入了劍刃深處,一柄血色的長劍,劍身忽呈晶瑩狀,血光閃閃,似乎獲得了某種神奇的力量般,死氣沉沉的劍刃,象一個鮮活的生命般血光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