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將計就計

這樣想著,這具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尤其是鼻冀間飄浮的這縷半夏味兒,淡淡的藥草香,微苦,難聞,她不可能把這杯荼喝下去。

握住杯緣的指關節用力到泛白,唯有這樣,才能抑製住原主那即將破體而出的怒氣。

此時此刻,她有一種衝動,不準確地說,是原主的衝動,恨不得衝上前,將這張美人皮劃過稀巴爛,難道說,原主這啞疾是雲雪鳶害的不成?

抬起黑幽幽的眼眸,雲定初凝望著近在咫尺的女人,那五官本就長得不錯,再加上巧奪天工的描繪,彎彎的眉如天上兩輪新月,一雙烏俏俏的水眸,閃發著亮幽幽的光澤,膚白如雪,整個人的氣質少了待字閨中姑娘時的輕浮天真,卻多了一抹深宮怨婦中練就的老沉,不過才兩個月,不過才短短的兩個月,雲雪鳶似乎已經不再是天真浪漫的姑娘了,雖說,以前,在相國府時,她也跟她娘親一樣,有時候表麵上幫襯她,其實暗地裏,不知道藏有什麽歹毒的心思,從魂穿過來,第一眼瞧見雲雪鳶,她就覺得,這女子就如現代人喊的綠荼婊一般,有著最清純無害的外表,卻藏了一顆歹毒的心肝,世人皆說,子女從母是天性,說的一點兒都不錯,她與她母劉氏是一模一樣的人。

“小姐。”

清蓮嚇得整個身體都在打著哆嗦。

雙眼瞪大,眼裏浮滿了懼怕,是的,她怕,她怕主子仰頭就將此杯水喝下,雖說,她剛才已經拔下了釵子紮進了荼杯裏,荼水並未變顏色,說明此杯荼並未有毒。

可是,侍候了主子這麽多年,對小姐的每一個喜怒哀樂的動作都了若指掌,此刻,小姐的眉頭有些擰,嘴角微微向下翹,還有她捏握著荼杯邊皆指關節,可是泛白到無一絲的血色,這說明小姐覺得這杯荼有問題,可是,雲雪鳶是天元皇朝的皇後,話語又咄咄逼人,此杯荼裏摻了一捧天元皇朝的國土,如若小姐不喝,定然是忘了生養她的故土,再則,還可以指責她不把天元皇朝放在眼裏,如此一來,就算太後在場,雲雪鳶也完全可以靠小姐一狀,說她忘恩負義,忘國忘根,或者私自動用私刑再懲罰,這種後果也不無可能。

想到這兒,清蓮完全整個人六神無主,她還未想出什麽好辦法幫助主子之際,沒想厲嬤嬤得到了主子傳遞的眼色上前,“雲王妃,老奴受皇後娘娘之命,花了一刻鍾的時間,為你烹泡的這杯百香草,乃是西域送來的貢品,皇後娘娘念及你與她的姐妹之情,才拿出來喝,平日裏,那些妃子們前來向皇後娘娘請安,可沒有一個有您這樣的口福。”

如若你不喝,便不給皇後娘娘的麵子。

雲雪鳶,她畢竟還是天元皇朝東陵鳳絕冊封的皇後。

話說到了這份兒上,雲定初如果不喝,便是不給皇後麵子,不給皇後麵子,也就不給皇上東陵鳳絕,不給整個天元皇朝麵子,北襄城雖離卞梁甚遠,平時,也等於是一個小國家,可是,北襄推行的仍然是天元國法,他們年年納貢,也當屬於卞梁管轄,隻是在先皇時,由於北襄地理環境與其它地方不一樣,為了能更好地發展北襄苦寒之地,先皇盛業帝特允許北襄執政者,可以自行酌情製定一下地方政策。

而盛業帝駕崩,蘇後依靠娘家人掌權,竇氏母子便依著那地方政策玩起了權術,表麵上順應登基天子,實則心裏並不太滿意蘇後母子。

但,不論北襄與與當皇上之間,私底下有多少暗湧的驚濤駭浪,可是,至少,表麵上北襄國得順著卞梁天子,就目前而言,國小勢微,絕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東陵鳳真也不知道在前殿與皇上談得如何,不過,從表麵上的風平浪靜看來,應該是沒出什麽大事,即然如此,她是北襄王的妻子,是他的王妃,就不能為他拖後腿。

可是,這杯荼喝不得,如若喝了,這輩子,她都休想再開口說話了。

眼珠子轉了轉,漸漸地,唇畔就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厲嬤嬤,多謝了。”

她說的是唇語,厲嬤嬤自然是聽不懂,也看不懂。

老奴才粗黑的眉毛皺得像兩條蚯蚓。

“丫頭,你家主子說什麽呢?”

顧清蓮白了一眼狗仗人勢的老奴才回,“小姐說謝謝厲嬤嬤泡了這杯百香草,她會日日踮念你厲嬤嬤的好。”

“哆哩叭嗦的。”罵了清蓮一聲,厲嬤嬤眉開眼笑,笑裏藏得可全是一把把冷刀,“雲王妃,快些品嚐吧,再等下去,荼涼了便失了原來的味兒,你喝了完,如若覺得好喝,老奴立刻再去為你烹泡一杯來。”

“好,多謝。”

雲定初瞥了她一眼,眸光掃向了離她僅一步之遙,一臉淡定表情,神色縱容,仿若一切穩操勝券,儀態萬千的當朝皇後臉上。

雲定初將杯子湊入了唇邊,嫣紅的唇瓣微微張開,就在兩片唇接觸到杯壁之時,捏握著荼杯邊緣五根手指,根根漸漸鬆開,荼杯從她指尖滑落到地,刹那間,禦花園響徹了一記清脆的’哐當‘聲,杯子摔硫,荼水四濺,碎掉的荼渣濺飛而起,有一塊碎渣還濺飛到了雲雪鳶的臉上,把她眼角劃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應該是不疼,隻是,眼角微微泛起了一絲紅痕,完美無暇的五官,看起來也多了一絲暇疵。

宮女們嚇壞了,厲嬤嬤更是在荼杯摔地時,便驚得後退兩步,她的腳被荼水燙了,顧不得腳背的疼痛,趕緊撲上前察看雲雪鳶的傷勢,“皇後,你怎麽樣?怎麽樣了?有沒有傷著?”

聲音急切的不得了。

盡管眼角被劃傷,雲雪鳶卻站在原地動也未動,如若是從前,她肯定早就跳起來渣呼了,用著脆生生的聲音指責,“二姐,你怎麽回事?你……你欺負我。”

隻是微閉了閉眼眸,眼眸再張開時,凝掃向雲定初的眸光變得稅利而幽深。

“你,你……”厲嬤嬤命宮女去找來太醫,而自己則指著雲定初破口大罵,“雲定初,你好大的膽兒,你居然敢傷著皇後。”

“對不起,皇後娘娘,我家小姐不是有意的。”

清蓮忙著向皇後道歉,她當然知道小姐是故意的,她還在擔心如若小姐喝下那杯荼,都不知是什麽樣的結局。

“這麽大一個人,連一個荼杯都握不住,不是故意的麽?禦前侍衛,把這個雲定初給我押入天牢?”

小小的一個狗奴才,她不過是不小心將荼杯摔碎了,她主子都還未說話,她居然就敢直呼禦前侍衛把她拿下。

看來不給一點教訓不行。

“厲嬤嬤,臣妃剛才都說了,是不小心才摔破荼杯,驚了皇後娘娘的,臣妃該死。”

自言自語地說著,雲定初便張開了手臂,左右開弓,煽打著自己的耳光,隻是,打得很輕,聽不到聲響不說,還有幾分矯情的味道。

打了十來下,手臂緩緩放垂下來,雲定初向凶狠的厲嬤嬤走了上去,厲嬤嬤不知道她要幹啥,被她眸子裏迸射出來的寒光所嚇,急忙退後兩步。

“你要做什麽?”

“厲嬤嬤,你這兒有一根白頭發。”

雲定初抬手指向了厲嬤嬤的鬢發旁,伸指便準確無誤地挑起了她鬢發旁的一根銀發,纏在了指尖,指節向上挑動,狠厲一拔,鬢發旁發絲亂作一團,隻聽老奴才‘唉喲‘慘叫一聲,那發絲拔得極重,疼得她鑽心挖肺。

“你……你個雲定初,居然敢拔老奴的頭發,你可知道老奴是誰?”

“厲嬤嬤,定初可是為了你好,你說,你五官長得這樣漂亮,這幾根銀發夾纏在發絲間,看起來真的有些顯老,又是在額角這顯眼的位置,定初幫你拔了,可是為你好,你侍候的主子,雲皇後傾國傾城之容,你這副尊容站在她身邊,可是不太相襯呢,為了能與你主子相配襯,故而,定初才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呢。”

厲嬤嬤看不懂她的唇語,回首向主子雲皇後瞥去,隻見皇後嘴角隱隱有些**,眸光如一柄冷昨的冰刃,這就說明剛才啞子這番話不是罵她厲嬤嬤,就是罵了雲皇後。

厲嬤嬤厲聲衝著禦前侍衛冷喝,“還不快將此女給我拿下。”

還不待兩名禦衛走上前來,清蓮挺身而出護在了主子身邊,“我家主子沒犯法,誰敢?”

“給我拿下。”這時,開口的不是厲嬤嬤,而是皇後雲雪鳶。

“遵命,皇後。”

兩名身強力壯的禦前侍衛上前,伸手拔開了擋在前麵的清蓮丫頭,手掌想架起了雲定初的雙臂,沒想手腕處就被莫名紮了一根細長而尖利的針,那針深深紮進了他的血管,痛得麵色即刻發青,禦前侍衛不知道手腕處的那根針是從哪兒來的,四處張望,根本未一人近在他身,再回頭瞧瞧眼前這個神色淡然,神情一副不卑不亢的雲王妃,弱質纖纖的一名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也不可能是她紮入的,再說,他都未看到她有所動作,這根針是從哪兒來的?

將手腕紮入血管的針拔起扔掉,禦前侍衛再次伸手手臂之時,他的脖頸處赫然就又中了一針,這一針打中了他的脖子上的一個穴位,這一次,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麵色有些遲穎地忤在原地。

而外一名禦前侍衛不知他怎麽了,冷冷剜了他一眼,代表著指責之意。

伸臂想架起雲定初,沒想兩隻手的手腕處,便分別有一根針刺過來,痛得他趕緊縮回了手,仿若眼前的女子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兩名禦前侍衛相互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退開了她的身子,因為,他們都覺著這女人摸不得,一摸準會有銀針從莫名地方射出來,而且,射在了他們身上不顯的地方,那銀針雖不能要人命,卻是會給他們極致的痛苦。

“你們怎麽了?”

想逆天了。

雲雪鳶見這兩名侍衛不執行她的命令,或者說,是在執行的過程中不給力。

厲嬤嬤也開始嘶吼起來,“你們兩個蠢材,怎麽回事?”

“沒聽到皇後的命令麽?讓你們將此女打入天牢。”

厲嬤嬤再次拔高了聲音。

“厲嬤嬤……”

兩個禦前侍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們遭人暗算,兩條手臂根本用不起力,像是快要斷裂開來一般,可是,他們不能說啊,畢竟,口說無憑,他們沒有任何的證據,再說,這麽多人在場,都沒人看到雲定初動一下,他們就受傷了。

兩名侍衛眼色怪異地凝望著雲定初。

覺得不可思議之際,麵容上漸漸就浮現了一縷的惶恐不安。

他們真的不知道此女是使用了什麽方法讓他們受傷,難道說,她是一妖女不成?

那銀針不同於醫者們針灸時用的銀針,比禦醫們用的針要尖厲許多。

殺傷力真的太強了。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胳膊還能不能保住。

心裏七上八下,他們忌憚於皇後的威嚴,可是,也不能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見兩名禦前侍衛一臉惶恐,雲雪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衝著厲嬤嬤怒斥,“厲嬤嬤,你去。”

“奴才遵命。”

厲嬤嬤得了主子命令,幹脆地應了一聲兒,然後,凶巴巴地衝上前,伸手去拉雲定初的手臂。

這一次,雲定初沒有動,筆直站在那兒,厲嬤嬤壯了膽色,將她的手臂反剪到了身後,雲定初也不反抗,任由她擺弄,厲嬤嬤氣焰更漲,手掌掀開了雲定初腰間的衣衫布料,尖厲的指尖開始凶狠地向她腰間的肌肉掐去。

這是宮裏嬤嬤們聽命於主子折磨不聽話奴才的把戲。

雲定初雖然不太懂深宮中的規矩,整人的戲碼,可是,在現代時,她也看過許多的宮廷劇,皇宮中,那些凶悍無比的惡奴奴才就是用掐人,用針紮的把戲,傷在肌肉,痛得你死去活來,卻不能擊中你要害,皮肉之苦,生不如死。

這個惡奴才總是想用這一招折磨於她。

那好,我雲定初今兒就將計就計,懲治你這個仗勢欺人的狗奴才。

當厲嬤嬤尖利的指甲向她腰間摸過來之際,閉了閉眼眸,手腕間的小手術包出來了,藏在了她的衣袖中,她用指尖摸了幾根最短最細的小銀針,一把就紮向了惡奴才手腕處的幾處穴位。

“啊。”

隻見厲嬤嬤尖厲的大呼幾聲,整個身子倏地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麵,顧不上屁股上的摔疼,抬起自己的右手腕,右手腕處,赫然是五根又細短,短到幾乎看不見的小銀針,深深埋入她的血管裏,痛得整個人腦袋泛暈,嘴唇泛青。

“厲嬤嬤,你怎麽了?”

見一心幫襯自己的老奴才受傷,雲雪鳶不再淡定,而是疾步衝上前,將她攙撫了起來。

“你……”

厲嬤嬤狠狠地剜了雲定初一眼,再小聲在雲雪鳶耳邊嘀咕一陣。

雲雪鳶掃射向啞妃的眸光變得狠厲,有意往她手腕處一瞄,唇畔漸漸露出一抹笑紋。

“二姐,你身有什麽武器呢?居然連著傷了我這麽多的人。”

這一次,雲雪鳶不再玩陰的,而是打開天窗說天話。

“皇後真是說笑了,小姐可是弱質纖纖的小女子,兩手空空,哪來什麽武器呢?”

見厲嬤嬤被惡整,摔倒在地麵四仰八叉,披頭散發的狼狽模樣,清蓮笑得嘴角都合不攏,不過,她也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不敢笑出聲,隻能自己隱隱地強憋著,事實上,就在厲嬤嬤摔倒地的那一瞬間,笑得不是隻有她,還有她身邊的宮女,包括雲皇後身後的宮女們,也許是厲嬤嬤平時作威作虎慣了,所以,在她受到惡整時,才會讓那麽多的人爽快。

“住口,小小的一個賤婢,誰準許你說話了?”

“小芬,給本宮掌嘴。”

“是。”名叫小芬的宮女不敢怠慢,趕緊走上前,伸手就要煽清蓮的耳光,雲定初卻衝上前,抬手扣住了小芬的小臂,射向小芬的眸光如冰冷的利刃。

“皇後娘娘,臣妃不能開口講話,清蓮是臣妃身邊的丫頭,隻能讓她代勞,清蓮丫頭何罪之有?”

清蓮把這話翻譯出來。

雲雪鳶的臉更綠了。

“臣妃天生患有啞疾,雲皇後不是不知道,臣妃講任何一句話都必須由清蓮代勞,這丫頭,就猶如臣妃的左臂右膀,就算她有錯,要責罰她的,定然也是我這個主子。”

哪怕你貴為一國之後,我雲定初身邊的人,也絕計不可能任由你欺負。

這樣的大氣凜然讓雲雪鳶恨得是咬牙切齒。

“你……你……”

設計讓啞女再喝啞藥,好發泄心頭那杯啞藥,害她失了聲音,不受皇上之寵的仇恨。

然而,此女居然識破了她的陰謀詭計,將杯子落於地麵砸碎,借口想讓人收拾她,沒想到她卻反而將她身邊的人惡整。

氣得她心肝肺都疼。

“定初錯了,真的錯了,還望皇後娘娘能海涵,包容。”

清蓮丫頭翻譯著主子的話,忽然覺得不對勁,主子咋一下子就變了態度,丫頭看向主子,發現主子的眸光就望著她的身前方,回首,順著主子的眸光望過去,然後,她就看到了一群人披星戴月簇擁著一個儀態萬千,貴氣十足的女子向她們的方向而來。

------題外話------

票子呢?

親們

她是名門千金,天之嬌女的身份,卻因母親出事,後母登堂入室而顛覆!

父親指著羞答答的女人,對她說:“她是我遺落民間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純,眾人眼中遺世孤立的白蓮花。

人後,臉孔扭曲,陰險無比對她說:“米飛兒,是你占據了我原本該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樣,我就搶一樣。”

原來,口口聲聲愛她入魂的老公早已與她生出了一個四歲大的私生女!醫妃權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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