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心中打定了注意,一回到離宮心中便開始琢磨起來,前前後後想了許多許多,這才起身去尋南宮離,飛雲殿離著飛霜殿有些距離,楚鳶便帶著墜兒一路上漫行著朝著飛雲殿去,流雲幾人在後麵侍候著,笙歌極有眼色的上前為兩人介紹這離宮之中的景致。
一路走來,楚鳶心中難免讚歎起來,這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還真是不簡單,哪一處不是蕭子墨真心花了些心思的,楚鳶鎖著眉頭,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蕭子墨癡迷的樣子,這般想著這腳步便是一頓,她這法子,到底該不該?
便是這一頓,墜兒眸光擔憂的看向了她,“主子,您這是怎麽了?可有哪裏不舒服的?”
楚鳶一笑,“沒有沒有,就是看著這院子裏的景色入迷了。”
笙歌等人聽著麵上自是笑意濃鬱,墜兒猶疑的看了楚鳶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楚鳶被這一打擾,腳下的步子便快了起來,能在這西涼做主的自然是鳳亦,唯一能和她對抗的除了蕭子墨還能有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楚鳶心下一定便到了飛雲殿,飛雲殿雕梁畫棟的竟是比飛霜殿布置的還精致,隻是看來看去卻是華貴多了幾分,若說這清零出塵還是飛霜殿好些,南宮離沒想到楚鳶這會子來找她,這不是才剛分開?
想著可能是出了什麽大事,南宮離當即麵色一變,“阿鴛,可是出了什麽事?”
楚鳶一笑,“哪裏是出了什麽事,早上才分開呢,若是有事你還不知道的,我過來不過是說說皇太後臨走之時交代給你的事情。”
南宮離一下子來了精神,眉頭也皺了幾分,“何事?太後的意思是——”
南宮離這樣一問,楚鳶便是輕咳一聲,墜兒會意的退了出去,連帶著流雲笙歌等人,都被她拉著站在了外麵,楚鳶左右看了看,南宮看著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定然在打什麽主意,當下一笑,“沒人了,說吧,什麽事?”
楚鳶也不跟他講什麽規矩,當下便做到了左廂房的軟踏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徑自喝了起來,南宮離奇怪的看著她,“有什麽事讓你這樣為難的?你再不說墜兒那丫頭可就進來了。”
楚鳶連忙向外麵看了一眼,見一切如常才狠狠的看了南宮離一眼,放下杯子一歎道,“哪裏還是為了旁的事,自然是皇上交給我的事情,我覺得那鳳亦詭異的很,那西涼皇宮也不是我們能去的地方,我便想著,要不然借別人的手試試?”
南宮離雙模微眯坐到了她的對麵,看著她的麵色搖了搖頭,“想到法子了?”
楚鳶想了想,“這西涼之中能做主的自然是鳳亦了,可是鳳亦自然能對姐姐下得去手,自然也能讀你我下的去手,我就想著,能不能看看從蕭子墨的身上——”
“不行!”
南宮離斷然的打斷了楚鳶的話,眸子裏一抹疑色閃過,看著她道,“你叫你父皇的名字倒是叫的順暢的很。”
楚鳶訕訕一笑,“我這不是失憶了麽,再知道了他一個父親能對女兒做出那樣的事,我還認他這個父親做什麽?”
南宮離本來就是個不拘於世俗的人,當下這樣一聽倒也沒什麽反應,楚鳶又想了一想才問,“你怎麽這樣的就否定了我的法子,或許有機會呢?”
南宮離搖頭,“這是他交代過的,不可讓你接近蕭子墨,蕭子墨認得你。”
楚鳶一愣,心底漫上一股子酸酸澀澀的味道,她斂眸想了想,“你們自然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總是要救姐姐的,不然能怎麽辦?”
看著南宮離又要說話,楚鳶連忙擺手製止他,“你先別忙,先聽我說完才好。”
這般一說道,南宮離欲言又止的便當真閉口不說了,楚鳶這才開口,“那天晚上我在梅林子裏遇到了蕭子墨,他看到我的臉隻怕也是認出了人的,我看他那模樣,對……對以前的我倒還算是上心的,反正我現在都想開了,過去的事情也不去想那麽多,先醫好姐姐是要緊的,然後再看其他的事,你說對不對?”
楚鳶雖然這樣問,卻不等著南宮離回答,“你說若是他知道我身上中了鳳亦的毒,你覺得他會不會想著法子幫我解了?”
南宮離眸光一眯,楚鳶輕咳兩聲,眸光帶笑的討好看著南宮離,“你也覺得我這法子好是不是啊?我就知道,但是你別忘記了,這件事不能告訴他,不然就砸了——”
南宮離斂著眸子想了片刻,抬眸直直的看著楚鳶,“阿鴛,你想過沒有,蕭子墨既然對你,對之前的你有情,你這樣子主動送上去,若是讓他綁在了手裏怎麽辦?”
楚鳶失笑,“你想到哪裏去了,不過是透點信兒給他罷了,還能怎麽主動送上去呢,再說了,我這樣也是有法子的。”
微微一頓,“蕭子墨即便是今天不來拜會我們,明日裏也必定會設宴先見見人的,到時候肯定還有其他的人,到時候你且自己去就好了,就說我生了病,口上說輕鬆點,卻要在蕭子墨麵前露出難色來,讓他懷疑,然後最好主動問起你,你就稍微透露一下就好了。”
微微一頓,“那天晚上的事你就當不知道好了,你更不知道我的身份,就說太後娘娘最疼我就好了。”
南宮離看著她,還是滿臉的遲疑之色,楚鳶眉頭皺緊,“你難道不想看著皇上好嗎?若是姐姐好了,皇上必然也好,咱們的法子雖然有些微的冒險,卻也值得一試啊,你且看這吧,不會有事的。隻是這件事萬萬不能讓他知道了去,那蕭子墨目前為止還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性子,可是不管是個什麽性子,我都不想招惹,等拿到藥,我們就走。”
南宮離看著楚鳶說的這般懇切,當下也隻得遲疑的點了點頭,“好,這件事先依了你,不過你那住的地兒我得放幾個人看著才是,萬一蕭子墨哪天不安分了怎麽辦,還有,你也別想瞞他多久,你身邊指不定就有他的人在呢。”
楚鳶微微低著頭,“能瞞多久就多久,等到木已成舟,他必然不會再攔我。”
南宮離撫額長歎,“嘖嘖,看看看,有這麽樣的傷人的嘛,我都替他叫屈!”
楚鳶微微笑著,斟好了一杯茶送到南宮離麵前,“南宮哥哥,好歹咱們是自己人,你怎麽能幫著外人去呢——”
南宮離接過茶,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還是被那一聲南宮哥哥甜到了心裏去,“好茶好茶!”
果然如楚鳶所料,這一日蕭子墨再沒有使人來請他們,隻是在外間著人送了張帖子來,是請他們二人明日裏去太子王府做客去的,這西涼太子所住的地兒和別家太子不一樣,別人都住在東宮,可在西涼,這太子卻是住在皇城外麵的,南宮離晚間仔細的思量了一番,又挑了幾個人到楚鳶那邊守著,這才微微的放心了些,隻等著第二天去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