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有什麽證據嗎?”王靖宇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對呂桂蘭說道:“指認部級幹部,如若未能得到證實,屬於擾亂公共秩序,嚴重者會被警方拘留十五天。”
呂桂蘭一口咬定,“肯定是他,隻有他跟我們母女有仇,不是他會是誰?”
阮初夏冷臉相待,“你能給出證據嗎?”
“好啊!你們父女官官相護,還我女兒命來。”呂桂蘭大喊一聲,惡狠狠地朝阮初夏衝來。
阮初夏絕不慣著她,反手就將她摁在地上,疼得對方嗷嗷直叫。
“初夏!”
“是她先攻擊我的,我這是正當防衛。”
王靖宇深吸一口氣,死命的將兩人分開,對呂桂蘭警告道:“如果你有懷疑的人選,可以將證據提供給警方,我們會根據證據依法調查。”
說完,這才帶著阮初夏離開,沒看到呂桂蘭憤恨的低頭,眼中一閃而過的凶狠。
剛走出小區門,阮初夏不甘心的停在原地抱怨:“她肯定有問題,得知自己女兒死了,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要求去看一看屍體,去見她最後一麵嗎?”
“我們查案是講究證據的,她已經提供了不在場證據和證人,難道不應該先去調查這些證據的真偽再說其他?”王靖宇見她終於將話聽了進去,再接再厲道:“初夏,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但希望你能將工作和情感分開,不要混為一談,影響你對案件的判斷。”
“你說你有事情要跟她證實,是什麽?”
“我找到一段視頻,是警局保安被支走的那段期間,北邊十字路口的監控中有一個可疑身影,通過大數據比對彈出呂桂蘭的個人信息,所以我來查證。”
“那你查了嗎?你什麽都沒問。”
“我問她昨天穿的服裝,和視頻中的不一樣,隻要她朋友證實,同一時間她就不可能出現在警局附近,視頻中的也另有其人。”
阮初夏沉默許久,“走,我們去查查她的證人。”
通過呂桂蘭提供的消息,他們很快找到昨天和她喝酒的人,二人立即表明身份和來意,對方聽後立即配合地回答:“對啊!就是這身衣服。我們中午為她接風後就在打牌,她一直在喝酒,還喝了不少呢!啤酒瓶裏的氣泡就沒退下過,老厲害了。”
“有多厲害?”他們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冷冰單薄的身上套著厚厚的羽絨服,給他平添了一絲活潑。
“冷法醫,你怎麽……?”看著忽然出現的冷冰,阮初夏失聲詢問。
冷冰對她眨眼示意,嚴肅的詢問那人,“你說她酒瓶裏的氣泡沒有退下?”
“是的,桂蘭比我們能喝多了,我們幾個男的加起來也喝不過她。”那人嘿嘿笑了一聲,“聽說就是因為她千杯不醉,年輕的時候還灌倒不少當官的,賺了不少呢!”
阮初夏神色一怔,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冷冰思考片刻問道:“你們聚會的餐具還在嗎?”
“在啊!都在碗櫃裏吧!”
他眉頭一緊,“餐具洗了?”
男子理所當然的說著:“這都一天了,肯定是洗了啊!我是無法忍受髒盤子過夜的。”
說著就帶他們去了廚房,然而剛走進來男子就傻眼了,廚房內一片狼藉,洗菜池內堆滿了帶著油汙的盤子、碗和各種杯具,一看就是當天聚會剩下的。
他自覺在外人麵前丟了麵子,立即打出電話,劈頭蓋臉的指責對方為什麽沒有打掃衛生。
對方的聲音暴跳如雷,隔著電話都能聽出她的憤怒,“我又不是你家保姆,憑什麽要給你刷碗?”
“你是我女朋友啊!”
“你自己沒手嗎?”
“這些事情都是女人幹的,我一個大男人哪會幹家務。”
“你不會幹就去找你媽啊!誰讓她沒教會你最基本的生活技能,你找我幹什麽?我又不是你媽。”
“你這人怎麽不可理喻呢!你還是不是我女朋友了,這些事情就該你幹。”
“嗬嗬!我也可以不是,老娘現在通知你,你被分手了。”
雷霆怒吼過後,對麵果斷掛了電話,男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看到所有人都盯著他,尷尬的不敢與他們對視。
冷冰目光緊緊盯著桌上的幾個高腳杯,“這就是你們喝酒的杯子?”
“對!”
冷冰將幾個杯子收集起來,“我要做點實驗。”
說完,他將杯子裏剩下的杯中酒依次倒在容器中,然後又倒入一些藍色溶液,放在火上燃燒,不一會兒就發出黃色的火焰。
“這個酒杯是她用的嗎?”
“嗯,應該是,那天她塗了大紅色的口紅,非常豔麗。”
冷冰頓時拿出證物袋將那個高腳杯裝了起來,“征用下你的杯子。”
“哦,好。”
臨走前冷冰又問了一句,“你們聚餐時,她是不是曾經離開過一段時間?”
男人搖頭,“沒有啊!她就是喝多了去吐了一會兒,但沒有離開,她很快就回來了。”
經過對呂桂蘭朋友幾人的詢問,回答和她的同出一轍,證明她所言非虛。
出來後,阮初夏立即好奇的詢問:“冷法醫,你剛剛那是做什麽?”
“我隻是加入銅鹽溶液後燃燒,會發出黃色的火焰,這表示含有鈉離子,這杯啤酒裏被加了鹽。”
“啤酒加鹽怎麽了?”
“會產生大量氣泡。”
阮初夏轉念一想就明白他這麽做的含義,“你是懷疑那段時間她曾離開過?”
“對。”
她思考許久,“呂桂蘭說凶手是阮宏凱,我認為……”
冷冰毫不猶豫的打斷她,“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我們的主觀意識都不能被猜測左右,影響最終的判斷。”
王靖宇對此不置可否,“這些多是猜測,我們還是要找到實質性證據,等會我去跟上麵匯報進度,咱們隻有48小時,時間緊迫,我們所有動作必須要快!”
“明白。”
“我會盡力配合你們調查。”
入夜,阮初夏下樓等咖啡,遠遠就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門口徘徊。
待走近看清,阮初夏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目光也變得淩厲起來,目不斜視的快步走了過去。
“初夏!”阮宏凱攔在她麵前,褪去白天一身嚴肅,仿佛慈祥的普通老人。
阮初夏冷眼旁觀,“阮部長,有什麽事您可以告訴王局,我一個小警員可能幫不上您的忙。”
“初夏,你還不能原諒爸爸嗎?當年的事並非你以為的那樣。”阮宏凱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但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不是我以為的那樣?”阮初夏冷嘲一聲,“你給媽媽寫的書信千百萬,但是我真的懷疑你有沒有真的愛過她,男人不過是朝秦暮楚的東西,愛?嗬嗬!”
“在追逐月亮的同時,也感覺過光,我對你母親的愛十年如一日,你可以說我對你們沒有負起當丈夫、當父親的責任,但絕對不能否認我對你母親的感情。”阮宏凱一臉嚴肅的說著,就像在國旗下宣誓般誠懇。
說完後他還不由感慨的說:“你母親當年多麽溫柔……”
他的話未說完,就被阮初夏不耐煩的打斷,“格局是被委屈撐大的,溫柔是懂事換來的,我媽就是因為太懂事,死前才過得那麽淒苦。”
“死了。”
“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