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隊的警局在東邊,距離刑偵大隊有段距離,車輛穿梭在街道中,車上一路無語。

阮初夏被帶回三隊的警局後,她默默無語地跟隨著李家勇進入了審問室,仿佛成了一個真正的罪犯般被他們直接扣押起來。

審問室內一片肅靜,隻有李家勇冷漠的目光注視著她,另外兩名警察打開錄像等儀器,很快三人麵無表情地坐在她對麵。

怎麽?三堂會審啊!

她內心腹誹,壓抑的氛圍讓她無所適從,寒意順著背脊直衝腦門,不用問接下來必定是一場嚴苛的審問,頓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隨後而來的就是無法抑製的憤怒。

“李隊,你這是什麽意思?”阮初夏怒目相視,對他們再沒有之前的好臉色,心中不斷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以免被對方的目光所震懾。

李家勇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一摞案卷,銳利而冷酷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沉默許久後才開口問道:“初夏,這件事事關重要,麻煩你再說一遍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阮初夏緊抿著嘴唇,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說辭,“我看到一個男人在法醫部鬼鬼祟祟的張望,覺得此人有可疑才一路跟著他,是他將我帶到那處住宅的。”

“你說的男人是我們隊的小王?”李家勇將男人的照片擺放在她眼前,阮初夏點頭稱是,“但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是警察。”

“之後發生了什麽?”

“他進屋後跟什麽人在說話,我聽不清楚,等他出來後我準備繼續跟蹤,在被他發現後隻能被迫放棄,同時發現他撬鎖的門沒關,我推測裏麵藏著他的秘密,就進去查看,之後便看到貼滿受害人、凶手、案件資料的屋子。”

“夜行者是什麽時候到的?”

“也就幾分鍾,我還沒仔細看牆上的東西就聽到腳步聲,然後躲在窗簾後麵。”

李家勇蹙眉,“他沒有發現你?”

“我不知道,他剛站在我麵前,那位同事就進來了,等我看到時他們已經開始打鬥。”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夜行者站在與自己一簾之隔的地方,她無法肯定對方沒有發現她的存在,隻能說他沒有與自己麵對麵看見。

李家勇了然的點點頭,“是那家夥將小王打暈的?”

“不,是我。”

李家勇的眉頭再次擰了起來,“怎麽是你?”

“他攻擊我,我是正當防衛。”

李家勇身旁的警員小聲嘀咕道:“我看你這是防衛過當。”

阮初夏撇了撇嘴,“我還要問,他既然是警察,為什麽要攻擊我?還使用電棍這種傷害性極大的武器,難道他不應該是保護民眾的嗎?”

說話的警員頓時啞言,李家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開始詢問其他,尖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地襲來,他嚴厲而又有條不紊地追問著細節,試圖從她口中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阮初夏也盡力回答著每一個問題,她清楚地知道隻有通過合作才能解開這個謎團。

然而,阮初夏的回答並沒有滿足李家勇的期待,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眉頭緊鎖。

他開始對阮初夏施加壓力,試圖從她的口中逼出真相。

“初夏,你身為警務人員,應該知道不該有所保留,你如果還發現什麽一定要告訴我。”

阮初夏冷笑,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職責是維護法律的公正和尊嚴,但在李家勇一次次的追問中,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並立刻向李家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李隊,既然是你們的人先找到的那個地方,肯定比我更清楚裏麵的情況吧!怎麽還需要我來說明情況。”

李家勇搓了搓鼻子,小聲說道:“我們隻是想進一步確認,畢竟小王暈倒前你和夜行者有過單獨接觸,你們真的沒說過什麽嗎?”

“沒有,當時我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將那位同事困住,防止他再次傷害。”

“那你既然知道對方是夜行者,你為什麽不配合小王將人抓住?”

阮初夏理直氣壯的辯駁,“沒有時間,那位同事認定我是同謀,根本不聽我解釋就要攻擊我,我要先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李家勇被懟的噎住,停下了審問,麵帶微笑地對阮初夏說:“你做得很好,你的反應能力和機動力讓我刮目相看。”

阮初夏微笑以對,別以為她沒聽出來對方的咬牙切齒。

李家勇眸光微閃,與旁邊的人對視一眼後說道:“初夏,我們先問道這,不過還要走一下手續,委屈你在這等會了。”

阮初夏頓時察覺到問題,“不對,我並非嫌疑人,為什麽要在這等你們走手續?”

“你同樣是警察,就應該知道配合調查的流程,不該問的不問,辦完手續自然放你離開。”身旁的警員沒好氣的嘀咕了兩聲,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阮初夏卻是腦中靈光一閃,仿佛所有疑問都找到了突破口,隨之脫口而出道:“你們在設陷阱抓夜行者。”

李家勇的目光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有想到阮初夏會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不由審視的看向她,“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他的回答等於肯定了阮初夏的話,並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跟夜行者接觸最多的是我們隊,難道不應該由我們來調查嗎?”

“這是上麵的決定。”

他的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出乎意料的人站在門口厲聲質問:“哪個上麵?”

阮初夏眼中滿是驚喜,“包隊!”

李家勇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有預料到包愛國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於是朝著他尷尬的笑笑,“包隊,你不是去學習了?怎麽突然回來了?”

包隊看著李家勇,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悅,“嗬嗬!我不回來,又怎麽知道你都欺負到我的人身上了。”

“哈哈!誤會,都是誤會。”李家勇說的勉強,看著審訊室門上的三個大字更是尷尬的能扣出三室一廳。

“初夏,你和他們出去,我有事要和李隊好好聊聊。”

阮初夏點頭,對著另外兩人笑道:“請吧!”

那兩人看了看李家勇,在他點頭示意後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當屋內隻剩下他們二人,包愛國身上釋放出攝人的威壓,“李家勇,之前王局已經將逮捕夜行者的工作交給我們,你現在設陷阱抓人是什麽意思?越俎代庖嗎?”

李家勇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必須解釋清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個滾刀肉可不是好糊弄的。

“老包啊!你誤會了,這不是你們隊最近接手了好幾個大案,而夜行者的活動越來越猖獗,為了保護市民的安全,上麵這才決定讓我們設下陷阱將其抓獲嘛!”

他討好的笑著,但依舊沒融化某位大佬臉上的冰冷。

“還是那句話,哪個上麵?”

李家勇正襟危坐,肅然道:“公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