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安靜若雞,兩人沒有繼續交流,反而傳來碰撞的聲響。
阮初夏悄悄掀開一角,立即看到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每個都身手矯健,小小的空間內也遊刃有餘。
她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們,努力識別這兩人的真麵目,可惜兩人動作太快,加上昏暗的光線讓人無法看清。
“哢嚓”一聲,阮初夏的心猛噔一跳,就看到其中一個男人被一腳踹飛,正巧降落在自己麵前。
她低頭的瞬間,就與對方來了個四目相對,雙方都有片刻的愣神。
“你!”對方剛喊出一個字,立即鯉魚打挺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由分說的朝著阮初夏展開攻擊。
她的眼睛瞪的老大,微張的嘴低吼一聲:“別碰我!”
然而對方臉上卻劃過不屑,絲毫沒將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是威脅道:“你們兩個今天誰也跑不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瞬間朝後飛了出去,原來是阮初夏的身體快過大腦做出了條件反射,一個橫衝直撞將對方撞到牆上。又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又是一記直拳,直接將人打的眼冒金星。隨後趁其不備,狠狠地過肩摔將其撂倒在地,三招就讓人毫無還手之力,戰鬥力強悍的一匹。
被打的人目瞪口呆,就連那個被稱為夜行者的男子也在觸及到阮初夏的目光後訕訕的縮了下脖子。
不能怪他們,遇到爆發力如此炸裂的女性,他們有這等表現都是本能反應。
阮初夏對地上的家夥沒有絲毫的興趣,目光灼灼的盯著站在一側的男子,“你真的是夜行者?警方通緝榜上的第一人?”
“……”
這個問題似乎不怎麽好回答,對方沉默不語。
就在這短暫的間隙中,地上的男人從懷中掏出一物,毫不猶豫的朝著二人衝來。
“小心!”
阮初夏隻覺眼前一黑,一個身影擋在她麵前,而剛剛被她打倒在地的人手中拿著一根電棍,電棍直接打在夜行者胳膊上,狹小的空間內清楚的聽到電流劃過的聲音。
他……在保護自己?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阮初夏頓時怒火中燒,飛起一腳直接踢在男人的太陽穴,他瞬間被踢飛一米倒地不起,電棍也從男人手中脫離,人徹底暈了過去。
她自小在武當山學武,不僅身手了得,更了解身體什麽地方脆弱,一擊必殺。
阮初夏快速將地上這家夥捆綁起來,又沒收了電棍,杜絕他偷襲的可能,同時才有功夫專心地觀察另外一個人,“剛剛謝謝……你……”
當她轉過頭,她錯愕的看著屋內,身後早已空無一人,夜行者在她剛剛收拾男人的時候悄然離開了,這讓她心中的狐疑徹底消散,那人絕對是夜行者。
還有那道聲音和氣味,是那樣的熟悉,他的真實身份應該是……夜行者身份的謎團在這一瞬間終於解開。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真等到確認的那一刻,她心裏還是有說不出的滋味。
從她加入刑偵大隊參與的第一起案件開始,就有夜行者的身影,他亦正亦邪,他曾經多次出現在黑暗中,幫助無助的人們,打擊罪惡。
雖然他像古代劫富濟貧的俠士一樣有著俠義精神,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做的事情越界了,他肆無忌憚的做法很可能會破壞證據鏈,嚴重的還會讓真凶脫罪。
曾經她也懷疑過夜行者為什麽知道那麽多,不僅是警方的動向,還有凶手或者凶案現場被他們忽略的線索,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當中,為此她還懷疑夜行者就是“他們”內部成員,不過因為權利之爭與常淼背後的團體產生分歧,才會借用警方的手打擊對方。
現在回看,難怪他們一直一無所獲,因為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希望這隻是一個夢,希望一切都能夠恢複平靜。
然而,現實卻告訴她,這個世界並不總是那麽安靜,而她也不得不麵對這些殘酷的現實。
混亂的大腦漸漸捋清思路,她不知道夜行者為什麽會用將那些案子的資料放在這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使用夜行者的身份和他的真正意圖,唯一可以確定的他在調查“他們”,為了找出“他們”的破綻不放過任何細節。
他也不會像“他們”一樣,視人命為無物,肆意毀滅和踐踏,他的存在給人的是一種安心的感覺。
“嗖”一道破空的冷風從背後襲來,阮初夏瞳孔猛然一縮,迅速朝著旁邊閃身躲過背後偷襲,那名男子不知何時蘇醒過來,捆綁他的繩索被隔斷落在腳邊,他雙目赤紅的盯著阮初夏,“是你放走他的,你跟他是同夥。”
阮初夏緊抿著嘴唇,沉吟質問:“你到底是誰?”
誰知對方霎那間從背後掏出一把槍,漆黑的槍口指著阮初夏的眉心,厲聲嗬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跟夜行者是什麽關係?他逃去哪了?你最好老實交代。”
阮初夏眉頭緊鎖,她看出來這把槍是警方的專用手槍,頓時對麵前男子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你是……”
她的話未說完,門外“砰砰砰”幾聲,是房門被踹開的聲音,緊接著是密集的腳步聲。
“警察!舉起手來。”
阮初夏看到麵前的男人眼中迸發出亮光,下意識的回頭望去,誰知……“李隊?”
屋內的燈被打開,瞬間看清屋內二人的麵容,李家勇眼睛眯了眯,“初夏?”
持槍男子見兩人認識,很快將槍收好,走到李家勇身邊複命,“李隊,目標人物逃離現場。”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阮初夏一眼,“是她將人放走的,我懷疑他們二人是同夥。”
阮初夏立即解釋,但被李家勇製止,銳利的目光凝視著她,“初夏,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隻得如實交代,但當被問到為何襲擊警務人員而放走夜行者時,她的解釋顯得過於蒼白。
“身為警務人員,你這是擅闖民宅。”
阮初夏沉默,聲音沉重的說:“我知道。”
李家勇長歎一聲,“無論怎麽說,通緝犯是被你放走的,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李隊,當時我並不知道那人是夜行者。”
李家勇沉默不語,隻是給身邊的警員使了個眼色,阮初夏就被他們帶走了。
臨走前,阮初夏看到他們在收拾這間房的所有資料,企圖在桌子、房門等地方提取指紋。
“看什麽,快走!”
阮初夏麵無表情的掃過三隊每一個人,跟著他們上了警車,回警局接受調查。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