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刑偵這邊聯係到拘留所,立即警員押送周立書過去。

“再等等,就等一下就好。”周立書從一開始的配合到沉默,直到警員來押人,他頓時變得激動起來,說什麽也不離開審訊的椅子。

毛亞楠和蔡倫聞訊急匆匆的趕來,多次勸阻依舊無濟於事,周立書發狂的大吼,“我說了再等一等,等一會兒我就跟你們走。”

“為什麽要等會?警局不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蔡倫低咒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前企圖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

周立書死死的抓住前方的桌子,說什麽也不離開,兩人就這麽僵持起來。

蔡倫使出吃奶的力氣還是沒能將他脫離,氣的朝旁邊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過來幫忙。”

門口圍觀的警察立即上前幫忙,三人有掰手指頭的,有扛腿的,終於將人從椅子上扯了下來,周立書還在那鬼哭狼嚎。

此時冷冰等人也趕到現場,他並沒有上前幫忙,而是冷笑著看周立書的表演,心中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

阮初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忽然低聲說道:“他如此執著地守護著這個桌子,是不是上麵有什麽重要的秘密?”

此話一出,頓時摁著周立書的三人也反應過來,其中二人將他強拉到一旁,蔡倫迅速走到桌子前仔細觀察起來。

桌子上空無一物,上麵並沒有擺放或者書寫任何標記,還是警局空空白白的桌子。

蔡倫心中一動,將他坐過的椅子也查了一遍,但是一無所獲。

他惱怒的走到周立書麵前,“你到底藏了什麽?”

周立書低著頭喃喃自語,聲音小的根本聽不清楚他在念叨什麽。

忽然一串急促的跑步聲在過道上響起,幾人的說話聲清晰的傳入他們耳中,“聽說醫院老板病危,人快不行了,全體醫生都過去幫忙救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

周立書掙紮的動作一頓,嘴角上揚露出得意的笑。

冷冰眼中寒光閃動,“你等的就是這個。”

此刻蔡倫他們也反應過來,忍不住對其破口大罵,“你小子果然沒安什麽好心眼,說!你對袁彪做了什麽?”

周立書嘚瑟的笑著,“我什麽都沒做啊!你,你,還有你們都是我的證人。”

蔡倫的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這時他也不能說什麽,因為從醫院出來後他們就將周立書帶回警局,他沒有機會下手。

“你還有同夥?”

周立書嗤笑,“你說有就有吧!不過我篤定你們抓不到人,因為誰也沒有辦法去抓一團空氣。”

“那是一條人命,你就不怕嗎?”

“怕?我哥死後我人生中就沒有怕這個字。”他挑釁的瞪了回來,“殺一個人也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我要讓那些混蛋全部給我哥陪葬。”

“你……”蔡倫的後槽牙磨得嘎吱作響,卻拿他毫無辦法,怒火中燒的對著鉗製他的警察說:“帶他去看守所。”

“等等!”冷冰在門口攔住他的去路。

周立書撇嘴嗤笑,“你也是來問我怎麽殺的袁彪吧?我告訴你啊,我有超能力,可以遙控殺人,你們都給我小心點。”

蔡倫鐵青著臉,雙拳緊緊握起,這家夥太囂張了。

冷冰徑自蹲到他麵前,冷聲質問:“是你讓袁彪主動來到林澤花園?”

周立書目不轉睛的望著他,收起臉上的笑容沉聲反問道:“是你看破我男子身份,你是那個法醫。”

冷冰毫不驚訝他能看出自己的身份,“對,我是法醫冷冰。”

“你們警察不是很厲害嗎?想知道自己去查啊!”

冷冰搖頭,“你將線索隱藏的很好,我們查不到。”

周立書誇張的大笑,“開什麽玩笑,還有你們警察查不到的東西?”

“對,所以你用了什麽方法讓他親自過來?”

“想知道?”周立書挑眉,戲謔的吹了聲口哨,“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冷冰的目光直視他的眼睛,鄭重說道:“求你告訴我。”

“冷法醫!”蔡倫、阮初夏以及在場的一眾人震驚的看向他,誰不知道冷冰的性子,那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能在凶手麵前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他,真的至於做到這種地步嗎?

“好,你們警察可算有個能屈能伸的了。”周立書大聲讚揚,毫不保留的說出自己的計劃,“我用手機給他匿名發一了條信息,讓他必須來一趟林澤花園,否則他這些年做的喪良心的事情都會曝光在網上。他聽後可能是怕了,第二天就飛來常州去了林澤花園的房子。”

冷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話畢,他站起身,又恢複了以往的雲淡風輕,“為了感謝你的真誠,我也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周立書揚眉,饒有興致地看向他,不知他能說出什麽好消息?

隻聽冷冰漠然道:“袁彪沒有病危,更沒有進急救室,他現在的身體十分健康,一個月後可徹底痊愈。”

“不可能,我明明……”周立書的話戛然而止,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冷冰銳利的目光直視他,“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既然警方已經預料到你是凶手,自然不可能毫無防範,你就等著法律的製裁吧!”

周立書臉色驟變,他怒吼著:“我是泰國人,你們的法律製裁不了我。”

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以外國人的身份脫身,所以他才會有恃無恐的承認一切,絲毫沒有掩蓋的意思。

冷冰看了他許久,忽然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周立書心中驟然一跳,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阮初夏譏諷的笑道:“不,你隻是盜用了陳情的身份,移民的是陳情,而你是周立仁的弟弟——周立書,別因為你偷了別人的身份就忘了自己是誰?”

在周立書說出自己的名字後,王靖宇立即調查了陳情,隻可惜國外係統並沒有那麽好查,還是冷冰找朋友幫忙才要到的信息。據反饋的信息看,陳情早已病死了,周立書是盜用對方的回國,因為使用的女子形象,因此一直沒有被發現。

周立書憤恨,情緒在瞬間崩潰,他忍不住歇斯底裏的大喊:“這不公平,他是害死我哥哥的罪魁禍首,為什麽他可以安然無恙的活著?他應該被判死刑。”

冷冰淡漠地凝視他,喃喃自語道:“哪有什麽公平,這個事情你出生時沒有,那以後也不用想了,普遍意義上的公平隻是對弱勢群體的照顧。”

“冷法醫?”阮初夏依稀聽到他的話,錯愕瞠目,在她印象中的冷法醫不應該說出這種消沉的話語。

冷冰頭也不回的離開,接下來周立書也被強製帶走,案件終於完結。

蔡倫站在樓上望向離去的車輛,忍不住讚歎,想當初他對冷冰是不以為然的,覺得他隻會裝冷漠耍酷,到後麵被他的專業的驗屍技巧和細致的痕檢折服,但這麽多宗案子裏,這一起案子是最讓他佩服到五體投地的,雙生子、人妖、投影影像等破案的關鍵都是他第一個提出來,給案子破獲提供了技術支持。

冷冰一路駕駛車輛來到林澤花園,重回案件發生的單元樓,那些被鮮血染紅的通道牆壁,經過清洗後重新粉刷,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隻是物是人非,住在這的人已經不見了,十三層也隨著坍塌的牆體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