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田野,草木凋零,天空是淡淡的藍色,帶著一點灰暗,就像此刻包愛國他們的心情一樣陰沉,格外清冷。
“呲啦”一聲,警車急刹停在偏僻的小道上。
車上的幾人一個踉蹌,包愛國蹙眉問道:“怎麽回事?”
“一條野狗。”
“什麽時候到目的地?”
阮初夏看了眼導航,“就在前麵。”
駛出三公裏後,他們遠遠看到一個深坑邊被拉起的警戒線,已經有警察在附近布控。
包愛國和阮初夏下車,蔡倫等人已經等在現場,“包隊!”
“光頭強呢?”包愛國一邊詢問,一邊查看周圍的環境。
蔡倫深吸一口氣,但說話依舊結結巴巴,“死……死了……”
包愛國擰眉,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個奇怪的感覺,他怕什麽?
毛亞楠顯得比他冷靜許多,直接上前說道:“包隊,死者在這邊。”
包愛國和阮初夏跟著走過去,法醫等痕檢人員已經勘察了一段時間,一個男子倒在地上沒有呼吸,正是嫌疑人光頭強。
冷冰做完初步的檢查,但他並沒有立即離開現場,而是沉默的看著光頭強的屍體,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冷法醫,死者是怎麽死的?”
“死者表情猙獰,瞳孔散大,心髒功能有部分損傷產生劇烈疼痛,因此他會有雙掌抵在心口、嘴巴大張的防禦表現,死者生前受到了巨大刺激,他的真正死因是力竭而亡。”
“力竭而亡?”
冷冰點頭,“死者力竭窒息導致腦供氧不足,你直接看視頻吧!”
包愛國挑眉,還有視頻?
阮初夏抬頭環視一圈,在不遠處的杆子上有一個監控器,監控器正對著死者死亡的方向。
王靖宇將視頻拿過來,在漆黑的視頻中,一道光束閃過,光頭強從車上暈暈乎乎的走下來,趴在溝邊大吐特吐。
“這家夥喝了多少?隔著屏幕都能聞到味了。”阮初夏忍不住皺眉,由於鏡頭清晰,因此光頭強的表情甚至嘔吐的東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之後就看到光頭強不慎跌落在溝裏,他奮力爬出來卻來到邊上的田野地,跌跌撞撞的朝著前方走去。
再然後……就是看到他不停地在原地打轉,他的表情越來越驚慌,越走越快,直到後麵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前行,期間還拿出過手機導航,但他依舊在原地旋轉,像是前麵有一堵牆,始終無法從裏麵走出來。
視頻繼續播放,光頭強的臉色開始出現異常變化,他的臉由白轉黑,眼神中充滿了瘋狂和恐懼。半個小時內,他都在不斷地搖晃著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視頻結束,房間裏陷入了沉默。
“蔡倫做了現場足跡分析,隻有死者光頭強的足跡。”
阮初夏疑惑的看了毛亞楠一眼,“這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在原地打轉?就像……”
通過視頻,他們能感受到光頭強的恐懼和絕望,仿佛他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中,那股寒意始終包圍著他。
“鬼打牆。”王靖宇將視頻定格,定在了光頭強倒地的那一瞬。
“現場除了他沒有其他人,通過冷法醫的初步驗屍結果和視頻資料來看,首先排除他殺,很可能是因為恐懼自己將自己嚇死了。”
毛亞楠冷聲說道:“現場一片荒蕪,沒有可疑痕跡和有用的線索,從最初光頭強出現到死亡都隻有他一個人。”
她說完,幾人不約而同的感到一陣寒意。
阮初夏眉頭緊鎖,“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蔡倫對此不以為意的說道:“奇怪什麽,喝醉酒的人可能自己在做什麽,自己都不知道。”
“奇怪的不是喝酒,是他喝酒後為什麽會開車來這裏。”包愛國在附近踱步,“這裏是偏僻的村莊,距離光頭強的工地和租住的房子都有段距離,他再怎樣也不該來這裏。”
阮初夏幾人皺了皺眉,思考著這個詭異的案件,除了這個所謂的“鬼打牆”現象,一時間讓他們感到無從下手,視頻證明這根本就是一場意外。
“需要更多的證據。”冷冰打破了沉默,“查一下光頭強昨晚上去哪裏喝的酒?跟什麽人在一起?做了什麽?”
阮初夏點了點頭應是,“我會盡快聯係他的朋友和工地,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線索。”
王靖宇說道:“那我去調查他昨晚上的行動軌跡。”
蔡倫也應和道:“我去周圍村莊排查。”
包愛國點頭,“去查吧!”
幾人快速展開工作,這個“鬼打牆”現象似乎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也引起他們的好奇,想要更快的得到破解的答案。
阮初夏先聯係了光頭強的朋友和工地上的同事,詢問他們昨晚上是否有人跟光頭強一起出去吃飯,或者觀察到他發生什麽異常情況?
得到的回答都是一片茫然,沒有人知道光頭強昨晚上去了哪裏。
後來在工地附近調取監控發現,光頭強昨晚上是一個人到附近的小餐館吃飯喝酒,她立即去現場詢問昨夜的具體情況。
王靖宇則開始調查光頭強昨晚上的行動軌跡,發現他吃完飯後就直接朝著田野開去,隨後就發生了視頻中的事情。
當這些事情匯總到一起,就連包愛國都有些束手無策了,他默默觀察著白板上的線索鏈說道:“蔡倫,你那邊有什麽線索?”
蔡倫拿出記錄本徐徐說道:“我排查過村民,他們大部分人當天夜晚都在家中,幾個出門打牌的也是在村子裏,打完牌就回家了,並沒有看到陌生人出現在他們村莊。”
包愛國將記錄本放在桌上,雙手抵在眉心處慢慢揉搓,“那就是沒有任何線索,不過這點我們已經想到了,事情發生在深夜,本就不容易找目擊證人。”
阮初夏繼續說:“也不是完全沒有,據光頭強的工友說,他最近一直精神恍惚,喜歡自言自語。不過這些都不算最怪的,最怪的是他那麽節省的一個人竟然不敢住在工地上,還特地從外麵花錢租了房子,這才幾天就出事了。”
“他什麽時候出現的異常?”
“在我們找他之後。”
“之後?之後。”包愛國喃喃自語的絮叨著,漸漸陷入自己的沉思。
“冒昧打斷一下。”冷冰忽然開口,目光銳利地盯著包愛國說道:“我在死者徘徊的地方找到了一些幹燥塊莖和粉末,經過藥檢確定是天南星。”
阮初夏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怎麽發現的?”
冷冰與她四目相對,“在你們車上發現的。”
“什麽?”
“你們來的時候撞到一條狗吧!”
“啊?嗯,你怎麽知道?”
“保險剛上有血液反應,我在回去的路上關注了下周圍,然後就找到你們撞到的流浪狗。”
包愛國示意他繼續,冷冰則繼續說道:“狗死了,我發現它是中毒死亡,死因是誤食天南星。”
阮初夏錯愕,“怎麽會呢?天南星有辣味,我在現場並沒有聞到氣味。”
“露水稀釋後味道消散,而且野狗在附近刨過坑,你聞不到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