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賬血償?

這是現場凶手唯一留下的痕跡,阮初夏翻看著傳來的各項檢驗報告陷入沉思。

“一般用詞不應該是血債血償嗎?這麽用詞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毛亞楠搖頭,猜測道:“可能是凶手的語言習慣,或者他本身的文化水平有限,因此隻知道那個錯誤的詞。”

蔡倫急忙打斷他們,“不是,你們就沒有想過殺人的可能是某種野獸嗎?喬樺姐不是驗出來了,脖子上的傷口是人用牙齒咬的,手腕處的爪痕可能是某種猛獸留下來的。”

王靖宇被剛喝下的水嗆了一口,“你是沒帶腦子來嗎?黃紙上都寫了字,你倆知道也看不到呀?你告訴我什麽猛獸還精通漢字書寫?”

阮初夏和毛亞楠忍俊不禁的偷笑,蔡倫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離譜,但在王靖宇麵前仍然堅持說道:是梗著脖子死撐,“我這不是給你們提供一個查找的方向嗎?”

毛亞楠煞有其事地點頭,“沒錯,確實提供了新的調查方向。”

“看吧!我就說……”

“不過不是你,而是靖宇說的字跡。”說完,她拿著黃紙的照片說道:“我們可以根據上麵的字跡查詢,雖然有些困難,但不失為一種辦法。”

“……”蔡倫的得意瞬間偃旗息鼓,不忘白了王靖宇一眼,“這種大範圍排查的事還要看書呆子的,不過就像大海撈針,有點難。”

“這不是問題,找到調查方向就是最好的結果。”說幹就幹,王靖宇立即將照片掃描到電腦上,開始進行內部網筆記的匹配。

現在,無論人們辦理什麽業務,都需要簽名。再加上一些公開的文字,每個人的書寫習慣都有獨特之處。雖然不能像指紋那樣獨一無二,但對於幫助他們鎖定目標來說已經足夠了。

與此同時,他們又察覺到另外一件事,凶手留下這句話可能是為了報複李大爺夫妻,而那些傷痕很可能是凶手故意製造的假象。

阮初夏心中一動,凶手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線索,隻有這個詞,這是否意味著凶手的目標是特定的人?

感情、金錢、個人恩怨,這些都有可能成為殺人動機。

隻要找到動機,就能鎖定凶手。

蔡倫和王靖宇也都讚同她的觀點,於是開始分頭展開調查。

就在這時,李大爺的兒子匆匆趕到警局。

“你好,我是死者的兒子,我叫李興生。”

阮初夏帶他到停屍間辨認人,這人隻是匆匆看了一眼李大爺二人的屍體,就將頭撇過去閉目深呼吸,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悲傷問道:“警官,凶手在哪裏?我能不能見他?”

“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凶手。”

他憤怒地瞪著阮初夏,惡狠狠地揪起她的衣領質問道:“為什麽還沒抓到?我父親已經死一天了,你們警察在做什麽?”

阮初夏雙腳離地,眉頭抽搐了兩下,輕聲警告道:“請放手,你這是襲警。”

然而李興生像是找到了發泄口,不僅沒有聽話放下手,反而越發的用力,咆哮的聲音震耳欲聾。

阮初夏麵不改色的扣了扣耳朵,右手扣在他手腕上,沒見他用什麽力氣,輕而易舉的將他的手拉開,嘴角揚起善意的微笑,“李先生,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咱們還是有話好好說吧!”

李興生疼得呲牙咧嘴,連聲說:“是是是,阮警官你說的對。”

在這場無聲的角力中他毫無勝算,即便用出吃奶的力氣依舊沒能打破麵前小姑娘的雲淡風輕,經過這一番後他也不敢出什麽幺蛾子,對於阮初夏的問話更是有問必答。

“李先生,我們令尊死的時候是淩晨,那裏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如果你想盡快找到殺人凶手,那就請你配合我們工作。”

“是是是,有什麽事情阮警官你隻管問,我一定好好配合。”李興生十分配合的點頭,再也不敢小看這名柔柔弱弱的女刑警。

阮初夏滿意的點頭,一邊拿出本子記錄,一邊問道:“你父親有沒有什麽仇家?或者跟他發生過衝突的人?”

李興生搖頭,“我父親就是一個看大門的保安,平日裏對小區業主都是笑臉相迎,怎麽可能有仇家。”

“你父親年輕時是有名的風水大師?”

李興生疑惑,“這我還真不知道,打我有記憶起,我父親就在當保安。”

“你父親的工資一直是市裏的最低工資,根本難以維持平時你們家日常開銷。但據我們調查所知,你們家的生活水平可不低啊!你們一家的吃穿用度都超出小康家庭的水平。”

李興生目光躲閃,手在頭發上反複撥弄著,“這我不知道,那時候我才上小學,東西都是爸媽買的,他們買什麽我就穿什麽。”

阮初夏點頭讚同道:“的確,你那時候還小,不知道貧窮與富貴的差別,但是後來你讀研究生問家裏要了五十萬,這筆錢你總該知道了吧!你父母從哪裏來的這麽一大筆錢?”

“呃……他們說是跟親戚朋友借的,也可能是跟銀行貸款,工作了這麽多年,他們總歸會有點積蓄吧!”李興生開始還說得猶豫不決,到後麵就變得理直氣壯,仿佛讓父母幫他借錢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果你懷疑我父親的資金來源有問題,那你應該去查他的賬戶啊!問我做什麽?”這般說著,李興生變得氣急敗壞,“現在死的人是我的父母,你們不去查凶手,問我做什麽?”

“你父親很厲害,幾年前就能買起林澤花園的房子,即便是現在,那裏的房子也不便宜,你父親與林澤花園有什麽關係嗎?”

“我不知道,而且他一個保安能跟一個小區有什麽關係?”

阮初夏目光如炬,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你知道,因為你父親在金盆洗手前就是給林澤花園看的風水,因為你家跟林澤花園的開發商銳創地產有親戚關係。”

李興生想了一會兒便明白過來,“原來你說是這個,這是當初為了買林澤花園的房子,我父親那是強拉硬拽扯上的關係,其實我們根本不認識人家大老板。”

“哦?買房子為什麽要拉關係?”

“還不是那家人說的,房子隻賣給自家親戚,說如果外人住了會破壞風水,所以隻能賣給自己人。”

毛亞楠眉頭緊鎖,“還有這麽奇怪的要求?”

他點頭應是,“就因為是親戚,所以房子賣的便宜,一百多平的房子才十萬塊,並沒有花費太多。”

這個價格著實震驚了阮初夏,就這價位比現在的車位都便宜,而且僅僅是幾年前的價格。

“怎麽這麽便宜,莫非房子以前出過什麽問題?”阮初夏在旁邊意有所指的詢問。

李興生被如此一問,還真想到了什麽,幾番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你就說,說不定能給我們提供線索。”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之前的房主瘋了。”

阮初夏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因為住在那套房子裏?”

“不,當然不是,前任房主是因為老年癡呆,已經認不了人,看誰都說是鬼,抄起東西就打人,他們家沒辦法才賣了房子,將人帶去鄉下養病去了。”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之前的房主,這套房的前幾位業主也全都進了精神病院。”

“這是真的麽?我不知道還有這麽回事。”李興生震驚咂舌,自言自語道:“那豈不是說所有住這間房子的人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