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人全部離開,李家勇晃悠悠的來到包愛國麵前問道:“老包啊!你到底在想什麽?”
包愛國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你怎麽還沒走?”
“……”李家勇笑吟吟的坐到他對麵,“你能糊弄得了那些小的,可糊弄不了我,你是不是查到什麽?咱倆好哥們兒,什麽信息不能共享?”
“沒有,要是你願意留著,你就在這。”包愛國連個正眼都沒給他,扔下一串鑰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李家勇頓時傻眼,怔怔的看著他走出大門,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我看錯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抓起麵前的鑰匙快步追上去,“老包,這是你們大隊,怎麽還能讓我來關門兒呢?給給給,鑰匙還你,丟了東西可不賴我。”
說完李家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逃離刑偵大隊,說是背後賊攆著也不為過。
包愛國拿著鑰匙冷漠的看著消失在夜空中的身影,半晌後抬腳折了回去,竟是重新坐回辦公室,半分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一盞破舊的台燈散發著微弱的光,燈光時而被煙霧繚繞遮擋,在牆上映照出蜿蜒輕靈的倒影。
忽然眼前的光閃了一瞬,包愛國麵前空**的椅子上已然坐著一個黑衣人。
包愛國睜開微眯的眼睛,一手將煙頭掐滅,一道青煙直上,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他模棱兩可的說著,“這次的案子有他們的手筆。”
短暫的沉寂,黑衣人沙啞的聲音問道:“他們做了什麽?”
“吸收高智商人才。”
“證據。”
包愛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嘴角突然揚起,似笑非笑道:“合作這麽久,你知道我要什麽?”
黑衣人的眼眸在黑暗中閃了一瞬,然後朝他扔出一張紙,冷漠說道:“這是你要的。”
包愛國打開後發現那是一張簡易的地圖,仔細看會發現那實際是大學城的地圖,此時在地圖上有一個地方被紅色記號筆標注,位置就處於發現屍體的池塘附近。
“這是什麽地方?”
“凶案第一案發現場。”
電光火石之間,包愛國一雙劍目變得淩厲,他瞪著對方質問:“為什麽不早給我?”
黑衣人沉默,而他為什麽沉默卻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包愛國的拳頭緊了又緊,“你最好不要做多餘的事情打草驚蛇。”
黑衣人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那你又怎麽知道你的調查不會驚動他們?”
頓時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兩人的目光都在警告對方不要輕舉妄動,那懾人的威壓讓黑暗中唯一的燈都遜了三分。
許久後,黑衣人微弱的聲音說道:“我自有分寸。”
“但願如此。”包愛國暗中長歎一聲,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清單,“賣段立坤藥劑的女人就是他們的人?”
“常淼?”
常淼幾乎已經成為他們的代言人,至今為止他們隻發現她一人在外界活動,並且和他們的關係緊密,其他人都隱藏的很好,不露山水。
包愛國搖頭,“不能確定,但肯定有關係,段立坤買來的藥劑有幾種是當初常淼美容院采購的。”
黑衣人翻看了兩眼清單後將東西收了起來,兩人默契的沒再說話。
包愛國點上一支煙,煙影晃動,麵前的人已消失不見。
他深吸一口氣,火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直到夜深人靜,街道冷清寂寞,他將那張紙塞進口袋後緩緩離開辦公室。
翌日,阮初夏等人就接到了包愛國的信息,要求他們直接到大學城,有新發現。
大學城門口,幾人匆匆照麵,校門口已經停了數輛警車,此次出動了大部分警力,可見發現了重大線索。
蔡倫連忙詢問發生了什麽?
但阮初夏三人皆是一臉茫然,不約而同的搖頭,短信是一大早發來的,他們也不知道包愛國發現了什麽?
四人也不用打電話詢問,順著警方設立的關卡就找了過去,遠遠看見包愛國在指揮幾名警員封鎖現場。
“包隊!”
給外圍阻攔的警員看了他們的警員證後才被放行,直接跑到了包愛國身邊,一頭霧水的低聲問道:“包隊,這是怎麽個情況?”
包愛國指著一個方向道:“找到第一案發現場了。”
四人頓時震驚,詫異的看向他所指的假山,這時他們才發現假山外攀岩的藤蔓清理,裏麵露出一扇門。
“這是什麽地方?”
“學校景觀的配電房。”
幾人走了進去,房間大約20平,裏麵充滿了潮濕的泥土味兒,還有一點陰冷。角落裏堆積著幾十件破銅爛鐵,都是廢棄的電機的零件,破舊的配電表掛在牆上,雜亂的電線暴露在空氣中,如一坨亂麻,這不像配電房,更像是個廢舊五金回收站。
地上留有幾灘水漬,在周圍有數道抓痕,還有清晰可見的拖痕、血跡和腳印。
很快他們在角落找到撕碎的衣物,無不驚矍的瞪大了眼睛,他們清楚的記得這就是當日吳母鬧到警局身上穿的衣服。
“這……這裏就是凶案第一現場?”
幾人對視一眼,滿心的疑惑和不解。
但再多的疑惑也不耽誤他們現場取證,他們給現場拍照,采集地上的血液、水漬,提取周圍指紋和腳印,還對配電箱進行了詳細檢查。
王靖宇摩挲著電表箱露在空氣中的電線說道:“這些電線曾經接過大功率電器,並且長時間運行,就如製冷機。”
在使用大功率電器時,由於電器的功率過大,會因為線路的阻值大,導致電流在通過電線時產生熱效應,而所產生的熱量會使電線及插座變熱變軟,長時間運行,熱量持續輸出,最終呈現融化狀態,就像他手中變形的電線一樣。
“難道不會造成電線短路嗎?”
“會,但是有人調整過,看來短路的次數不是一次兩次。”王靖宇繼續說道:“看電表箱和電線都有些年頭了,應該是用的少漸漸荒廢了,然後被凶手找到此地作為毀屍滅跡的地方。”
這時包愛國來到門口說道:“靖宇說的沒錯,這個地方學校已經許多年沒用過了,電路是單獨的,即便是短路也不會影響其他的地方,因為外有假山的裝飾,沒有什麽影響因此沒有處理。”
“可是製冷機體積龐大,凶手是怎麽神不知不覺的將機器轉移?而且這麽大的設備進入學校,學校怎麽可能不知道?”
要知道一台製冷機的體積有幾個人那麽大,並且在重量也不是一個人能夠抬起的,就看電表房的這個小門,能不能放進來都是問題。
“先用聚苯乙烯泡沫箱作為內部保溫層,再用鋁板作為內膽,用冰箱壓縮機和適量製冷劑,固定兩片並聯疊放的製冷片作為二級製冷,在外邊固定純銅的水冷頭,接著連接好水管,令房間處於幹冷的狀態,就能實現製冷機的低溫製冷效果。”
王靖宇一邊說著,一邊從那一堆破銅爛鐵中找出相應的配件,話音剛落,所有的機械都擺放在眾人麵前。
而上麵幾個帶有血跡的指印也跟眾人證明,這就是凶器的其中之一。
“所以凶手就是用這些東西製造出一個小型冷庫,將吳母凍死後,再用器具將其冰凍脆弱的骨頭全部打碎,等屍身融化後就會變成軟塌塌,體表無恙但全身骨頭粉碎性骨折的效果。”
場上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誰能想到這堆破爛竟然有這麽大的功效。
蔡倫蹲在破破爛爛的壓縮機前,臉上是溢於言表的失落,忍不住惋惜道:“可惜凶手帶著手套,如果能采集到指紋,咱們就能找到此人了。”
這時,阮初夏從石頭下找到一張結實的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