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大半天,幾人手上依舊三三兩兩的證物袋,裏麵裝的是一些可疑的鐵製品。
由於死者的麵部完全變形,已經無法分辨其容貌,但在池塘和屍體附近區域又沒有找到與死者相關的信息,除了知曉死者是名女性,就連她的身份信息都無法確認,這令調查一時間陷入僵局。
阮初夏三人在對視一眼後,都無奈的聳著肩膀,看來大家都是一無所獲。
這時王靖宇也從遠處走來,阮初夏和蔡倫目光炯炯的盯著他,殷切的問答:“怎麽樣?有監控嗎?”
王靖宇搖了搖頭,說出令人失望的話語,“沒有,在池塘前、後、中三段有固定攝像頭,但是這一片區是監控死角,並沒有拍到任何拋屍的可疑人物。”
“不會吧!什麽資料都沒有,這怎麽查?”
蔡倫忍不住吐槽了兩句,死者信息沒有,那就無法查死者的關係網;死者死因不確定,無法推測凶器和遇害地點;現在連監控視頻都沒有,這是讓他們在學校裏大海撈針嗎?
“雖然沒找到監控視頻,但是清潔工說為了池塘排水工作的安全進展,學校在三天前已經將池塘周圍圍上了護欄,並且張貼公告,告誡學生這期間不要靠近池塘,避免有意外發生。”
聽到這個消息,毛亞楠立即說道:“這也是殺人拋屍的最好時機。”
阮初夏連連點頭,“嗯,死者的體表沒有腐爛的跡象,受到水溫等影響,極有可能就在這兩天遇害。”
如果能有準確的死亡時間,他們可以據此時間段進行排查,這樣不必多費周折,從而提高辦案效率。
蔡倫還想說些什麽,“可是這些信息還是太少了……”
那邊包外國聽到幾人的談話聲也走了過來,怒目圓睜的瞪著蔡倫訓斥道:“怎麽?這麽大的池子和一具屍體還不夠你查的?”
蔡倫無辜的眨眨眼,“包隊,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蔡倫委屈的撇嘴,心中卻是腹誹,剛剛說話怎麽就被包隊聽見了呢?
他幽怨的目光下一秒落在王靖宇身上,這家夥明明就看到了,卻不提醒自己,真的是沒有一點同事間的友愛。
對於他的狡辯,包愛國一點興趣都沒有,指著池塘說道:“首先你要明白,這個池塘不是第一凶案現場,是凶手用來拋屍的,他為什麽要來學校拋屍?是不是因為他就是學校裏的人?拋屍到這裏,對他來說是最便捷和隱蔽的地方。其次屍體的死狀奇怪,為什麽會全身粉碎性骨折但是卻沒有傷及體表的皮膚?最後……”
他的聲音忽然拉長,冷聲道:“如果你連這些疑點都想不到,就趕緊滾回學校回爐重造。”
阮初夏見他低頭沮喪的模樣,連忙上前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安慰,“倫哥,你不氣餒,會好的。”
包愛國眼中劃過一絲滿意,經過這次教訓,蔡倫以後辦案應該就能學會思考,處事也會穩重了吧!
誰知這貨猛然抬頭,根本沒有他們以為的落寞和反思,隻見他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溢於言表的激動、興奮之情,這直接將兩人整蒙了,他在高興個什麽勁兒?
“包隊,你再罵我兩聲吧!我隻要一聽到你罵我,凶我,我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動力。”他興致勃勃的緊握雙拳,一副求上進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的反人類。
“……”
嗯,這看起來有點像警局喂養的流浪狗,混賬起來也想將他暴打一頓,連踢帶踹,摁地上使勁的那種。
麵對蔡倫的騷操作,包愛國的回應是掉頭走人,多一秒都要被他氣死。
毛亞楠沉默不語地將阮初夏和王靖宇拉到另外一旁,仿佛怕被蔡倫的逗比傳染到。
她指著池塘靠近屍體的一側說道:“我看過了,池塘的水是死水,沒有流動性,因此凶手必定是從這個地方拋屍的。”
王靖宇讚同的點頭,“沒錯,但是屍體的重量超過一百斤,凶手想一個人抬到池塘邊應該是比較困難的,除非他有搬運的工具,或者扳手,亦或是……”
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樹林,那一片同樣沒有監控,如果是深夜在此作案很難被人發現,與池塘的距離也近。
這個說法得到三人的一致認同,但有一點阮初夏卻始終想不通,“凶手為什麽非要將屍體破壞成那個……嘔……樣子?”
隻要腦海中一想起那個畫麵,她就忍不住幹咳作嘔,那場麵沒有一絲血跡,卻殘忍的令人毛骨悚然。
“仇恨或者是某種報複心理,也可能為了毀屍滅跡。”
幾人推測,造成屍體慘狀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凶手的殺人動機。
蔡倫忽然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們身旁,神秘兮兮的說道:“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全身碎裂的屍體就像吸了水的海綿,沉在湖底沒有漂浮起來。”
既然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這不是事實嗎?如果屍體浮上水麵,那清潔工早就看到,也不用等到水全部抽幹才發現屍體。
王靖宇無視他,自顧自的說著,“既然這片區域已經被封鎖,我們可以在池塘外找一下有沒有可疑的足跡。”
既然是池塘內找不到線索,那也隻能向外擴展,甚至附近隱秘地段都要排查一遍,避免有所紕漏。
阮初夏二人隻能無奈的接受,不過想想也是,不拿到驗屍報告,他們也不好繼續進行,隻能在現有的環境中反複細致的排查。
蔡倫立即高舉雙手踴躍報名,“這個我在行,讓我來。”
說完,他就屁顛屁顛的跑去查足跡去了,三人頓時無語望天,他是真的不在乎包隊的臭罵啊!
有時候也挺羨慕蔡倫的神經大條,果然是被包隊千錘百煉的樂天心態,比不得!
當他們從大學城收隊歸來,半路上包愛國就接到了法醫部的電話,驗屍報告出來了。
法醫部,阮初夏來拿驗屍報告,迎麵走來的好像是之前那位凶巴巴的女法醫,她有點怵頭的低下頭,她有印象,這位女法醫脾氣可不怎麽好。
誰知兩人擦肩而過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飄飄的“謝謝”。
她錯愕的抬頭,不解的望著女法醫離去的背影,這是……什麽情況?
走在她身後的喬樺姐笑吟吟的說道:“你們為法醫部除掉了一顆腫瘤,她當然要感謝你了。”
“誰?”
“就是之前去幫你們驗屍的那位,那可是老關係戶了,自從進入法醫部就沒接手過幾次案件,平日裏就是寫寫報告和論文,不過他那些論文都是以權謀私從剛入法醫部的小青年手中騙來的,他自己除了年齡,一點能力都沒有。”
阮初夏更加不解的蹙眉,“那為什麽還要留著這種廢物呢?”
在她心裏,稱對方為廢物已經是抬舉他了,就憑他坑蒙拐騙、強占他人勞動成果這一條,判刑都不為過。
喬樺姐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投訴他的人不少,但最終都不了了之,後來隻要他做的不是太過分,大家也多幾分容忍,結果他就渾了這麽多年。”
“一混就混了二十多年!?”阮初夏忍不住譏諷的笑了,“上麵的容忍度還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啊!”
喬樺姐尷尬的笑笑,雖然她與法醫部是兩個獨立的部門,但領導卻是同一位,兩個部門向來是榮辱與共。
就如現在,她的心情就不是多麽美麗。
推開驗屍房的大門,一陣水流聲傳來,熟悉的青年站在水池邊淨手。
“冷法醫,你不是在省城進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