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星期你都不曾離開過陳大爺樓上,等陳大娘離開後,你就準備趁機殺害陳大爺。但是鄒誌國卻來了,並且與陳大爺發生爭執,於是你讓鄒誌國做你的替罪羔羊,他打人,你殺人,製造雙方的不在場證據和密室殺人的現場。”

包愛國一字一句的說著,賀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但轉眼即逝,仿佛剛剛的變化隻是一瞬間的錯覺。

“你故意將屍體處理成手工鋸切割的樣子,就是誤導警方鄒誌國帶著凶器離開。而你則帶著電鋸回到樓上的出租屋,等有人報警,警察封鎖現場幾天後,看守沒那麽嚴密的時候,堂而皇之的帶著殺人凶器離開。”

見他沒有動靜,包愛國繼續道:“你將陳大爺家處理的很幹淨,但樓上的出租屋你隻是簡單地用清水衝洗吧!因為你沒想到警方會查到上麵,這也給你留下了致命的證據,樓上出租屋的洗臉盆下水道中,留有陳大爺的血跡。”

他將一組聊天對話和通話記錄放在賀吉麵前,“這是你雇傭女孩租房子的聊天記錄,還有你幾個月前多次出入本小區並跟陳大爺聊天說話的照片。”

最後那張照片赫然是賀吉離開小區的畫麵,正穿著鄒誌國當天毆打陳大爺時的那套衣服。

賀吉平靜的看著麵前攤開的所有證據,這次沒有否認,也沒有認同,隻是處之泰然的說道:“警官,您繼續。”

包愛國眼中某種激烈的情緒開始翻湧,“殺害陳大娘你也是用了同樣的方法,你住在他們樓上,你早就將他家的白糖換成了糖精,那天晚上你看張偉離開後就進入他家確認陳大娘是否死亡。那時候她應該還活著,於是你將大量糖精強硬的灌進她嘴裏,看著她中毒身亡才離開。”

沉默許久的賀吉忽然開口道:“包隊,你說笑了,如果是我做的,我為什麽還要告訴你們那天晚上聽到張偉和死者吵架的事情,這豈不是平白讓警方懷疑嗎?”

程正奇笑道:“這正是你的聰明之處,當時你的口供不過是為了讓警方懷疑張偉一家,再加上你後麵一係列的操作,隻要處理得當,就可以將罪行加到他們身上,然後逃出生天。”

賀吉無奈的搖頭,笑而不語。

“如果你隻做到這裏,我們還不能如此肯定凶手就是你,但你竟然膽大包天的去醫院停屍房分屍泄憤,這讓我們直接鎖定凶手就是你。”

賀吉淡然說道:“證據呢?你們有我當天進入停屍房的監控視頻嗎?”

程正奇臉色漆黑,“沒有。”

賀吉無奈的攤攤手,“警官,別鬧了,你們都沒有證據,就算剛在古代也不能口說無憑斷案啊!”

“當天的監控視頻裏沒有你……”

賀吉嘴角掛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那股得意很難掩飾。

下一秒,包愛國話鋒一轉說道:“但我們有停屍房前一天的監控。”

隨著包愛國的話音落下,笑就這麽僵在了賀吉的臉上,怔怔的看著他。

“你隻是用了殺陳大爺同樣的方法,早早的潛入停屍房內,等屍體被送進來後就將屍體分屍,然後再等到第二天醫護人員前來打掃衛生發現,隨之趁亂離開,所謂的密室不過是你利用時間差做出來的假象而已。”

包愛國眯著眼看他,“但你將現場擦的太幹淨了,連醫護人員的腳印都被你擦除,這才留下了致命的疑點。”

電視上播放著停屍房的兩段視頻,一段是醫護人員推著一具屍體進入停屍房,第二段是早上在停屍房打掃衛生時尖叫著跑出去的畫麵,其中一個白大褂的背影被圈了出來,那是多出來的一個人。

包愛國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進去兩個人,跑出來三個,這裏多出來的那個人就是你。”

賀吉繼續保持淡笑不語,攤手表無辜。

“等陳家姐妹來後,你又將視線放在她們身上,先是潛入民宿殺了陳家二妹,未造成厲鬼所為的景象,然後躲在陳家大姐床下等他們處理屍體。”包愛國抬頭看了他一眼,“在你準備離開的時候張偉和張慶生卻來了,還留下滿牆的血手印,你將本來就準備好的屬於他們的毛發落在床下,就為了製造他們殺人的假象。”

“包隊您這番猜想真讓人聽了拍案叫絕。”賀吉忍不住給他們鼓掌,隨後茫然的看著他,“包隊,新聞上都說了,他們不是已經抓到真正的殺人凶手了嗎?”

他長歎一聲,“我承認,我入室搶劫,你們要告就告吧!”

“你不承認是你做的?”

“當然,殺人凶手是張偉一家,我清清白白為什麽要承認?一切都清晰明了,沒有可疑。”

包愛國搖頭低聲笑了出來,“那就等等吧!你要的證據已經在來的路上。”

賀吉也送上一記淡然的笑意,不置可否。

時間飛速流逝,但在場的人卻沒有任何感覺,包愛國、程正奇看向賀吉,後者則雙目放空的看向雪白的天花板。

一個小時過去了,蔡倫等人匆匆趕了回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包隊,找到了,在賀吉家中發現帶血的電鋸和帶有三名死者血跡的手套。”

這證據直接將賀吉摁死,再怎麽辯駁也無力回天。

“好,辛苦了。”

包愛國接過厚重的化驗報告,重新關上門。

蔡倫呆愣的站在門口,嘀咕了一聲,“真小氣,也不讓咱進去看看。”

而門外的阮初夏卻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一股異香傳入鼻尖,“這是什麽味道?”

蔡倫也吸了兩下,狐疑的看著她,“什麽味道?沒有啊!”

等阮初夏再吸,空氣中已經沒了那股香氣,疑惑不解的晃晃腦袋,“可能是我聞錯了。”

屋內,包愛國和程正奇翻看著那些報告,兩人對視一眼,將報告放在賀吉桌前。

“嗯,你也該看看。”

賀吉從善如流的翻看起來,隻是他沉默又麵無表情,讓人忍不住想用暴力撬開他的嘴。

終於最後一頁他看完,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他終於說話了,“我有點口渴,能不能給我一杯水。”

程正奇表情有裂開的趨勢,緊握的拳頭攥了攥,鬆開後起身,將杯水遞了過去。

賀吉客氣的回道:“謝謝!”

他輕抿著水,喝了兩口放下紙杯目視二人道:“我要見那個女人。”

“誰?”

“死老頭的女兒。”

包愛國深深的看著他,斷然拒絕道:“你們不適合見麵。”

“不適合嗎?”賀吉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自嘲的笑到眼淚直流,一雙眼睛在瞬間變得赤紅,滿布著血絲,“你們很厲害,既然查到這了,不想繼續下去知道真相嗎?”

包愛國不為所動,對他舉了舉手中的化驗報告,“真相已經在我手中。”

“你確定這次是真正的真相嗎?”

賀吉挑釁的笑了,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