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生頓時慌亂了，“什麽殺人動機？那是我親姐姐哎，你的意思是我殺的她？她死的時候我還在老家，我老家距離這裏半天的車程，我怎麽殺人？我們的村長能給我做不在場證明。”

宋元波一句話，立即激出了對方無數句，現在連不在場證明都出來了，這小老頭懂得還挺多。

“陳老太死時你不在，那陳大爺呢？”宋元波嘴角微揚，眼中是冷冽的寒意。

張慶生忽然閉麥了，他低垂著頭卻無法遮掩低頭前眼中閃過的那絲慌亂。

“姐夫遇害的時候我又不在。”

“不，你在。”

這下，不僅屋內的人，就連監控前的人也傻了眼，這小子在說什麽呢？

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這家夥在詐張慶生。

包愛國看向劈裏啪啦敲鍵盤的王靖宇，“查到什麽了嗎？”

他以為是王靖宇查到了線索，然後告知宋元波讓他們用來問話的。

“還沒有，視頻量有些大，排查需要時間。”

芙蓉市總歸不是他們的大本營，各部門配合起來還是有一定的時間延遲，所以他要的東西也才送來沒多久，想查出來起碼需要一個小時。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監控器上，隻見裏麵的宋元波緩緩說道：“你在陳大爺死的那天見過他。”

“你，你別胡說，我什麽時候見過他了。”張慶生矢口否認。

宋元波嗤笑一聲，指著他頭頂的帽子說道：“你這頂帽子是社區給七十歲老人發的，時間就在陳大爺遇害的當天上午，你有什麽可解釋的？”

“你咋知道就那天上午發，可能還有別的時候發。”

“嗬嗬！社區活動隻在上午舉行了兩個小時，而且這款帽子隻有這一批。”

宋元波冷笑，這還多虧他每天下班和休息日就在附近幾個社區做義工，就連批帽子都是他帶回來的，不然還真想不到這點。

張慶生手足無措的想摘下帽子，但手伸到一半又覺得自己的舉動有點像做賊心虛，又飛快的將手伸了回來，梗著脖子辯解道：“我咋知道，這是我兄弟送我的。”

宋元波步步緊逼，“兄弟？哪個兄弟？他叫什麽？住在哪裏？我們親自去詢問。”

張慶生的目光變得恍惚，哼唧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他那個兄弟是誰名啥。

蔡倫在心中給宋元波默默送上一個“666”，驟然站起身朝著張慶生走來，“你不說不要緊，拿著這個帽子去查一查就知道了，指紋、毛發總會留下，到時就知道這帽子到底是誰的了。”

說著，手已經朝著張慶生頭上的帽子伸來。

“不要！”張慶生大喊一聲，死死捂住自己頭上的帽子。

蔡倫手指緊緊抓在帽簷上，冷聲道：“請你配合，不要阻礙警方調查。”

張慶生害怕的顫抖著身子，“我說！這……這是姐夫給我的。”

他當然不敢不從，他拿走那帽子的時候，陳大爺正戴在頭上，難保不會留下他的頭發或指紋，到時候他更無從狡辯，萬一再引起警方的懷疑可怎麽辦？

聽到他老實交代了，蔡倫這才放下手，銳利的問道：“剛剛為什麽要隱瞞？”

“我……我就是害怕。”

“你沒做過，你害怕什麽？”

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隻是提供線索就開始害怕了，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張慶生頓時猛烈的咳嗽起來，臉上的局促不安透過眼睛溢了出來，“不，我說錯了。”

蔡倫重新坐回座位上，手中的筆錄本猛地扔在桌子上，“說，你什麽時候見到他的？找他做什麽？”

張慶生腰板挺的綁直，低頭小聲回答：“我就是姐夫遇害的那天早上到姐夫家樓下見到的，去……去找他要生活費。”

先前他說的多麽大義凜然，說什麽他沒要他姐姐家的錢，什麽他養著陳家二老，短短功夫打臉就來了，還是一道響亮的耳光。

蔡倫挑眉，“你見到他時都說了什麽？”

張慶生想了一會兒道：“就是平時打招呼的話，姐夫給我三千塊錢，然後他就回樓上了。”

二人頓時了然，難怪一樓的電子鎖上的監控沒有拍到他進入單元的鏡頭，原來隻在樓外停留。

宋元波肅然皺眉，“當真沒說什麽？”

張慶生抬頭，怯生生的詢問：“要錢算嗎？”

“……”

蔡倫很想掐著他的脖子詢問，就這你害怕個屁？

“期間有沒有見過什麽陌生人？”

張慶生搖頭，“那時候八點多，周圍的鄰居都去社區領帽子了，樓前沒什麽人。”

“你離開之後去了哪裏？有什麽人可以給你證明嗎？”

張慶生急了，沒想到他說了這麽多這倆人還懷疑他，腦子飛速運轉，脫口而出道：“我老婆和兒子能作證，我要完錢就回去了。”

“親屬的證詞不能采用。”

“那怎麽辦？別人又沒看到我。”張慶生焦躁、抓狂，“姐夫不是我殺的，姐姐和姐夫已經答應我們將來他們的東西都留給我兒子小偉，我是不可能殺他們的，求求你們相信我。”

蔡倫手放在鼻下沉思，宋元波看著他意味深長。

其實要知道他去哪裏了，隻要查那段時間街道上的監控就能知道，國家設立的天網可不是虛傳的，除了那些偏僻的老舊街道，正常路段早已全部覆蓋，這也大大減輕。

這麽問不過是為了看他的表情和反應，現在他們看到了。

室內安靜的可怕，張慶生見兩名警員就那麽安靜的、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心裏越發的緊張，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的流下，很快背後就濕了一片。

“你妻子和兒子要騙你姐夫的保險金買房，這件事你知道嗎？”

他迫不及待的否認，“不，我不知道，那時我已經去了老家。”

“真的不知道？”

“真的，比真金還真。”

在他緊張的目光下，蔡倫和宋元波對視一眼，慎重的點了點頭。

“行吧！這次的筆錄就做到這裏，你……”

下一秒，張慶生期盼的望著二人，豎著耳朵聽釋放他的話。

“你拘留48小時。”

“什麽！？”張慶生大叫一聲立即收到警告的目光，他尖銳的聲音瞬間收了回去，苦兮兮的懇求，“警官，我又沒殺人，為什麽要拘留我？”

“請配合工作。”

張慶生一噎，再次提出，“那我能保釋嗎？我讓我老婆、兒子來交保釋金。”

宋元波譏誚，“這恐怕不行。”

“為什麽？”

“因為他們也被拘留了。”

最後，張慶生老老實實、情情願願的去了他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