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眼前出現了微弱的光，有幾個身影在他麵前晃動。
“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聲音在耳邊回**，他終於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是昏迷前審訊他的警察，身後還有幾個提著救護箱，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醒了！”毛亞楠激動的在他麵前擺手，“你能不能看清楚這是幾嗎？”
“三。”男人虛弱的說了個數字，喉嚨幹涸的發痛，怔怔的喊道：“水，給我水。”
很快水遞到他麵前，他咕嚕嚕的一飲而盡，沙啞的嗓子這才好了不少。
醫護人員上前給他做了簡單的檢查，“目前患者意識正常，沒有頭暈惡心的症狀，可以繼續做筆錄。”
有了他們的肯定，毛亞楠二人重新坐好，“我們繼續。”
“我怎麽了？”他環視四周，發現自己還在審訊室的房間內，而他手腕上的手表僅僅過去了5分鍾。
毛亞楠嘖嘖稱奇道：“你有心髒病，剛剛出現短暫休克，現在已經沒事了。”
“休克？”喃喃中雙目蒙上一層寒意。
“可不是，如果不是醫護人員說你有心髒病，我們還以為你也被滅口了呢！”
毛亞楠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讓男人態度瞬間反轉。
“我叫阿泰，是馬來西亞人。”男人壓低聲音說出自己的名字，他此時的眼中全是憤恨和不甘。
毛亞楠不解，難怪她一直沒有收到男人身份的消息，“你既然是馬來西亞人，來常州做什麽？又為什麽要殺人？”
“我是來旅遊的，我跟那個女人發生了點矛盾。”
“什麽矛盾要鬧到殺人的地步？”
“她害得我護照等身份證件丟失，還對我辱罵挑釁，我殺她就是要看看她有多麽了不起的，誰知不過如此。”阿泰破口而出道，言語中充滿了鄙夷和冷嘲熱諷。
他的解釋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
就因為這點事殺人？你看警方會相信嗎？
他們可沒忘記當時阿泰眼中那惡狠狠的凶光，蔡倫在紙上劃拉出兩個字，假話。
“那你怎麽解釋你曾出現在受害者樓下？受害者的房子是不是你燒的？”
“你說的什麽？什麽燒房子？”阿泰悶哼一聲，“你們這些警察別想隨便將罪名扣在我身上。”
“克拉公館。”毛亞楠一邊說著，一邊將克拉公館附近的照片播放出來。
阿泰看後指著圖片上的一家小餐館，“我隻是在那附近吃飯，其他的我不知道。”
蔡倫看向毛亞楠，用眼神詢問：這家夥真的沒上過克拉公館？
毛亞楠暗自點頭，憑她過目不忘的記憶，公館內的視頻的確沒有阿泰的蹤影。
“現在說說你身後的人吧？”
阿泰默不作聲，許久後才憋出一句話，“她不是個好東西。”
毛亞楠麵無表情地打斷了男人的話，“她是指誰？”
阿泰憤怒地攥拳，眼裏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喊起來，“隻有她死了我才有機會。”
毛亞楠肅然的拍打著桌子，“你說清楚，她是指誰？受害者劉浩穎嗎？”
阿泰沒有回答，而是反複說的那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這時毛亞楠的手機亮了一下，剛打開就看到一條令她驚詫的信息。
抬眸，她冷肅的質問：“你曾跟蹤過劉璿，並且在她購買泳衣的試衣間動過手腳。”
阿泰回避她直視的目光，手指用力的相互揉搓著。
也就是他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讓兩人幾乎可以肯定，劉璿所遇到的詭異事件就是他搞得鬼。
“你們說的人我又不認識，為什麽要去跟蹤？”
到這時候他還拒不承認，毛亞楠也不慣著他，直接拿出剛剛包隊發來的照片和視頻，那是阿泰手持相機偷偷摸摸跟在劉璿身後偷窺和拍照的畫麵。
“你說自己是來旅遊的，不認識劉璿也不認識劉浩穎，那你為什麽要跟蹤她們？”毛亞楠打開最後一張照片，“這是我們在你酒店房間找到的入場券，水上樂園開業那天你也在現場。”
阿泰被質問得啞口無言，盯著那些照片無力反駁。
毛亞楠麵容冰冷，現場她曾參與筆錄調查，但根本沒有見過阿泰，那隻能說明他在警方控製現場時偷偷溜走了。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行為？毫無疑問的是心虛，害怕警方順藤摸瓜找出什麽。
“說，現在由不得你抵賴。”
“你們不用問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要起訴、要判刑隨你們的便。”
之後是長達兩個小時的沉默，就連蔡倫都有些坐不住了，看著阿泰有些蠢蠢欲動，拳頭硬的可以拳打一頭牛。
包愛國讓他們將阿泰先送到拘留室，這麽耗著隻會浪費時間，倒不如去多搜查點線索。
凡是做過必留痕跡，難道凶手不配合他們就隻能傻等凶手悔過，然後自首嗎？
別鬧，他們可是刑偵精英。
等他們做完筆錄出來後，蔡倫佩服的誇讚道：“小學妹，可以啊！你是怎麽知道他背後有人的？”
當時他聽到毛亞楠的話也是一驚，不明白她是從哪裏看出來破綻的。
毛亞楠瞥了他一眼，“猜的。”
“……”
明明是學生時期的臉，這才幾年怎麽就變了呢？
眼看著毛亞楠要走，他連忙將人喊住，“小學妹，等等！”
“還有事？”
“那個……咖啡真的有毒？”
對上蔡倫求賢若渴的目光，毛亞楠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微笑，然後……冷漠的轉身離開。
她無語的繞過他，實在不想跟腦子裏有水的貨說話，他們是警察呀！下毒這種事情能辦嗎？搞笑呢！
至於那杯咖啡……她同樣心存疑惑，但這一切都是包隊的安排。
辦公室的監控器前，包愛國和阮初夏兩人坐在那低頭交流著。
當看到兩人走來，立即朝他們招手道：“你們回來的正好，過來看看。”
顯示器上赫然是王迪墜樓的視頻，他們都看過這個視頻，隻有阮初夏是第一次看。
幾人再次從頭看下來，卻在最後定格的那一秒被阮初夏喊停，她發現了什麽。
“這個人也在。”
聽到她的話，蔡倫好奇的探過頭來，“看到誰了？”
阮初夏將顯示器轉了轉，指著上麵的人說道：“倫哥，你看這人是那個房東嗎？”
沒錯，雖然視頻的角度比較高，但是下方的人卻看的清楚，那個罵天罵地的小老頭就站在劉浩穎身後，中間隔了三四個人。
幾人之前的注意力都在王迪和劉浩穎身上，誰都沒注意到原來從一開始房東已經到了。
“將下麵這一段放大。”
然而放大後的視頻讓他們都感到疑惑不解，視頻裏的房東是從公館朝外走，當有人指著天空驚呼時，他依舊沒有回頭，反而越來越快，像是逃避什麽，直到後麵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這才駐足，轉身又走了回來。
“他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