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賬戶裏轉出的大筆交易並非是有人在威脅你們……”阮初夏冷若冰霜卻又十分篤定的說道:“而是你買凶殺人的證據。”

電話錄音、銀行流水以及蔣先生的口供,可謂是人證物證俱全,對此蔣夫人也不再狡辯,而是對自己策劃行凶的事情供認不諱。

“果然男人就是靠不住,就那膽小如鼠的慫貨永遠成不了大事。”她咬牙切齒的說著,“最開始我們隻是一個小門店,是我沒日沒夜的跑業務將公司建立起來的,憑什麽最後公司就成了他的,我一點也沒有,我為公司付出的比他想象的更多。”

“為了你的公司,你就忍心將你的親生兒子殺害?”

蔣夫人雙手扶著額頭,頭痛欲裂的搖著頭大喊:“不,我不想的,是那孩子太不懂事了,我好吃好吃喝的養著他,現在家裏遇到困難,而他在做什麽?天天不務正業還罵我沒本事,他現在富裕的生活都是他爹給的,但凡他有點良心都不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蔡倫眉頭緊鎖的質問:“你為什麽要將蔣毅上半身的皮剝下來?”

蔣夫人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讓他們將人擄走,隻要他認錯就放了他,誰知道……”

阮初夏頓時與蔡倫對視一眼,“那另外一個人呢?你讓常淼殺的一名剛畢業,名叫毛輝的大學生。”

“什麽大學生?我根本不認識。”

“不可能,他和你兒子被關在同一個金屬回收站。”

“那我也不認識。”

蔡倫附耳小聲說道:“這個時候她沒必要說謊。”

一條買凶殺人的罪名就夠她受了,如果毛輝也是她讓人殺的,那她更沒必要否認。

阮初夏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在發現她的確對毛輝一無所知後在紙上刷刷的寫下幾行字。

蔡倫看後也在紙上回了一句,抬頭繼續審問,“蔣夫人,既然你想等兒子認錯,那為什麽他在重病監護室還未蘇醒時你就讓人去毒殺他?”

“因為你們再查了,如果他醒來想起什麽會暴露我,隻有他死了才是最安全的。”

阮初夏聽了卻是冷笑一聲,“原來你口口聲聲說的愛,就隻是這麽愛的。”

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活人會說謊,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謊,所說的一切都是最真實的。

蔣夫人痛哭流涕,誰能想到一場慘無人道的凶殺案最後的凶手竟然是死者的親生母親,這件事情實在是諷刺啊!

當破解了蔣夫人賊喊捉賊的戲碼後,大家也變得輕鬆起來,回到辦公室,蔡倫伸了個懶腰,對著包愛國嘿嘿一笑道:“包隊,這案子的真凶可算是抓到了,咱們也算給靖宇報仇了。”

誰知包愛國冷眼掃過,“你以為這就完了?蔣夫人是主謀,她背後的幫凶常淼還沒抓住。”

“沒錯,蔣毅為什麽會被剝皮?毛輝又是為什麽被壓成肉餅?這兩件事都沒有得到答案。”

阮初夏托著下巴繼續沉思道:“現在咱們隻能肯定兩起凶殺案的是同一幫人,應該就是常淼,但她神出鬼沒又擅長隱藏在別人背後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所以剝皮這種血腥殘忍的事情肯定不是她親自動手,這也證明她還有同黨,我們需要找到那個幫她實施殺人交易的劊子手。”

蔡倫愉悅的心情到這一刻也沉默下來,看來就算蔣夫人自己認罪,但案件還沒有結束。

“現在怎麽辦?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了,是不是該將蔣先生放了?”

包愛國並沒有應聲,眼睛目不斜視的盯著麵前的手機,緊鎖的眉頭都可以夾死蒼蠅。

兩人不敢吭聲的坐在椅子上,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同一個手機上。

“包隊!你們這是……?”當毛亞楠回來就看到三人盯著一個手機發呆。

“問出來了嗎?”

“問出來了,那兩名鎖匠在半年前曾接到同一個開鎖的活,就是金屬廠那種特殊的鎖。”

包愛國眼前一亮,“他們解開了。”

“對,兩人合作開的鎖,並根據那個鎖配出了鑰匙,因此得到一大筆錢。但在完成這個活後沒多久,他們就先後出了車禍,那場意外讓兩人都喪失了繼續工作的能力,現在一個隻能在家躺著,另一個則去幹了保安。”

這些是毛亞楠軟磨硬泡問出來的,兩人對這件事都三緘其口,如果不是調查到兩人曾在半年前同一段時間曾有大額消費,他們還要死守這個秘密。

“他們確定開鎖的地方是金屬回收廠嗎?”

“不確定,兩人都是被人蒙著眼帶去的現場,隻是因為那個鎖太特別,因此他們才會印象深刻。”

毛亞楠繼續說道:“後來我帶他們去了金屬回收廠的案發現場,他們確定就是這個地方。”

包愛國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打著,“說說你們有什麽想法?”

蔡倫漫不經心的轉著手中的筆說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凶手先殺了毛輝,然後又接到蔣夫人的買凶殺人的活,於是將蔣毅也殺了放在同一個地方。還有一種可能是凶手早就選中兩名死者,隻是為了殺他們用了不同方法將兩人殺害。”

毛亞楠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這時她才知道蔣夫人已經承認了罪行。

包愛國看著蔡倫問道:“你為什麽會覺得是凶手選中的兩名死者?”

蔡倫拿出一份病曆,“我問過醫院,蔣毅青黴素過敏,而他被帶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查到體內有頭孢的消炎藥,如果行凶者隻是單純的綁架給個教訓,怎麽可能連他對什麽藥過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似粗心大意的他,也有這麽細心的時候,也難怪蔣夫人在痛哭流涕的時候他臉上一直帶著嘲諷和冷笑。

他始終想不明白凶手殺人就直接殺,他剝皮是什麽動機?

阮初夏目光中卻帶著濃濃的不解,“我總覺得有些事情很奇怪,那個金屬廠就很普通的廢廠,值得他們費這麽大的勁根據鎖去配鑰匙嗎?直接換鎖芯不是更方便?”

“剩下的問題,蔣先生也許會給我們答案。”

之後他們又審問了蔣毅的父親,在兩人的反複追問下,終於得知他們那份燒毀的賬本是蔣夫人做的假賬,而海外與他們進行大額交易的幾家公司其實都是他們特地找的皮包公司,就是為了製造被人威脅、公司即將破產的假象,從一開始他們兩人都是要錢,根本沒有考慮過兒子的生死。

但其他問題蔣父卻是一點也不知道,電話是蔣夫人打的,人是蔣夫人聯係的,他就是個執行命令的工具人。

“事情你們都查清楚了吧!什麽時候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