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油桶裏?”蔡倫驚呼一聲,下一秒就看到油桶竟然在動,他驚恐的指著油桶大喊:“動,動了。”

響亮的聲音令附著在油桶上的蒼蠅“嗡”的一聲都飛了起來,眼前頓時一黑,成千上萬隻蒼蠅四處飛散。

原來在油桶上密密麻麻的蒼蠅,也不知道這些蒼蠅是什麽品種,黑漆漆的讓人看不出來丁點異樣,還以為是上麵的附著物。

雖然他們從一進來就有蒼蠅,但是也沒有這麽多啊!這簡直就是蒼蠅的孵化基地。

然而再仔細一看那油桶,油桶上下兩端的接口已經開裂,露出裏麵黏連在一起的物體,表麵還附著白色的蒼蠅卵,一片片的,場麵惡心至極。

還有油桶的外層覆蓋著一層棕黑色和黃色的物質,他再也無法聯想那是汙垢油漬,脫口而出道:“這不會是從屍體裏壓出來的血和……?”

李家勇點了點頭,臉色沉重的說道:“已經檢驗過,那些都是人血,固體是內髒的碎塊和脂肪、頭發。”

阮初夏震驚,“那屍體不就被壓成一塊肉餅了?”

她話音剛落,蔡倫嘩啦一聲吐了出來,頓時一股酸臭的味道填充在本就惡臭的空氣中,讓味道變得更加難聞。

身邊的幾人迅速閃開,包愛國正要訓斥他破壞現場環境,就看到蔡倫不知何時拿出了塑料袋,他是吐在塑料袋內的。

罵人的話收了回去,還好這家夥反應的夠快。

包愛國對現場環視一圈,“這個回收廠的負責人呢?”

“這家廠子的老板早在半年前因病去世了,後來廠子給了他在國外的兒子,但他兒子一直在國外生活,並沒有回國接手,隻能將工人都遣散了,裏麵的東西和機器就閑置在這。”

“無主的?”

蔡倫忽然含糊不清的說道:“不會,這機器一直在使用,不久前還有人給機器換了機油。”

幾人湊上前一看,果真看到有機油外滲,是才換過的樣子。

李家勇似笑非笑的問道:“吐完了?”

蔡倫嘿嘿傻笑,臉上還是一會白一會紅的,反正視線看上看下就是不看那個被壓成肉餅的油桶,太凶殘了。

“現場是誰發現的?”

李家勇指著那邊正在做筆錄的人說道:“是那個收破爛的,他聞到這裏有奇怪的味道,地上還有類似的血跡,於是就報警了。”

包愛國點點頭,看著他挑眉道:“這次又是聯合調查?”

北營是三隊的地界,而且又是他們率先抵達的現場,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又將他們找來,因此聯合調查的可能性極大。

“不,這次我們不參與,由你們全權負責。”李家勇沉吟一聲,隨即拿出了一個印記,“你看這個。”

包愛國的臉色驟然大變,“是他們。”

李家勇頷首,“案子你最了解,由你來辦再好不過,有什麽需要支援的隨時說,我們就先走了。”

他帶著兩名警員離開現場,包愛國將任務分派給幾人,獨自留在那被壓扁的鐵桶前,雙目直勾勾的盯著。

阮初夏和毛亞楠在鐵桶前采證,刮取鐵桶外的物質等,鐵桶擺放的周圍也進行了詳細搜查。

忽然阮初夏後退了兩步,她踩到一個石頭塊,當拿起來時卻驚恐的發現,那根本不是石頭,而是一隻被切斷的手指。

頓時一股酸水在腸胃中翻江倒海,蔡倫立即貼心的送上塑料袋,笑眯眯道:“不能破壞現場!”

“……”

將肚子裏的東西吐的一幹二淨後,阮初夏這才繼續之後的工作,這時法醫也趕到現場。

包愛國跟他簡單講述了一下情況,冷冰在看到油桶的瞬間,瞳孔及不可見的縮了一下。

“冷法醫,你看看這種情況還能驗屍嗎?”

他鎮定自若的說道:“這是無法驗屍的,需要將油桶拆開才可以,不過我建議帶回去再拆。”

“好,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現場沒有工具等,的確不好拆卸。

包愛國一隊人在現場發現了幾組鞋印,蔡倫比對過是同一人留下的。

“鞋印深淺不一,他曾多次出入回收廠。”

王靖宇也從門口走回了,“大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鎖和鎖孔都是舊的,沒被換過。”

如果不是收破爛的在外麵聞到怪味也不會報警。

“外麵的血跡是怎麽回事?”

“已經驗過了,那不是血跡,是花踩碎後留下的顏色。”

“花的顏色?”蔡倫想到什麽,快步跑開了,不一會兒對著他們大喊:“包隊,這邊有發現。”

他在地上找到一個同樣帶有紅色的腳印,這腳印顯示有人曾長時間站在這裏。

站在這裏做什麽?麵前隻有一些破舊的油桶。

頓時阮初夏的鼻子動了動,“裏麵有血腥味。”

幾人渾身一震,立即問道:“哪一個?”

他們麵前有幾十個堆積的油桶,肉眼是看不出來的。

“在裏麵。”

他們將外層的油桶搬開,開始往裏麵找。

“不,不是這個。”

“還在前麵。”

就這樣,他們幾乎移動了所有油桶,這時阮初夏這才喊停,“是這一個。”

就在這時,油桶內傳來輕微的敲擊聲。

“裏麵有人!快,快將油桶撬開。”

幾人合力,終於將上麵撬開,然後裏麵露出一個令所有人驚恐的畫麵。

隻見油桶內,一名男子蜷縮在桶內,身上蓋著破舊的被褥和毛毯,在桶內還吊著一個1L的藥袋,刺鼻的血腥味迎麵撲來。

“先生,你醒醒,能說話嗎?”

包愛國對那人喊話,男子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他微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響聲,手臂微動,身上的毯子落了下來,露出裏麵的肉。

對,是黑紅色的肉,因為他身上的皮已經被全部剝掉了,毯子也被血水浸濕已然看不出模樣。

“快!救護車。”

“前麵路段堵車,救護車需要十五分鍾過來。”

包愛國眉頭緊鎖,自己撥打了一個電話,“冷法醫,你到哪了?麻煩你快點回來,我們又發現了一名受害者。”

電話中傳來冷冰冰冷的聲音,“死了?”

“活的,但也快不行了。”

“我馬上回來。”

像受害者現在的情況,他們什麽都不敢做,隻能空出這一片區域,讓油桶裏的人能夠呼吸。

幾人沉默著說不出話來,等了片刻,冷冰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看到油桶內的一幕後立即查看掛在油桶上的藥袋,他直接將注射器開到最大。

“你在幹什麽?”

“他體液流失太快,在救護車來之前,盡量減少體液的流失。”

“這樣……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