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已經死了，我不怕把事情都說出來，隻希望他走時能幹幹淨淨的。”陸彥禮輕咳了兩聲，“張健其實是我殺的。”

阮初夏沒有絲毫的意外，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但想到他之前的口供，她還是狐疑的望了過去，“你剛剛不是說有不在場的證據？張健死的時候你在開會，有十幾名老師可以給你作證。”

陸彥禮搖頭道：“我將張健帶過去的時候就已經將他迷暈，之後隻要將他放在鍋裏慢慢煮熟即可，朱鵬軒是我後來叫過來的，就是讓他親眼看到張健是怎麽死的。”

這次是冷冰開口詢問：“你為什麽要殺張健？”

“他就是個傻子，他那種人死了得了，一個混混也敢跟他搶女人，我怎麽會讓我心愛的他受一點委屈，所以我要親手解決他。”

“你為什麽要聯係張健？”

“因為他要和張健和解，我來當中間人調和。”

“為什麽讓張健進入商場一樓的儲物室？”

“為了做出張健人間蒸發的假象。”

“那你又是怎麽進入的？”

“朱鵬軒有那裏的鑰匙，我又偷偷配了一把，因此當得知張健躲在商場的儲物室內，我就用那把鑰匙打開了大門。”

“運送張健的車呢？”

“是我在學生中旁敲側擊，知道他們的家長有出差或者旅遊的計劃，偷偷複刻了學生家的車鑰匙，偷車來使用的。”

“你為什麽要將他煮熟？”

“為了防腐，做成更有紀念價值的藝術品。”

“張健是怎麽自主進入鍋中被煮死的？”

“我們告訴他這是打破吉尼斯記錄的行為藝術，隻要他能堅持下來，就能獲得上百萬的美金獎勵。”

“他沒有反抗？”

“他開始覺得不對勁時，附近點了令人昏迷的草藥，長時間吸入會導致渾身沒有力氣，他就算想逃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煮熟。”

“琥珀的原材料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他的藝術課上有這種材料，我聯係了供貨商讓他偷偷加了些量，並給了雙倍傭金讓他保密。”

“將屍體封入琥珀中是誰幹的？”

“是我們一起。”

“你為什麽要讓朱鵬軒看到你的殺人過程？他又為什麽會聽你的話，和你同謀犯罪？”

“因為他在學校還需要我，隻有讓他參與凶案，他才能知道我的厲害，才不會反抗，乖乖的待在我身邊。”

“那你是真的愛他這個人嗎？”阮初夏頓了頓，“還是愛他的那雙眼睛背後的人。”

她下意識的想起陸彥禮滿屋子眼睛的照片，那是他藏在內心深處不能觸及的地方吧？

陸彥禮瞬間沉默了，那是一段不可提及的過往，他並不是真的愛朱鵬軒，他隻愛朱鵬軒的那雙明媚的眼睛，因為那是最像他死去前女友的地方。

他之所以對朱鵬軒有那麽嚴重的控製欲，是因為他無法接受朱鵬軒用那種目光看著其他人。

阮初夏心中五味雜陳 ，因為別人隻是眼睛像前女友，他就能隨意控製別人的人生，就可以不將他們的性命當回事嗎？

“有人生來就是惡魔。”冷冰冷峻的道出一言，此人有著高學曆、高智商，但卻做著違法的事情，這不就是沒有被約束的行屍走肉嗎？這種人往往才是最恐怖的，隨時隨地會對身旁人露出爪牙。

“繼續問吧！”

見阮初夏許久未能回過神來，冷冰親自開口問話，“你為什麽要殺那名女高中生？”

“你說她啊！我也不想殺她的，誰讓她才是真正拍下我拋屍照片的那個人。”

當時孫凱旋偷了苗苗的照片在學校顯擺，他也是無意間聽到孫凱旋竟然拍到了凶手的照片，他一看就看出來那是他拋屍的傍晚，於是對孫凱旋起了殺機。

可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卻發現孫凱旋去找苗苗，兩個人在馬路上爭吵起來，這時他才知道真正拍到照片的人是苗苗，並不是孫凱旋，於是他當即改變了下手的對象。

當看到苗苗許久等不到車後就想出了拚車的方法，於是讓曹柔去將她騙上車，直接帶她到城邊村殺害。

聲情並茂的訴說令阮初夏汗毛直立，“你是怎麽殺的苗苗，那舊屋外為什麽會有朱鵬軒的鞋印？”

“因為我本來就是穿著朱鵬軒的鞋子。”

根據陸彥禮的供述，他將苗苗騙到城邊村後將其殺害，在苗苗反抗的時候曾抓過自己的臉，這才會在指甲縫裏留下膏體，不過他在處理屍體的時候已經擦過她的手指縫了，沒想到還能被檢查出來。

“為什麽要將她的眼睛做成琥珀？”

“眼睛是一個人的心靈窗口，人死以後眼睛會變得渾濁、黯淡無光，所以我要在它還有神光的時候將它挖出來，永久的保存下來。”

回想他家中的那些眼睛照片，這人真的是對眼睛有特殊的癖好。

阮初夏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你為什麽要將苗苗的脖子扭斷朝後看？”

陸彥禮忽然呲牙咧嘴的笑道：“隻有這樣，他才會回頭看我，看到我是如何的愛他。”

阮初夏感覺他說的莫名其妙，隨即問道：“你在說誰？”

陸彥禮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著，“我對他那麽好，幫他備課，幫他申請學校公寓，為什麽他看不到我為他做的這一切呢？如果不是我還有一點利用價值，他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吧！”

聽著他的喃喃自語，阮初夏和冷冰暗地裏交換了一個眼神，陸彥禮的精神狀態似乎出現了問題，幾次問話都答非所問、語無倫次，他們現在要趕快問。

“那曹柔呢？你為什麽要殺她？”

“就憑她還想來威脅我，我怎麽可能留著她，過年嗎？”陸彥禮猙獰的目光瞪著兩人，殺人在他看來並沒有錯，反而是在清理垃圾的滿足。

“你……”阮初夏的手抑製不住的攥拳，如果可以她現在隻想一拳頭打在這個變態的臉上。

冷冰咳嗽了兩聲接過話茬，問了另一個問題，“曹柔為什麽會和你一起去騙苗苗？”

“那是因為她不去不行，我用她在警局留下的詐騙案底來威脅她，讓她將那女生騙上車，如果她拒絕，我就將這件事在學校曝光，讓她連學都沒得上。”陸彥禮對自己的舉動甚是得意，笑吟吟的樣子十分欠揍。

“卑鄙！”

“NO，NO，這怎麽能算卑鄙呢？這隻是物盡其用，不然就她那樣的人渣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

“她是人渣，那你……”

冷冰立即攔下她，有些話心裏罵罵就行，可不能真的罵出口，容易讓人抓到把柄。

“曹柔也參與了你的殺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