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大隊的審訊室內還在僵持,陸彥禮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朱鵬軒的身上。

總之一句話,人不是他殺的,張健死的時候,他正在學校開會,幾十名老師都可以為他作證,這就是他的不在場證據。

“既然你說一切都是他幹的,那為什麽跟你素不相識的女高中生的手指縫裏會留有你臉上塗抹的消炎藥膏呢?”包愛國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對他努努嘴。

陸彥禮臉色一沉,不解的看著他,“包隊,你說這句就有意思了,這種消炎的藥膏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用,醫院開的,你應該去醫院找醫生看有多少病人使用,而不是隻認定我。”

“你先不要急著否認,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雖然是刑偵警察,但我們還有很多同事,例如化驗科、法醫部的,這麽巧我們就有一名法醫很調皮,剛剛他恰巧在現場,在跟你對質時不小心碰到了你臉上的藥膏。”

包愛國話音微頓,繼續說道:“幹法醫的嘛!好奇心都重,就直接做了個化驗,沒想到你臉上的藥膏成分和死者手指縫的一模一樣,更不巧的是上麵還留有你的皮膚組織,這小子也真的是亂來,連DNA都驗了,正是你的,這我們才來問一問是怎麽回事呢!”

陸彥禮憤怒的質問:“你們這是非法取證!”

包愛國一臉不讚同的搖頭道:“這怎麽是非法取證呢?當時你駕車的架勢像是要逃離現場,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和凶手同謀,必然要做一定的準備嘛!”

他笑的人牲無害,嘴角笑眯眯的勾起,對他的抗議和反駁無動於衷。

隻是麵對這鐵一般的證據,哪怕是能言會道的陸彥禮頓時也變得無話可說。

許久後,陸彥禮訕訕的笑道:“被你們這麽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我是跟一個小女生發生過衝突,但是我並不知道她叫什麽,當時隻是我倆撞到一起,然後發生了一些口角,這不能算證據吧!”

包愛國笑而不語,王靖宇冷笑一聲,“發生口角還能抓到你下巴上的膏藥?”

“警官,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嗎?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啊!”陸彥禮的神色略帶幾分激動,“你們問了半天到底問完了嗎?如果有證據就拿出來,沒有就放我走。”

“陸教授,不急,查案是個細致活,還是要問詳細的好。”包愛國和顏悅色的拿過紙筆,親自記錄,“時間和地點。”

“就前兩天,具體時間我忘記了,地點在新村路上。”

“具體地點。”

“就在新村路和西七路的交界口往西一些,哦!對,那邊有個學校來著。”

王靖宇快速打開手機找到他說的路段,就在苗苗和蔡鑫學校附近,那附近有不少商戶,應該能拿到監控。

“這個月的18號你在做什麽?”

“哎呀!這要看看我的記事本才知道,你這猛地一問我怎麽想的起來。”

“你的記事本呢?”

“在車裏,先前記事本忘學校了,特地回去拿的。”

“車鑰匙。”王靖宇伸手討要。

陸彥禮不情不願的交出來,“我也可以自己去拿。”

王靖宇一把將鑰匙拿走,快步的走了出去。

他看的目瞪口呆,包愛國給他端去一杯水,“喝水!喝水,等我說說朱鵬軒18號在哪裏?做什麽了?”

陸彥禮哭笑不得,“包隊,我那天做了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知道朱鵬軒在幹什麽呢?”

“你會知道的。”

“……”

兩人四目相對,神色各異。

另一邊,阮初夏和毛亞楠二人也來到了大學城附近的公寓,物業繼續用那些陳詞濫調敷衍,但這次她們是帶著搜查令來的,物業看到後立即變了一副模樣,不僅積極配合,那是問什麽答什麽,甚至還將陸彥禮的家鑰匙都雙手奉上。

一直在跟他們接洽的毛亞楠不禁有些困惑,這前後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在她們的追問下,物業終於說了實情,原來早先陸彥禮就跟他們打個招呼,說是有人借他的名義對外放貸,這件事他已經報警了,案件正在調查中,他怕那些人假借其他名義詢問到他的消息,順藤摸瓜的找到這個小公寓,因此當初對毛亞楠才會緘口不言。

阮初夏惱怒,“他不讓說你就不說啊!我們不是已經告訴你身份了嗎?對警察你也敢隱瞞。”

物業嬉皮笑臉的道歉,“那我們不是不知道陸老師跟刑事案件有關嘛!而且他是我們的業主,就是我們的上帝,我們怎麽敢亂說話啊!”

阮初夏心中腹誹,他們就睜著眼睛說瞎話吧!這種鬼話誰會信,不過也從側麵證明,陸彥禮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情。

毛亞楠凝視著他警告道:“這種事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否則你們就是妨礙司法公正,一個包庇罪你們誰也逃不了。”

物業連連致歉,“不敢不敢,現在我們可都說了,絕對沒有包庇。”

兩人輕車熟路的來到朱鵬軒隔壁的單元,推開門,屋內黑漆漆一片,對麵的遮陽窗簾擋住了窗外的陽光。

“開燈。”

阮初夏在牆上摸索了一遍,愣是沒有找到開關。

“沒有開關。”

“怎麽會?”

毛亞楠也拿出手機尋找了起來,然後她們在下麵找到一個插座樣子的東西,手碰了一下,立即屋內的燈光打開,牆兩側的白色射燈配上客廳的柔和光,給人的視覺衝擊大,她們也被屋內的景象震撼了。

從玄關開始,牆上貼了無數張照片,全部都是人的眼睛,有亞洲人的,也有歐洲人的,單眼皮的,雙眼皮的,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五六十個平房被這些眼睛的照片貼的密不透風。

“他……有戀眼癖嗎?為什麽要貼那麽多的眼睛,看起來怪滲人的。”

不外乎阮初夏會有這樣的感覺,因為牆上的眼睛貼的沒有任何規律,也沒有絲毫美感,就是那種在報紙上或者雜誌上看到了就剪下來,然後隨意的貼在牆上,雜亂無章。

“相對那個,不如來看看這個吧!”

這次一進門,毛亞楠率先走到那麵與朱鵬軒同出一轍的落地鏡麵前,隻是和朱鵬軒的不一樣,從這裏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麵發生的一切,包括對麵人吃飯、睡覺等等,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