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士,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
周鐵成的話剛說完,包愛國立即警告他,身為警務人員是不能問帶有引導性的問題,而他是犯罪心理學專家,就更不應該犯這種錯誤,這會讓人覺得他很沒有專業性。
毛亞楠對其怒目相視,周鐵成卻是無所謂的聳聳肩,“這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的表情已經透露出他的內心想法,蔡倫也應該接受調查。”
蔡鑫臉色氣得通紅,指著他罵道:“我什麽表情了?我要投訴你,你別以為我是個學生就什麽也不懂,你這是在誤導我做筆錄,就算到了法庭我也可以申訴抗議你引導我作假口供。而且我知道曹柔跟苗苗的失蹤有關,是因為看了監控知道她和苗苗一起拚車,跟我小叔沒有任何關係。”
明明事情跟他小叔無關,但這個人卻極力的想將這件事往他小叔身上帶,一看就是心存不軌,他們之前說小叔不得參與這件案子,不知道是不是就這個人在背後搞的鬼。
家中有個幹刑警的,他也跟著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刑警的那一套辦案流程,當然也有一些自己的思考和主張,自然不會上他的賊當。
周鐵成卻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你看,這算是不打自招嗎?你的確知道曹柔與你女朋友的死有關,那你的殺人動機就成立了。”
周鐵成的話讓包愛國和毛亞楠紛紛眉頭緊鎖,如果第一次是錯覺,那現在他們幾乎可以肯定周鐵成對蔡倫有著不一般的成見,否則第一次見麵合作的他們,不會在背後猛踩成這樣,圖什麽?
不就是不想讓蔡倫參與這個案件,雖然因蔡倫和蔡鑫的關係他本來就不會參加,但周鐵成的刻意總讓人覺得裏麵藏了什麽貓膩。
毛亞楠冷峻的說道:“周博士,你又說錯了,蔡鑫說的是知道曹柔和苗苗的失蹤有關,但沒有說過他知道曹柔是凶手,請你不要將自己的猜測和想象片麵的加在證人證詞裏,不僅誤導證人還缺少筆錄的公正性,耽誤正常刑偵工作。”
蔡鑫忍不住指著他大喊:“做筆錄可以,但我申請讓這個人出去,我懷疑他有被妄想症,他在這會嚴重影響我的情緒。”
蔡鑫的聲音剛落,包愛國就不客氣的請周鐵成離開,兩人站在審訊室門外四目相對。
“包隊,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沒看到我用的激將法已經讓他開口了嗎?你們還是不會揣摩嫌疑犯的心理,你看我隻是說了幾句就讓他開口了,並且積極的配合你們做筆錄,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聽到這話,包愛國臉上又增加了兩分肅然,“周博士,我覺得你可能不適合真正的刑偵工作,做筆錄的實踐和理論是兩個概念,請不要混為一談,目前你的方法已經給嫌疑人帶來了困擾,還請你暫時離開。”
周鐵成頓時怒目而視,“包隊,你這話什麽意思?王局是讓我來幫助你們查案的,你這是以權謀私趕我走啊!你就不怕我去跟王局說點什麽嗎?”
在他心中,憑他的身份和地位,當他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對方就該識趣的給他一個台階下,極力挽留他。
但是包愛國顯然不按照套路來,直接懟到他的臉說道:“隨意,周博士如果覺得跟王局說有用,那您請隨意,我們這座小廟怕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再會!”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轉身回去,周鐵成的嘴角耷拉下來,陰森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過了片刻才帶著滿腔怒氣離開,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等包愛國重新回到審訊室後,三人間的氣氛瞬間緩和下來,蔡鑫說話也變得俏皮起來。
他一臉熟稔的對著包愛國說道:“他是不是滾了?一看他就不爽,隊裏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個人?”
毛亞楠驚訝的看著兩人,蔡鑫笑嘻嘻的解釋,“毛姐,我跟包隊早就認識了,剛剛那是演戲了。”
“……”
這是多麽有默契才能連眼神都不用交流就能無縫銜接,配合的如此好。
包愛國嚴肅的麵容與他的嬉皮笑臉形成了對比,“這是裏審訊室。”
“對啊!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我就是不想告訴剛剛那個人,還想拖我小叔下水,什麽東西!”
包愛國長籲了一口氣,“審訊室裏都是有監控的,你在這裏的一舉一動不僅會被錄像,還會被警局的人監控。”
“……”
頓時空氣都變得鴉雀無聲,這是不是失策了?
看他老實下來,包愛國說道:“你現在可以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嗎?你真的殺了曹柔?”
“當然不是。”蔡鑫激動的否認道:“曹柔怎麽死的我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是我幹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她跟苗苗的死有關。”
“知道了你會怎麽做?”
蔡鑫陷入沉默,“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
“那你說一下你為什麽會出現在現場吧!”
“是短信,昨天我接到一條陌生短信,他讓我到一個舊小區去,說是有苗苗被殺害的線索提供給我。”
蔡鑫想將手機拿出來,但是雙手被銬在桌子上動彈不得,隻能求助似的望向毛亞楠,“毛姐,我手機不知道掉哪了,你們在現場有沒有看到?”
毛亞楠拿出一個證物袋,蔡鑫看後眼睛頓時一亮,“太好了,就是這個,這是我的手機。”
“我們知道這是你的手機,但是……”毛亞楠當著他的麵將手機打開,調到短信的那一欄,裏麵空****的,根本沒有任何信息。
“如你所見,我們並沒有發現你所說的短信。”
“不可能,我明明是收到短信的,而且我手機裏隻有那一條短信,怎麽可能沒有的?”他慌亂的說著,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毛亞楠手上的手機,但是沒有就是沒有,怎麽可能變出來?
“我發誓,真的有人給我發信息了。”
包愛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暫且不提短信的事,你什麽時候去的那個舊小區?走的那條路?進去後發生了什麽?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
毛亞楠錯愕的看了包愛國一眼,一開始他的態度看起來很惡劣,還以為包隊已經認定了蔡鑫的嫌疑,沒想到自始至終他都相信蔡鑫的話,他是無辜的。
“我……我就是走的柳泉路,兩三點過去的吧!那時候街道上什麽人都沒有,我剛進去就被人從後麵打暈了。”
毛亞楠接著他的話說,“的確如此,蔡鑫的後腦曾經受到撞擊,但傷情鑒定隻是輕傷,並不足以致人昏厥,更別提……昏迷數個小時被我們發現。”
她欲言又止,但傷情鑒定給出了客觀的答複與事實截然相反,那就隻可能有一人在說謊。
“不可能,我被打暈後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印象。”
包愛國沉思片刻後問道:“那你有沒有聞到什麽氣味?或者胳膊有酸痛的感覺?”
“包隊,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