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永新的家地處偏遠,附近幾乎沒有人煙。

一路駛來,除了茂密的樹林外隻看見一個幾十米寬的湖,當包愛國一行來到蘇永新家門口時,敲門裏麵卻也是無人應答。

蔡倫從旁邊的窗戶窺視道:“家裏好像沒人,咱們在外麵守著還是……?”

他做了個撬門的姿勢,緊接著就被保愛國打斷,“別說話。”

“怎麽了?”他隨之望去,就看到阮初夏探著頭不停地在門口聞著。

蔡倫不禁失笑,“咋了?這又一秒變警犬了?”

包愛國狠狠地踹了他一腳,“胡說八道什麽呢?”

忽然阮初夏擺出了戰鬥姿態,嚴肅的對兩人說道:“包隊,你們退後,屋內有血腥味。”

兩人聞言立即後退數步,下一秒就見阮初夏深吸了一口氣,“砰”一腳將房門踹開,沉重的房門撞在兩側的牆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三人打量著屋內,地上一個個血紅的腳印頓時展露在眼前。

阮初夏蹲在地上蘸取了丁點**,聞了聞道:“是人血。”

包愛國和蔡倫的目光瞬間凝重,三人互換了一個眼神,各自戒備的走向每一個房間,逐一打開門卻發現裏麵都空無一人。

“沒人。”

“沒人。”

目觸的幾道門他們都開了,裏麵不是雜物間就是臥室,東西堆得亂七八糟,像是很久沒整理過的。

包愛國比較為冷靜,他若有所思的說道:“現場沒有打鬥痕跡,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他轉頭看向阮初夏問道:“初夏,你能隨著血腥味找到此人嗎?”

地上的鞋印隻有幾個,集中在客廳,按照腳印的方向這人是在轉圈,之後不知道此人是脫下鞋子還是擦掉腳印,屋內再沒有這鞋印的痕跡,因此他們也無法跟著鞋印尋找,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阮初夏身上。

然而阮初夏卻搖了搖頭,“裏麵有很強的消毒藥水的味道,血液的味道早已被掩蓋。”

包愛國眉頭緊鎖,“腳印的大小是男性,血液還沒凝固,他們應該沒走遠。”

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廚房,“去裏麵看看。”

在那老舊的廚房內有一個小門,此門通往後院,而後院中隻有兩間平房,是用來堆砌雜物的,滿滿當當的幾乎無從下腳。

“包隊,你看!”阮初夏在一堆破銅爛鐵中找到幾塊斷裂的鋸條,上麵沾染著黑褐色的物質,似油非油,更像是某種**的結塊。

包愛國拿著觀察起來,肯定道:“這是電鋸替換下的廢舊鋸條。”

“電鋸?”

這個詞立即讓他們想到那些殘缺的屍體,蔡倫驚呼一聲,“這會不會是凶器?”

話說完,他越發覺得那個鋸條上的東西就是幹了的血液,甚至都想到鋸條是因為什麽斷裂的,就是因為鋸骨頭太多報廢了。

他是越想越膽戰心驚,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顫。

“沒有確認的事,你胡思亂想什麽呢?”包愛國心累的瞥了他一眼,每次都告誡他不要衝動行事,到現在還是一驚一乍、毛毛躁躁的。

阮初夏忙著收集可疑物品,將另外幾塊鋸條一並找了出來放進證物袋裏。

“包隊,這還有一瓶用完的機油。”

那刺鼻的味道很容易分辨,包隊將這個空瓶也一同打包了。

除此之外,屋內還有一堆雜草、幾塊磨石和一些廢舊的電器,例如老款電視、破舊的三葉吊扇和一個髒兮兮的冰櫃。

包愛國上前打開冰櫃,頓時一股發黴的味道迎麵撲來。

三人捂著鼻子咳嗽了兩聲,然後就看到冰櫃中放了一個巨大的白色塑料袋,看裏麵灰蒙蒙的,從外麵看不出裝的是什麽。

“這是什麽東西?”蔡倫直接上手,還沒等碰到就被包愛國喊住,他拿出一副手套讓他帶上,“注意點。”

蔡倫點點頭,小心的解開上麵的紐扣,打開後裏麵竟然裝著一包灰。

他伸手進去摸了摸,無語道:“就是一包灰,裏麵什麽也沒有,這蘇永新怕是有病吧!這東西還留著幹啥。”

“沒東西就原封不動的放好,稍後找他們來搜證。”

蔡倫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哦!知道了。”

“包愛國,你們是不是在這裏?”李家勇巨大的嗓門聲從門口傳來。

包愛國聽後眉頭都可以夾死蒼蠅,“他怎麽來了?”

走出去一看,果然是李家勇帶著兩名警員站在院中,當看到他們時眼睛驟然一亮,“可算找到你們了。”

“你們不是還在調查那份病人名單嗎?”

李家勇無所謂的擺擺手,“咱們兩隊的人多,用不著所有人都盯著這一件事。”

“……”

所以你就來盯著我?

“怎麽樣,屍體?”他們也是從大門口進來的,自然而然的看到地上的血色鞋印。

“你魔怔了,這裏一眼看遍,你說說哪有屍體?”

“可是外麵那……”

“現在什麽情況還不知道,等找到人再說吧!”

房子的裏裏外外都找遍了,連蘇永新的影子都沒看到。

“姓蘇的不會又在殺人吧?”蔡倫忽然一句話讓人心頭一跳,先前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這是蘇永新的家,那家裏的腳印也是他的,卻沒想到那也可能是他的鞋沾染了別人的血。

“快找!”

幾人紛紛跑出房子,在附近的樹林中找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阮初夏發出一聲尖叫,“包隊!在這。”

當他們趕到時,所有人都駭然的瞪大了眼睛,一大一小兩具屍體擺放在樹下,兩人閉著眼依偎在一起,如果不是那滿地的血紅和缺失的下半身,任誰都以為她們隻是睡著了。

就是這樣的平靜才越發顯得慘不忍睹。

李家勇忍不住咬緊牙關,咒罵一聲:“狗東西!”

屍體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五六歲的女童,她們的腿被整齊的切斷,身上還冒著肉眼可見的寒氣。

阮初夏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屍體被冰凍過。”

“畜生,這麽小的孩子也不放過。”蔡倫幾人憤怒的紅了眼睛,這種慘烈他們幹刑警這麽多年來首次遇到。

“屍體在解凍,凶手應該沒有離開太遠,你們立即給局裏申請調配人手,盡快封鎖現場。”

包愛國的話音剛落,阮初夏也發現了一串人經常走動的腳印,蔡倫等人迅速分頭行動。

當現場隻剩下包愛國和李家勇兩人,他們開始從屍體周圍搜查。

在女人身後五米的地方,有一個女式皮包,他們從中找到一張身份證,上麵寫著:王悅。

“這不是王悅的身份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