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什麽時候去救人?”

“昨天白天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確定羅笑一定會直播?”

“這跟救人有關係嗎?”

“請你如實回答。”

朱瑞敢怒不敢言,憤憤不平的說解釋,原來當天羅笑準備在水庫邊自殺,繼續測試人性的遊戲,不過她後來又放棄了,說要晚上等一個人在的時候再來自殺,這樣才刺激。隻是網友們一直等到半夜,羅笑也沒有出現。

“等一個人在的時候是什麽意思?她自殺的地點還在水庫?”

“這我怎麽知道?羅笑每次自殺的地點都是隨機挑選的,不過她都會挑那種偏僻,四下無人的地方,這種地方去的人少,沒外人看見,這樣才能暴露出真正的人性。”

李家勇開口詢問:“她還說什麽了?她是自己選擇施救者測試嗎?”

朱瑞不耐煩的大吼:“隨機的,你們到底什麽時候去救人?”

“你們是不是有粉絲群,把裏麵的聊天記錄調出來。”

“不是,你們推三阻四的不動彈,就這麽不作為嗎?羅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在網上曝光你們。”

包愛國冷漠的看著他道:“羅笑已經遇害了。”

憤怒的咒罵聲戛然而止,朱瑞怔怔的瞪大了眼睛,“你說羅笑遇害了?”

“對,就在昨天晚上。”

朱瑞失魂落魄的癱坐在椅子上,“果然,果然我的第六感靈驗了。”

“羅笑曾有什麽異常的舉動讓你產生這樣的感覺?”

朱瑞搖了搖頭,魂不守舍的說道:“不知道,以前她就是個單純的戶外主播,經常教給我們一些野外常用的技巧和生存方法,隻是後來她有一次在野外遇難,她朝路過的行人尋求幫助,但是被無情的拒絕後,她的直播方向就變了,開始在野外以自殺測試人心。她的做法很偏激,也真的有人以為她死了要幫她下葬,拿走她遺書中許諾的錢,隻是後來的下場都不怎麽好,有幾人因為受不了網友和鄰裏的指指點點,已經精神崩潰住院,那時候許多關注她的老粉都退群,隻有我們幾個人留了下來,希望能開導她不要這麽偏激,但被新關注她的狂熱粉絲擠兌的不能插言,羅笑也對我們的規勸無動於衷。從那時起,我們就知道她危險了,這種直播早晚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包愛國沉吟道:“你那有羅笑測試過被網暴的人的名單嗎?”

“有。”朱瑞立即從手機中調出一份名單,裏麵不僅有被網暴者的姓名、電話、住址,還詳細的記錄了他們是從什麽地方和羅笑相遇等事情經過。

包愛國劃動著看了兩頁,“這是你做的?很詳細。”

朱瑞失笑,“這是我們幾個人一起做的,怕以後這些人打擊報複,沒想到一切都晚了。”

李家勇看了一遍這些人的記錄,指著最後的那人名字問道:“這個人不是報警了嗎?為什麽也會在名單中?”

“因為他是被網暴的最厲害的那個。”朱瑞苦笑著說道:“他之所以有這種遭遇全是因為羅笑的一句話,當時她感到不安,有股濃濃的殺意將她包裹,她曾害怕的想如果這人真的殺了自己,她應該如何逃脫,那一刻她感覺到了死神的存在。”

“就是因為這句話,令網友瘋狂的放大當時的直播視頻,其實那人隻是短暫的猶豫了一會兒,但被網友剪輯成各種視頻,這件事也在網上持續發酵,導致明明是救人者最後卻失去了工作,生活淒慘。”

包愛國默默點頭,對此人的懷疑達到頂峰。

朱瑞離開後,包愛國和李家勇站在門口久久不語。

“來一根?”

“好。”

包愛國忽然的同意讓李家勇驚訝,包愛國剛進警隊時抽煙抽的很凶,後來發生了那事後他就戒煙了,怎麽突然……?

“怎麽?還舍不得你的煙嗎?”包愛國好笑的拿出口袋中的煙,煙盒是打開的,裏麵已經少了幾支。

李家勇冷聲問道:“你什麽時候又開始抽煙的?”

“有一段時間了。”包愛國點煙後深深吸了一口,“這案子你怎麽看?”

“如果不能盡快抓住凶手,他一定還會再作案,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後天。”

“和我想的一樣。”兩三口抽完手中的煙,他如潭的雙目直視前方,“他們已經去調查那個男人了,等他來我們就知道是不是他。”

此時辦公室內,阮初夏等人圍在王靖宇身邊。

昨夜狂風加暴雨,監控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畫麵太過模糊,隻是隱約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出現一團黑影,不到一分鍾黑影就消失了。

幾人眯著眼盯著鏡頭,但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樣,隻是隱約看到黑色的雨衣。

“能不能將畫麵放大,清晰度調高?”

王靖宇眉頭緊鎖,“我試試。”

他提取截圖到另外一個圖片處理的軟件中,一頓操作猛如虎,眾人也是看的眼花繚亂,在繁瑣的調整後,他重重敲了下回車。

然而……

“圖片怎麽越來越模糊了?”

如果是之前模糊的能看出人形,現在是隻能看到黑色方格的馬賽克,連人都看不出來。

“別急,這是在渲染。”

馬賽克的方格上出現一片片小點,他們經過的地方的圖片變得清晰,隻是推進太慢,看的眾人心中百爪抓撓。

三分鍾時間不長,但他們仿佛等了一個世紀,當中間部位的照片出來後,大家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穿著黑色分體雨衣的人,他低垂著頭看不清臉,根據角度推算,此人身高在170cm左右。

他背著一個巨大的黑色袋子,正是他們在警局門口發現的那個。

“可惡,怎麽看不見臉呢?還有沒有別的照片?”蔡倫憤怒,這可是正麵看到凶手的最佳時機。

“凶手擺明了是避開攝像頭的,又怎麽會被拍到正臉。”王靖宇緊緊盯著顯示器,“不過也不是沒有任何線索,你們看他露在外麵的手,手掌大,指節較粗,應該是男人的手。”

大鵬不解,“光知道是男人有什麽用?我們要的是更詳細的證據。”

“你沒看見他是空著手嗎?”毛亞楠指著凶手提袋子的手道:“袋子是透明平滑的,凶手提著袋子一定會將指紋留下。”

“可是雨水會衝刷掉那些痕跡。”

“現在科技日新月異,化驗科或許還有其他找到呢?”毛亞楠忽然話鋒一轉,“就算找不到,我們還有其他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