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亞楠的如實回答聽到他耳中卻沒那麽真實，銳利的目光中帶著淩冽，並沒有相信她的話，而是公事公辦的說道：“你現在不適合參與案子的調查，你先跟靖宇去做個筆錄吧！”
毛亞楠默默點了點頭，低垂著頭朝著王靖宇走去，那頹然的背影讓人心痛萬分。
“你……”蔡倫欲言又止，看向包愛國的目光帶著憤怒和不甘，“包隊，亞楠怎麽可能是凶手？你這麽做就不怕寒了我們的心嗎？”
“你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嗎？”
蔡倫沒好氣的嗆聲，“哪？”
“問題出在你的先入為主。”包愛國嚴詞厲色道：“我不止一次提醒你，辦案處理事情一定要客觀，不可以讓主觀影響了你的判斷，但你嘴上答應的好，真正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包隊，我不服，我哪裏主觀了？亞楠跟我們同事這麽多年，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們能不知道？她不可能知法犯法。”
包愛國怒不可遏的拍打著桌子，“聽聽你說的是什麽混賬話，這難道不是你的主觀意識嗎？”
蔡倫冷哼一聲，“好！你說我主觀意識，那我就用事實證據跟你說話。”
他將一腔憤怒化作動力，繼續現場足跡采集和搜證工作。
“包隊好氣魄，隊員不是你這麽罵的，就像他說的，別寒了大家的心。”王元良不知何時從陳紅的門外出現。
包愛國麵無表情的說道：“王局，每個隊都有每個隊的風格，我這隊人刺頭多，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王元良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淡然笑道：“看來包隊並沒有藏私的意思，那這個案子還是交給你們辦吧！”
“多謝王局的信任，我們一定秉公辦理，絕不徇私，盡快找出事情真相。”
王元良笑而不語，在陳紅的房子內環視一圈後他才開口說道：“雖然我相信你們的能力，但別忘了那起連環凶殺案隻剩下一天的時間，如果再破不了案，那個案子就交給省裏的人來偵辦。”
包愛國雙拳攥的哢哢作響，嘴角卻帶著笑意說道：“王局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望。”
“那我就靜待佳音了。”王元良淺笑一聲，離開現場。
包愛國緊抿的嘴唇一直不曾鬆懈，眼中盡是讓人看不懂的怒色。
經過嚴密的調查，警方逐漸獲得一些線索。
當包愛國拿著陳紅的調查報告走進辦公室，不用拍手已經吸引了大家的視線，對上眾人的目光，他徐徐說道：“報告出來了，陳紅的死亡原因為中毒，係他殺。”
毛亞楠迫不及待的詢問：“那有什麽線索？”
誰知包愛國雙眼如潭的看著自己，肅然說道：“現場有兩組指紋。”
毛亞楠心中忽然嘣噔一聲，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組是陳紅的，一組是你的。”
毛亞楠登時愣在原地，蔡倫更是瞠目結舌的失聲問道：“包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不會想說亞楠是凶手吧？”
包愛國冰冷著臉答道：“她有明顯的殺人動機，而且隻有她自己在現場，有足夠的時間作案。”
“開玩笑，如果是亞楠做的，她難道不會擦去那些指紋印記嗎？何必引得咱們懷疑？”
“你覺得她沒有做嗎？”包愛國拿出一處印有毛亞楠指紋的照片，有桌麵、皮質沙發、廚房，甚至刀具上都有，“根據刀傷血液檢驗，屬於死者陳紅的血跡，而刀傷的指紋表明亞楠曾用刀傷害過她，屬於主觀傷害。”
毛亞楠急切的解釋，“不，我是為了幫她放毒血，傷口在手指上，我並沒有要傷害她啊！”
“那陳紅喝下毒藥的水杯上卻隻有陳紅自己的指紋，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蔡倫冷笑一聲，“為什麽？因為陳紅根本就是自殺。”
包愛國轉頭盯向毛亞楠，“那你告訴我你的指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些地方？”
一句話，讓毛亞楠心悸恐慌，頂著一張憔悴的臉脫口而出道：“我沒有殺人。”
“還有足跡分析，根據現場兩人的鞋印位置，亞楠應該是幫她吐出腹中毒素，她這不是殺人的舉動。”在照片上，客廳中有兩個一前一後的鞋印，蔡倫不顧腿上的傷勢，拉著王靖宇做示範，從後麵抱住他的腹部開始用力擠壓，幫助他嘔吐。
包愛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自己來到王靖宇身後，一手捂住他的嘴道：“那動作會不會也可能是這樣？”
腳下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動，但上半身的動作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兩個動作，一個是救人，一個是殺人。
蔡倫頓時啞口無言，因為僅憑足跡的確無法證明太多，而其他的卻又缺少證據支持自己的論點。
毛亞楠無助的搖頭，“我真的沒有殺人。”
隻是她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包愛國鐵麵無私的說道：“你和陳紅之前就因糾紛而產生矛盾，根據現場的指紋采樣來看，毫無疑問，你與此案有重大關係，現在隻能鎖定你為嫌疑人，拘留48小時。”
“不，你可以看驗屍報告，我曾試圖救她，還給她做心髒複蘇，隻是後來失敗了，我沒有殺人。”
包愛國長長的歎息一聲，無力的說道：“驗屍結果還未出來，你……好自為之。”
最終是阮初夏將她帶到拘留室，她安慰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找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毛亞楠卻搖頭，緊緊抓住她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不，你們現在最要緊的是連環凶殺案，隻剩下一天時間了，你們不可鬆懈。”
“你……”阮初夏詫異，毛亞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先破案再說。”
等她走出來後，蔡倫立即湊上前詢問，“怎麽樣？亞楠沒哭吧？”
包隊怕他以權謀私，直接拒絕讓他靠近毛亞楠，因此也沒有機會送她。
“沒有，亞楠堅強的很，讓咱們先破了凶殺案再說其他。”
“這人真是……”蔡倫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從身後拿出一個大袋子說道：“這是我之前買的一些下午茶，你有功夫給她送進去，讓她別餓著。”
“……”阮初夏看著滿袋子的薯片、方便麵等零食陷入沉默，這下午茶還真夠豐富的。
包愛國走到忙碌的王靖宇身邊，“李默的電腦中有什麽發現？”
“自從李默見過薑慧蘭後，他就會將自己偷拍的視頻、照片剪輯合成。”王靖宇打開一個打著叉號的紅色文件，裏麵是三個月前至今所有的合成視頻，片名都是日期，能清晰的看到李默每天幾乎都在偷拍她，不過最近一個星期他的視頻斷了，都是一天一個。
“薑慧蘭是一個星期前遇害的，他偷拍什麽？”包愛國第一時間發現不合理的地方，李默是不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