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聽不懂呢？你可比我們更懂法律，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沒個三五年怕是出不來啊！”王靖宇深深看了他一眼，“是不是？私家偵探，房澤川。”
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恐欲絕的瞪大了眼睛，渾身流動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王靖宇笑著說道：“很奇怪我是怎麽知道你的真實姓名嗎？”
他高高的昂起下巴，晃動著手中的那份資料，“你要相信警察，相信我們的刑偵能力，隻要你做過，就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房澤川沉默許久後慘笑一聲，“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小瞧你們了。我是房澤川，一名私家偵探。”
王靖宇笑道：“既然你現在承認了，你做過的事就不用我們說了吧！自己老實承認，日後法庭上我們也會幫你跟法官求情，爭取減刑。”
王靖宇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在文件上敲打著，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地凝視著他。
兩人的目光再次於空中交匯，不過這次卻沒有之前的壓迫，反而帶著一絲怯懦，他苦笑道：“是啊！明知道天網恢恢，卻依然僥幸的以為自己會全身而退，是我膚淺了。”
之後房澤川終於說出這些日子他在做什麽了，原來他受到雇主的委托，去跟蹤一個出軌的男人，為了遮掩身份他才會在男人經常出現的地方賣早點，而他不在的幾次都是去跟蹤那名男子，沒想到卻被早餐攤子的那些商販盯上了。
“你拍的照片呢？”
“都在我口袋的夾層裏。”
他說完，蔡倫上手就從他口袋中掏出一個SD卡，放入電腦中有30G的照片和視頻，裏麵都是那一名男子，包括他早上從小區出門，然後去哪裏，跟那個女人見麵的照片拍的清清楚楚。
蔡倫瞠目結舌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拍了不少啊！”
“嗯，這是一個月的勞動成果。”
蔡倫失笑，很快從中找到案發時間的照片，果然房澤川都在跟拍那名男子和小三**。
早晨五六點男子會下樓晨跑，見女子一麵，因此他在男子家樓下。之後他出攤，男子也會上班，正好經過他擺攤的地方，七點半要跟著他上公交，因此他會在那個時間點收攤。晚上半夜從住處離開也是因為兩人有私會，他要去盯梢拍照，幾個時間點就那麽巧合的重疊在一起了！
經過他們確定，房澤川對連環凶殺案並不知情，與此案無關。
“事情我也交代了，也沒有造成什麽損失，你們最多罰我點錢了事，我交錢，你們放了我如何？”
王靖宇默默搖頭，“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根據我國《刑法》的規定，違反國家有關規定，向他人出售或者提供公民個人信息，或者提供服務過程中獲得的公民個人信息，出售或者提供給他人的行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或者單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那我也沒販賣他人的信息啊！”
“你說視頻和照片是你拍了一個月的成果，但是為什麽少了這半個月的備份呢？”
“我……我可能忘了時間，但這又怎麽了？”
“不怎麽，隻不過這裏有一份通話記錄，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做了什麽，你是怎麽將這件事賣出去的？”
房澤川頓時啞口無言，顯然警方準備的東西比他想象的多，再多狡辯也是無用功，他隻能無奈的說道：“我是將這些東西賣給他老婆和他情人，這本來就是他老婆讓我去跟蹤，我的工作就是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忽然，一隻手掐在了王靖宇的腿上，側頭一看竟是蔡倫隱忍的臉，王靖宇連忙嫌棄的將他伸來的手拍開，對著房澤川冷聲說道：“任何事、任何身份都不能成為違法犯罪的借口，我們會起訴你，至於最終你會怎樣，那就要看法官的決策。”
房澤川頹然的低下頭，再度沉默下來。
王靖宇冷漠的看著他，房澤川曾經可能是學過一段時間的法律，但是他卻在知法的情況下去走鋼絲，去犯法，這是對法律的不尊重，更是一種蔑視。
隨著房澤川的認罪，他在連環凶殺案的案件中嫌疑洗清了，但蔡倫卻徹底蒙圈了，在房澤川被人帶走前，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既然是私家偵探，那直接跟蹤不就行了，為什麽要去擺地攤？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閑事嗎？”
就這一個問題，讓房澤川的臉色頓時由白轉紅，再變青，五顏六色的好不精彩。
許久後他才緩緩說道：“我隻是剛來時差點被那男人識**份，於是謊稱是新來的做早餐的商販，這才沒讓他懷疑，否則我怎麽會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最終還害得自己功虧一簣。”
“……”果然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彌補，也不知道說這人是聰明還是蠢。
等房澤川被人帶走後，蔡倫這才鬆下緊繃的肩膀，舒了口氣道：“牛啊！你倆打機封的時候我都不敢喘氣，就怕被他看出來。”
“嗯，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謝謝，這話怎麽聽著都不像表揚，他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不過你是怎麽知道他是私家偵探的？還知道他跟蹤偷拍的桑查清？”
“猜的。”
“不是吧！你說那三五年出不來和真的一樣，我都信了。”
王靖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讓你多看書，根據他的外貌推測一下他職業和可能犯的事情，所接觸的大部分法律判刑都是三五年，說這個區間準沒錯，這是概率問題。”
“……”
蔡倫頓時一個頭三個大，感情這裏麵還用了側寫、心理描繪、法律等過個領域內容啊！
“所以這些是你側寫出來的？”還別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外加還有點小驕傲怎麽辦？
王靖宇搖搖頭，理直氣壯的說：“不是，我曾經見過他，知道他是私家偵探。”
“……”蔡倫臉上的崇拜瞬間煙消雲散，撇著嘴拿起那些文件，“你別說這些東西也是你胡亂準備的，裏麵根本沒有他違法犯罪的證據。”
誰知打開一看，還……真沒有。
王靖宇輕描淡寫的撇了一眼，“這東西是真是假都不會給他看，詐出來就行。”
蔡倫不禁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牛啊！還得是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