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冥月心
看到貓貓眼裏的笑意,老鼠滿腔的驚喜頓時化作驚嚇,整個人在半空中以一種讓人看著詭異到不舒服的角度避開貓貓的手,向一旁閃去,在貓貓還來不及回神的時候,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貓貓目瞪口呆的看著老鼠消失的方向,隻覺得不可思議。
老鼠的內功奇怪還不算什麽,但他的身形更是詭異至極,他是淩空貓貓撲來的,居然可以在毫無外力借助的情況下,僅僅憑借自己肌肉的扭動改變自己身體的方向,驚撼之餘,貓貓隻能是發出一聲感歎:“完全沒道理。”
胸口突來的劇痛讓貓貓眼前一黑,她發現老鼠在自己體內造成的傷勢很怪,就像把他的內力強行壓放在自己的體內,不定時地對自己經脈攻擊,以至於傷勢越來越重,貓貓努力調息著自己的內氣,不讓它和老鼠的內力相衝,等稍微緩過氣之後也暗自慶幸,要不是賭準了老鼠生性多疑,以為自己是故意示弱騙他,現在還不知道會使一種什麽樣的情況,
若當時老鼠敢和她硬碰硬的話,就會發現她根本就沒有一搏之力。
任憑體內的氣血翻騰,貓貓還是努力的保持著輕鬆的笑容,甚至於連臉上的肌肉都沒有抽搐一下,畢竟,誰也不知道那隻老鼠會不會躲在一旁偷窺。
“討厭,居然給那死老鼠逃了。”嘴裏大聲的碎碎念,貓貓的眼睛卻看著因為追打老鼠偏離了大概五十多米遠的官道,現在剛過午時,路上不時經過一輛馬車或者幾個騎著馬的人,現在看來,隻有走到那兒,才有機會攔住一輛路過的馬車帶她回到京城。
貓貓,強忍住胸腔的疼痛,慢慢的站直身體。才走了一步,就暗暗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平時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上距離地區區五十米,現在竟變成了她的生死渠溝,貓貓根本就沒有把握能不能走到那裏,才是幾步,她的意誌就有些模糊起來,隻知道自己必須的往前走。就算是爬也得爬到那裏。
迷迷糊糊中心裏對小郭升起一種怨氣,嘴裏念叨有詞:“都怪那死小郭,要不是他見色忘義不陪著我來,我又怎麽可能會是這樣,就是他害的。”著貓貓的行動,當他看到貓貓雖然慢但還是穩穩的走向官道的時候,心裏又驚又喜,驚地是想不到貓貓的武功那麽高強。被自己打了一掌,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喜的是看那隻貓的樣子好像是準備離開,自己安全了。
想到這裏,老鼠不由得對自己產生敬意,要不是自己當機立斷,一發現情況不對馬上後退,恐怕這身皮還真的要讓那隻貓給剝下來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貓貓走到官道上麵。伸手像是要攔馬車的樣子,老鼠心裏就愣了一下,接下來貓貓直接一頭栽在地上的動作讓老鼠地拳頭在自己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奶奶的,老子上當了。”
老鼠咬牙切齒以最快地動作趕到貓貓地身邊。舉掌欲在她地身上補上一掌:“我倒要看看你還拿什麽嚇我。”
一根毒蛇一樣地長鞭夾著勁風從老鼠地側麵襲來。擋在老鼠地手掌和貓貓之間。在老鼠地手擊到貓貓身上之前。它絕對會咬傷他地手。
老鼠地手已經回到自己地腰間。他當然不會把自己地手送上去讓鞭子抽。就聽那一鞭帶起地風聲。也能知道這一鞭不論是打在誰地手上。都不會是一點點小傷而已。
當老鼠地手往回收地時候。那鞭子也和出現地時候一樣鬼魅不見了。
貓貓之前伸手欲攔地那輛馬車已經穩穩地停在路邊。一個拿著馬鞭坐在車夫位置上地老頭在劇烈地咳嗽。老鼠地眼睛眯起了。難道那一鞭竟然是眼前這個趕車地老頭發出地?
老頭完全沒有注意到老鼠眼裏地恨意。他地眼已花。他地背也駝了。拿著鞭子地手也因為剛剛那陣劇烈地咳嗽開始發抖。似乎全身地氣力都被那咳嗽帶走。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行將就木地普通老頭。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老頭。老鼠卻不敢動,連手都不敢抬一下。
車廂的門簾從裏麵被一隻修長的手掀開,一個文質彬彬的少年出現在老鼠的眼裏,他先看一眼趕車的老頭,淡淡的道:“老傑,你的咳嗽好像又重了。”
“不算什麽。”趕車的老傑平息著喘氣:“多謝少宮主的關心。”
少年微微點頭,算是回答老傑的話,轉頭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貓貓:“此人已經昏迷不醒,兄台又何必趕盡殺絕。”
說完之後把手裏掀開的簾子放下,向已經喘過氣的老傑吩咐:“老傑,你把那個人抱上馬車。”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老鼠一眼,老鼠的眼裏漸漸出現了憤怒,但他的話裏卻完全聽不出一絲怒意:“我覺得你至少應該問我一下吧。”
隻可惜,車廂裏沒有任何的聲音,而趕車的老傑也慢慢地從馬車上下來了,他徑自越過老鼠的身邊,把趴在地上的貓貓翻身抱起。
就在貓貓的臉剛剛從地上轉過來的時候,那車廂裏似乎發出了一聲抽氣,在老鼠還沒看清楚的時候,那少年已經站在了老傑的身邊,一直在老鼠眼裏淡淡的文質彬彬的臉居然有些發青。
少年這時候看著老鼠了:“他怎麽了?”
若說老鼠剛剛覺得少年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是一種侮辱的話,那麽,現在他寧願這個侮辱在持續下去。
少年的眼光讓老鼠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他他”
老鼠驚恐的看著少年手裏捏著的石灰包,“你是誰?為什麽要多管閑事?”
他剛剛擲出的石灰包竟然被那個少年接住了,別人可能不知道,但老鼠卻是清清楚楚的,他們教裏的這個石灰包和江湖上一般小毛賊所用地用些不同,在那裏麵,除了石灰。還加有一些易爆東西,隻要擲出,哪怕僅僅是碰到一隻在空中飛著的蚊子,也能讓它濺裂。
但老鼠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石灰包在少年舉起的掌心裏緩緩的轉了兩圈之後,就安安然然地落在他的掌心裏,不論這少年是誰,就是這一份內力都讓人心驚。
想到貓貓一旦受到這樣的人庇護。自己一定要把貓貓帶回教裏的任務就變成不可能,老鼠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大俠有所不知,這個人是一個強盜,在下隻是想把他帶到衙門而已。”
“哦?”少年把玩著手裏接過地石灰包,想著貓貓的身份:“你是公差?”
老鼠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有此一問,但也頻頻點頭:“嗯,我是京城六扇門的。”
“那好,你走吧。”少年沉吟了一下:“我不殺你。”
“可是”老鼠望著老傑手裏的貓貓:“那他”
“我不殺你已經是不錯了。”少年說著殺人就好像說要去那裏請人吃飯一樣,臉上依然是一派的文質彬彬溫雅有禮。
老鼠已經向後退了,嘴裏卻存著一絲幻想在問:“我是官差,難道你敢和朝廷作對?”
“就算是皇上來了,今天也別想從我手裏帶走他。”少年淡淡一笑,有一種淡淡的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跟著手指一彈。看著自己手裏飛出去的石灰包在百米之外落地時飛濺出地白霧,才轉頭對著老鼠道:“我是他的朋友——冥月。”
冥月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將手心從貓貓的背心挪開,輕柔的把貓貓放平在床上,再仔細地幫她蓋上被子。
旁邊守候的老傑連忙遞過來一盞茶:“少爺,怎麽樣?”
冥月搖搖頭。示意老傑把茶拿走,低頭看著貓貓在昏迷中皺得緊緊的眉頭,知道是她體內地兩道內力糾結讓昏迷中的她都無法忍受,想到這裏,冥月心裏莫名其妙的一痛,忍不住伸手幫貓貓將眉頭撫平:“她體內的傷勢可謂奇怪到了極點,竟像是被人強壓了一種古怪的內力進到她的氣海之中,就算是以我地功力,也不能把她的傷勢壓下去,若不是我這樣幫她運氣壓製她體內的那道內力。恐怕她已經”
老傑驚訝的說:“以老奴的眼光來看。那天那矮小的男子功力絕對不會太高,又怎會”
冥月點點頭。閉目沉吟道:“他的功力是不高,但心法卻是古怪無比。”
“她體內的那道古怪的內力確實不強。但卻能在我每次運氣的時候,它都能逃脫。”他盡量想說出自己地那份感覺:“嗯,怎麽說呢,就像一根泥鰍,不論你用怎麽大地力氣去抓它,它都能輕易的從你地手指間溜走。”
冥月的眼裏出現了一絲困惑:“最令人奇怪地是那道內力竟然像有生命一樣,會在每一次躲開我的內力之後,都會強大一點,已經由原來每天隻要幫她運一次氣壓製到現在不得不每天三次了。”
說到這的時候,昏迷中的貓貓突然悶哼了一聲,本來蒼白無血的臉色卻出現了異樣的紅葷,鼻尖上也冒出了汗滴。
冥月急忙站起來,幫貓貓鼻尖上的汗珠拭去,坐在床邊,用手握住貓貓的手,看著她的眉頭漸漸放鬆,深深的歎口氣:“問題是我明明知道這是養虎為患,卻偏偏不能停手,它一旦沒有我內力的壓製,就會趁機侵蝕貓貓的經脈”冥月搖搖頭,“老傑,你聽過這是一種什麽內功嗎?”
老傑不作聲,但他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怪異的表情,等冥月回頭看著他的時候,他的臉上又恢複到驚訝的模樣,用力的搖搖頭:“老奴實在沒有聽過這世上竟有這樣的內功。”
冥月聽到老傑的問話,心裏一陣冰涼,本來他就是希望老傑見多識廣,也許知道貓貓身體裏那種內力的來源,現在看來,老傑也是不清楚的了。
老傑想了一想,低聲道:“少宮主,不知道有一句話老奴應不應該說。”
冥月靜靜的看他一眼:“想說就說,沒有什麽應不應該說的。”
老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激動:“雖說她是少宮主的朋友,但我覺得少宮主也要為自己想想。”看著冥月詫異的眼睛,他的頭不自覺地往下低了一點:“老奴隻是擔心少宮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