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九章 愛人和朋友的區別

老傑抬頭看了冥月一眼,急忙又跟著補充:“少宮主每天這樣她消耗自己的真氣,實在是讓老奴為少爺的身體擔心。”

冥月聽到這裏輕笑了一聲:“老傑,我看你這擔心未免也太過了吧,以我們現在這個修為,好像已不至於擔心消耗真氣的問題。”

老傑也尷尬的笑笑:“是啊,看來老奴還真是老糊塗了。”

冥月淡淡一笑,正想開口,卻突然察覺到貓貓的手已經不再顫抖,急忙低頭查看,見到她臉色已漸漸恢複成蒼白的樣子,知道她身體裏的那道怪異的內力暫時被逼退蠻伏,這時心裏才微微定了下來,臉上的肌肉。

站在一旁的老傑將冥月看貓貓的眼神看在眼裏,當下心裏亦是一驚,心中暗篤冥月在虛月宮主多年的影響之下,再加上他自身所練的心法,自小性格就和虛月宮主的接近,表麵上看似對誰都有禮,實際上對誰都是淡淡的冷冷的,從未有人有事讓他放在心上,更別說擔心了。

但現在冥月看著貓貓的眼睛分明就是多了一些東西,除了擔心,還有一些老傑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他又想到了虛月,虛月和冥月一樣,亦是他看著長大,她以前就像冥月一樣的冷冷淡淡,卻在遇到梅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從梅身邊回到虛月宮之後,除了仇恨,再沒有別的感情,就像一個活死人了。

想到這裏,老傑心裏又是一陣歎息,看來平時越是無情的人,到真正動情的時候,卻比多情的人更癡情。

就算是冷到極點的虛月也不例外,她心裏的恨豈不正是因為她的癡情。

老傑看著昏睡在床上的貓貓,衡量再三之後對冥月道:“少宮主,這次宮主讓我們來京辦事,叮囑我們辦完之後立即向她回複。現在事已辦完,我們是不是...”

冥月聞言抬起頭看著老傑,他的眉頭已經皺起了,思量了半響之後說道:“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又怎能扔下她。”

“可是...”

冥月打斷老傑地話:“既然如此。不如你現回去和家師複命。就說事已辦好。告訴她我在此想辦法幫貓貓醫治。等她好轉之後再回虛月宮。”

老傑地眼裏擔憂地神情更重了。他雖然看到冥月臉上已有不耐煩地樣子。依然還是堅持說出自己要說地話:“少宮主應該知道宮主地脾氣。少宮主這樣為了一個外人。老奴覺得不值得。”

“老傑。她是我地朋友。”冥月臉上地不耐煩越來越明顯:“至於值不值得用不著你提醒。我心中自有分寸。”

看到冥月為了貓貓。連虛月地命令都不顧了。老傑更是覺得他不應該讓冥月在呆在貓貓身邊了。他猛地抬起頭對視著冥月。聲音不大但絕對能讓冥月感覺到這是他地決定:“老奴覺得少宮主還是回去地好。要不老奴無法向宮主交代。”

冥月當然能感覺到老傑地語氣。他地臉也沉下來了:“老傑。你既然知道自己自稱老奴。就應該明白我不會聽你地。”

冥月的話讓老傑頓時愣在那裏,呐呐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雖說他在虛月宮的地位說起來是奴仆。但他從上代宮主開始就一直呆在虛月宮,就連虛月也是在他地照看下長大,從一日三餐到出門跟隨,直到撿到冥月之後,虛月就指派他跟著照顧冥月,雖然冥月從小對他都是淡淡的,但也從來沒有真的拿他當奴仆看待,連重話都未說過一句,可是...

老傑的神情冥月當然看得清清楚楚,心裏不由一陣煩燥。他也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太重了。更知道老傑也是怕虛月為此責怪自己,不由放柔聲音對依然愣在一旁的老傑說:“老傑。家師的脾氣我自然知道,凡事我自會承擔。”

冥月放柔的聲音讓老傑心裏一陣欣慰。正準備開口再勸地時候,冥月的決定已經下來了:“你也不必再說了,我的主意已定。”他看著老傑淡淡的一笑:“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回虛月宮複命吧,省得家師牽掛。”過真氣,等著貓貓恢複平靜後,冥月才吹熄她房裏的蠟燭起身回房。

剛回到房間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時才發現裏麵已經沒有茶了,雖然說練武到了一定的境界,消耗真氣幫別人療傷並沒有什麽大礙,但這些天下來還是讓他還是覺得疲憊不堪,更是覺得口幹舌燥。

剛開口準備叫老傑,突然想起白天的時候老傑就已經回冷月宮了,苦笑一聲,隻能是自己強打精神走回貓貓的房間倒水。冷,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就發現一個人站在貓貓地床前。

夜已深,天上地月落入山下,現在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間,整個房間都被黑暗籠罩著,但冥月卻知道在貓貓地床邊站著一個人,他身上的黑衣和夜色融成一體,依舊逃不過冥月地感應,更何況冥月在最黑的時候也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他修煉的本來就是虛月宮的夜月心經。

推門聲讓黑衣人警覺,他連頭都不回,立即化掌為刀朝貓貓的頸部砍去。

冥月想都不想的也是一掌朝那黑衣人擊去,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攔截那人砍向貓貓脖子的手刀,唯一的辦法就是逼著此人自行收手。從他推門看到這個黑衣人的時候,就知道這人的武功絕對不差,雖然他現在是疲憊不堪,但貓貓的房間就在隔壁,由於擔心貓貓的安危,當他回房後都會刻意加強貓貓房間的感應,以他的內功心法和自身的修為,在刻意之下,就算是一隻老鼠接近貓貓的房間十米內他都能察覺到,可是這個人竟然是他推開門才發現的。

冥月這一掌用了十成地力。若黑衣人不轉身接招或者避開,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虛月宮世世代代在女子的手上都能在武林中立於超越的地位,和武林兩大聖地空門和緣門鼎足並立,不用說,它的武功就絕對有過人之處。

冥月練地心經和虛月一樣。都是虛月宮的幾代無人敢貿然修煉的夜月心經,他在幼時被虛月以藥物洗去記憶,也因此因禍得福,在能夠練武的年齡既擁有了練武的體格又有了夜月心經必須的虛無心。

以冥月現在的功力,這天下絕對沒人能夠不避不擋硬硬地承受他的這一擊,就算是虛月也不行。

黑衣人當然也知道自己若被冥月的這一掌擊中,唯一的下場隻有死。他已經感覺到整個房間的氣壓在冥月地掌力引動之下開始變化。他的眼裏出現一絲悲傷,很快的就被一種決絕取代,手裏的去勢不變,依然是貓貓的頸部,而他的身形也未移動半分。

他和貓貓之間不知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為了殺死貓貓,竟不惜賠上自己的命。

當黑衣人地手刀嚴嚴實實地砍在一個人身上後,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活著,不但活著,身上連一點傷都沒有。

難道冥月開始逼在他背後的那一掌隻是一個空心枕頭?

可是,在他背後的冥月啦?

黑衣人不敢回頭,他似乎知道冥月的視力並不受黑夜的影響,更怕冥月看到他的臉。

“老傑?”冥月的聲音在他的前麵響起。讓黑衣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這聲音傳來的地方正是貓貓躺著地地方,也是他地手刀砍落的地方,難道他砍中地是自己的少宮主?冥月地眼睛在黑夜裏的確看得見,他已經看清楚站在他身前的人是應該已經在回虛月宮路上的老傑。

當時冥月的手掌離黑衣人不到半尺,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黑衣人居然會不避不擋,在來不及的情況下,他毫無考慮的撲在了貓貓的身上,擋在了手刀和貓貓的頸部中間。

燈已經燃起,是老傑點亮的。

看著冥月胸前的飛快沁出來的血跡。老傑低著頭幫冥月包紮好之後也跪在了冥月前麵:“少宮主。老奴對不起你。”胸前的傷口正是他的手刀所致,老傑的功夫的確不差。雖然是化掌為刀,但它的威力絕對不比一把真正的鋼刀弱一點。

“你可以走了。”冥月看都不看跪在自己前麵的老傑。他看的是貓貓在被子裏因為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隻能從這裏,他才可以確定貓貓沒死,也能讓他自己的心定下來。閉上眼,冥月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你放心,隻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難受。”

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貓貓對他有那麽重要,別說是看著她死,就是連她受一點傷他都不願意看到,他寧願傷的是他。

老傑沒有走,他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少宮主,你要我走去

“我不是你的少宮主。”冥月睜開眼冷冷的看著老傑:“從你想殺她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是你的少宮主了。”

老傑重重的朝冥月磕了一個頭:“就算是宮主不原諒老奴,老奴還是不後悔。”他盯著冥月的眼睛:“老奴所做的全是為了少宮主。”

“為了我?”冥月淡淡的一笑,眼神依舊淩厲:“我叫你去殺她嗎?”

老傑搖搖頭,眼睛毫不避讓的對視著冥月:“就算不是我,宮主也會殺了她。”

冥月的眼裏出現詫異:“為什麽?”

“因為你會愛上她。”

老傑的話讓冥月輕笑了出來:“她隻是我的朋友。”

冥月的輕笑讓老傑也笑了出來,不同於冥月的是他的眼裏隻有嘲諷:“你騙得了自己心卻騙不了老奴的眼睛,少宮主,你能說你在幫她檢查傷勢的時候,當你知道她是女孩子的時候你的心沒跳嗎?你能說你為了她寧願違背宮主的命令隻是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嗎?你能說你為了救她情願自己受傷甚至是死,你不是因為愛她?”

“你能說你這樣為了她,而她隻是你的朋友而不是你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