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凡顯然沒想到怎麽回答他的問話,攥著的手心有了一層薄汗,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燙,籌措著不知怎樣回答才好。
看米凡的神情,若柳的唇角又是向上揚起幾度,身著的雲錦紅袍映照在帶邪肆的俊臉上更顯了幾分妖嬈嫵媚。微嘟的唇瓣一張一合輕啟出聲:“難不成是你喜歡上我了!”
“哦,我……你……”米凡的臉上越發的紅了起來,想著被一個男子說到臉紅,自己還真是好的很,被雲舒遙知道了,不定要怎樣取笑自己呢!
正當米凡不知說些什麽才好的時候,若柳依舊翩然落於座上,纖細的手指撩起車簾,狹長的眼睛似是看向不知名的遠處,一聲細如絲線的歎息聲從喉中流溢出,豔若桃花的唇瓣柔柔的張合淡淡出聲:“我不會喜歡上你的,”想是說與米凡聽也想是自己在自言自語般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嚶嚀如蚊蠅。
轉眼行進了七八日,除卻了正常的打尖用飯,還有侍衛偶爾的跑肚拉稀,馬車依舊的向著風月國的方向進發著。穿過前麵炊煙渺渺依稀可見的村莊便能到達位於兩國交界之處風涼城,遠遠望去,風涼城恍若近在眼前,細行下來也需小半日。
隻聽前方帶路的侍衛一聲拉長聲線“籲”的一聲,手中的韁繩也頓時收緊,那騰空疾馳的馬蹄在這聲吆喝中硬生生的收回來,氣急的“呼哧呼哧”閃動鼻翼喘著粗氣,腳下的土路上霎時被踐踏出了深深的半圓蹄印。
撩開車簾,剛想問下前麵何事,就見一名黑衣侍衛快步下馬,疾步跑了過來。“殿下,前麵有很多人湧來,像是逃難的人。”
“逃難的。”被馬車晃悠著幾欲睡著的雲舒遙在聽到侍衛的回稟後霎時來了精神,不等鳳簫的相攔便跳下了馬車,向著前方的官道上抬眼望去。
遠遠看去,本很寬闊的官道上也已顯擁擠,前麵亂作一團,吆喝聲,吵鬧聲此起彼伏映與耳邊。米凡也在馬車叫停之時跳了下來,並肩站在雲舒遙的身側,看著眼前的景象恍若昨夕,憶起了自己穿越來之前的情景好似就在眼前,黑亮的眼中有著深邃的寒栗,英氣的眉揚了揚,沒等雲舒遙交代侍衛去打探,米凡早已一步縱到了十步之外。
越是向前,越是紛亂吵雜的聲音響徹耳間,細看下家境殷實些的拖家帶口的套著驢車,“嘚嘚”的揮動著手中的皮鞭恨恨的抽著小驢子的屁股,還有的背上撫著叮當作響的包袱懷裏還抱著孩子蹣跚的前行,更有的老人拄著個棍子本就邁不快的腿確是想要加快速度,確一個不慎跌倒在地,幸被身旁的一位健碩的女人一把扶起,才免去了被踏於腳下。
向前拽住一位裹著頭巾的女人,急急的相問:“你們為何走的這般焦急?”
女人隻管著拉著身旁的一個瘦小的男人向前跑去,含糊不清的回了聲:“再不走就走不成了,你也快些走吧!”說完便沒了影蹤。
一位老人見米凡一副錯愕的樣子呆滯在那兒,顫顫巍巍的好心過來,滿臉縱橫交錯的皺紋,細看下眼角還有未拭去的淚水。“你是過路的吧!若是想去風涼城,便別去了,那裏的人都逃出來了。”
“為何?為何逃走?”拽住了老人的衣袖,生怕老人也沒了影蹤。
老人看米凡雖是粗布衣衫但也穿著周正打扮也不似本地人,好心的說著“原本風涼城是我們雲月國和風月國的必經之路,也算是熱鬧繁華,但最近幾日,不知是得罪的哪路神靈,城中的人接二連三的離奇死去,死的好慘。”說著那幹枯的眼眶便有泛上淚花。,拄著棍子的手不住的顫抖,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隻能斷斷續續聽清了她口中喚著她的兒子。
米凡從懷中抽出帕子請拭去老人的淚水,看著老人那心碎的樣子,自己的眼中也慢慢泛紅,“婆婆,別著急,你慢慢說。”
老人好似長久的壓抑著內心的痛楚,在聽到米凡和煦的話語,不禁嚎啕出聲:“我那苦命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怎不讓我這老婆子死啊!”
米凡在老人的哭聲中知曉了老人的兒子肯定也是不久剛剛死去,看著老人痛苦悲戚竟不知怎樣勸慰才好,隻是不停的給老人拭著淚水,握著帕子的手也微微發抖。
老人終於止住了淚水,向著米凡說出了這幾日發生之事,這裏的人不知為何便得了一種怪病,先是肚子痛疼,在後來痛的不由自己的生生將自己的肚皮撓爛,直到硬生生的將肚裏的腸子一並扯出才算是消停的閉眼死去,不過死像到是很安詳,均一個個笑容滿麵。城中的郎中均未成識得此病是個什麽病症,均束手無策無藥可醫。
可這還隻是個開始,人們剛想將著死去之人抬去髒了,可沒等人接觸到屍體,就見從肚子裏爬出很多如蛆蟲般細小的蟲子,不一會便將屍體吃了個幹淨連骨頭都不剩。況且這病傳播的速度極快,前三日剛有一例,這兩日每日都有幾十人得此怪病死去,他的兒子也是昨日得了這種怪病死的。
這裏的人們被這一個個的死相嚇破了膽,說是得罪的天上的神仙降罪風涼城,所以再也不敢在這裏生活,有親戚的都去投奔親戚,沒有的說是四處流浪也比著這樣不明不白死的連什麽也剩不下的好。
老伴早年便已過世,現在兒子也不明不白的去了,老人便和那些逃難的人一起想去投奔自己的女兒,但自己年老體衰的跑不快眼看便落在了這人群中的最後邊。
若是原先,米凡斷斷不會相信有神仙降罪一說,但經曆了種種的離奇之事便不由得她不相信世界上真有神仙。這難道真如人們所說是神仙降罪不成?從袖中掏出一塊碎銀子握在了老人的手中。“老婆婆,這點銀子你留著路上買些好吃的。”
老人也是實誠之人,一直的推卻著不肯要這銀子,還是米凡擺出一副要生氣的樣子,老人才算收了下來,對米凡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完萬萬不可去那風涼城,才又拄著棍子蹣跚著先前麵的人群趕去,米凡望著那蒼老悲涼的背影,心中一陣陣的酸楚,在現代這七旬老人本是安享晚年之時,卻要顛沛流離流離失所。
可這風涼城是去風月國唯一的去路,就好比這西天取經路上的火焰山是必經之處,不經過怎行?想著快些給雲舒遙商量一下,是不是調頭回走。
雲舒遙焦急的等著都有些不耐煩,想自己打探怎奈被葵木朗給扯住了衣袖。葵木朗是昨日才從雪狼穀中回來,也帶來了雲舒遙望眼欲穿想著一見的千年稀罕之物,可一看見雲舒遙便傻了眼,這不就是一個核桃嘛?難道核桃會是這般稀缺,要著一千年才得以結出果子。
本想著拿著這千年雪積子邀功的葵木朗在看到雲舒遙這副平淡的有如見到一顆小葡萄般的無常神色,邪魅的俊臉上一冷。這女人不知著雪積子如何難得,是自己給幾大長老說是自己修煉需用這雪積子,長老才讓自己拿了出來,若是不然長老們定不會這般好說話的,這女人竟這副鬼表情,氣的那深邃的眼中都泛出了一抹幽綠,紅著個臉坐在一旁再也不想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幸好這女人也算識相,看到自己臉色不好,便解釋著說這雪積子的樣子太過平常,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不識的寶物,又在耳畔甜膩嬌柔的喚了聲狼君大人,自己的心裏才算是好受了起來。
其實雲舒遙還是沒有覺得這東西有什麽稀奇,隻是覺得葵木朗辛辛苦苦的尋來,自己怎麽著也得表現著那麽一點的歡欣雀躍,才能安慰一下葵木朗不辭辛苦幾日才得來的這核桃,她還是覺得是個充其量能補補腦的核桃。又看到葵木朗氣急的坐在一旁,特別是看到一束幽綠的光線閃過,自己的小心肝當真是顫了顫,忙不迭的急急的給葵木朗賠著不是解釋了一番。
正被葵木朗拽著不能去打聽一下,想著這核桃一事,米凡便也快步的趕了過來,看著米凡的臉色似是不好,心知必定有事,急急的相迎了幾步。“可否問出這些人為何逃難?”
所有的人都聚攏在一起把米凡圍在中間,一個個神情嚴肅。米凡向他們說了風涼城中怪病之事,一臉凝重之色看著雲舒遙,等著她的回話。
一陣的無語,侍衛也從雲舒遙的臉上看不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便立在一旁,隻等著她的差遣。“既是這樣,不如我們回去,給那風月女王修書一封,說明這些,相信她也定不會怪罪的。”一直不喜歡雲舒遙去什麽風月國迎娶什麽嫡仙美男月如煙,雷莫再聽到這事的時候,沒有感到一絲擔憂,反倒是有些許的歡喜。
雲舒遙一臉懊惱之色,柔美的眉擰了又擰,叉著腰望向那前麵已近咫尺的村莊,想到已經跋山涉水的到了這裏了竟又出了這種事,著實讓人惱心,是繼續前行還是退步回去,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