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攪亂了兩人的春意旖旎,聲線異於常日的沙啞帶著些許的懊惱,細聽下來也有著一絲淡淡的羞澀,對著房門輕問出聲:“誰呀?”

柔膩的聲音如羽扇扶風般的輕輕柔柔“我,若柳!”

“你,有何事?”真不明白這若柳一大早會有何事,竟早不來晚不來的,當真讓人懊惱!雨寒的臉色更是難看,眉宇間微微矗起,本就不喜這個男子,竟一大早就來尋妻主,到底是何意?

沒有聽到腳步離開,但門外之人想是籌措著頓下了腳步沒有了言語,雲舒遙回眸看向榻上已然起身但一臉冰霜的雨寒,似是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便快步的套好了衣衫輕巧一躍來到門前,緩緩打開了房門。

門邊斜倚著紅衣男子微低著頭,柔柔的青絲如瀑般的一瀉而下,隻取一支烏木發簪別起發頂的一縷。在門開時抬起頭來,滿含風情的狹長鳳眸和悠悠淡淡的愁緒的姣好的麵容,竟是無來由的惹人憐惜。

手上的絲帕不知幾時已被絞的不成樣子,幽幽哀哀的眼神望著眼前還未成洗漱,發絲還略顯淩亂的雲舒遙,扁著小嘴輕聲低語“若柳,是不是打擾了大人!我,我隻是睡不著早起來給大人做了些點心,想讓大人趁熱嚐嚐!”

柔柔的話語和那副楚楚之態讓雲舒遙剛還很是惱火的心霎時崩潰。沒做她想的就拽過若柳的衣袖,擼起衣袖看那被蛇咬的傷處已有淡淡的血絲滲了出來,不禁有些惱火,說出的話也帶著一絲關切的怒意。“怎不好好休息,這還沒好,就去做什麽點心,你看看,都出血了!”

手指指了指出血的地方,若柳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皺著眉頭,咬著下唇糯糯的如蚊子嚶嚀:“疼!”

素手一揮,伸手戳了下若柳的腦門,沒好氣的說了聲:“你還知道疼,快去房中等著,我洗洗就去給你換藥!”

若柳像是小獸般的輕聲嗚咽“嗯”了一聲,此時柔美的臉頰上泛著別樣的胭脂粉紅,轉身之間帶起了一股香風,邁動歡快的小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很快輕掩上門,剛才的嬌柔不在,臉上顯現了一抹不同以往的陰翳。

雨寒已然穿上了衣衫,黑色的織錦配上那清冷不羈的容顏更為的俊逸出塵,清清冷冷的俊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自顧自的係著脖間的盤扣。

“我幫你係。”雲舒遙說著便一下坐到了雨寒正欲站起的腿上,一雙小手靈巧的捉著扣子輕輕的係起,晶晶閃亮的眼中有著純美的笑意,看著眼前白皙此時卻臉色不明的俊朗男子。

晶亮的眼睛調皮的眨動了兩下,兩隻小手扯著雨寒的俊臉,滿是無邪的笑意,柔柔的趴與他的耳邊,“可是不高興了,寒兒!”接著嘟著小嘴喋喋說道:“寒兒好像吃醋了呢!不過,我覺得寒兒吃醋的樣子很可愛啊!”

縱是在沉著臉也被雲舒遙的一拽一扯間亂了章法,看到那澄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手臂便將身上的人兒擁緊,光潔的下巴抵在雲舒遙的肩膀上,有些沙啞也有些酸楚的出聲“真想你隻是屬於我一人,真想著你是個普通人,我們回雪山,隻是我們兩人!”

聽出了雨寒的傷感,想著自己何嚐的不是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前世的付出卻是給了她一個如此大的回報,但今世得到的卻是多的承受不了!一個個的傾心相許,自己又有何德何能明明給不起,卻是拽著他們不鬆手。

若是沒有她的糾葛,他們這般好的男兒定會尋到一個愛他們至深的愛人,和他們雙宿雙飛,形影不離!有時想著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很自私,要不要放手,或是給他們選擇的天空。

許久的無語,雨寒以為雲舒遙定是生了氣,自嘲的唇角微微揚起,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待看到雲舒遙的眼中有層水霧閃現,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遙遙,別生氣,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這些的,我……”

小手附上雨寒薄削的唇,擋住了心急的解釋,杏眼中滿是甜蜜的柔情。“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沒生氣,隻是感動自己能擁有這麽多!”

修長勻稱的雙臂環在雲舒遙纖細的腰上,輕柔的唇瓣如蜻蜓點水的在雲舒遙額頭輕吻了一下,對上眼前純澈的眼睛,唇角不經意的便微微上揚。“原先就聽師傅說過,遇到一個愛自己的人很容易,遇到一個自己愛的人也不難,可是若是找到一份兩情相悅彼此相愛的感情,卻是有人終其一生也得不到的,雖然有時我也曾自私的想隻有我們兩人,但比起那些一生都在尋覓卻苦尋無果的人,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從來都覺得雨寒生性清冷斷不會說出這般話語,但聽到這些,自己的心又怎是一個感動很形容的了,偎進雨寒的懷中沒有言語,隻是感動在彼此相偎相依。

房門刻意的咳嗽聲,還有在門外的腳步躊躇徘徊,兩人抬頭淡笑不語,雨寒抽身將門打開,將鳳簫讓了進來,隻是對上鳳簫清朗的眼中有些許的羞澀,將凳子搬了出來,低低的到了聲:“大哥,坐!”

鳳簫臉上一如的清淺笑意望著有些個不自在兩人,手指悠閑的輕叩著木桌,清泉般的聲音輕啟出口:“我是想問下,遙兒,我們這般耽擱了也有幾日了,何時動身上路。”

這般一說,細細算來也在這客棧中住了幾日,去風月國的路程才近一半,再不上路,到了那兒許會到冬天,等到回到宮中又不知多少時日。

“不若我們吃過飯就上路。”雲舒遙也是性急之人,這番想著這裏山也禿,水也不美,也每個什麽好玩的去處,還不如快快出發,不定前麵就是一個好玩的去處。

說完這些,心裏總覺得好像什麽遺忘了,這個粗線條的女人,竟是在心裏默數了跟隨而來的人,一個,兩個,好像少了誰?對,葵木朗還沒回來。可沒等她說出來,鳳簫卻先她一步說道:“遙兒,可是擔心葵木朗趕不回來,我已交代了店掌櫃,等下他來了告知他一聲便可,相信很快他便會追上我們。”

略頓了頓,見雲舒遙手指繞著雲鬢間的發絲沒有言語,便接著說道:“這番去風月國本就行程短促,這兩日又耽擱下來,到了風月國不知還要逗留幾日,這樣一來一返估計等到回宮也要到了冬天,這便是要下了雪,路便更為難走啦!”

“好,那便快些用飯,早些趕路。”雲舒遙騰地一下起身,到有著快刀斬亂麻般的果敢。

鳳簫在聽到這準確的答複後,一貫從容的撩下了衣擺,修長玉指彈了彈衣襟上的皺褶,緩緩站起了身來,“好,那我便去安排!”

不多時便收拾好了一切,想著若柳還在房中候著,便交待著雨寒先去樓下飯廳等她,她換好了藥便下來。

輕掩的房門手指輕輕觸碰便自行的緩緩開來,抬眼就見如雨後玉筍般的胳膊在眼前一晃,向上一看雲舒遙更是心神一滯,本就風情萬種的水波鳳眸更是勾人的眨了眨,櫻桃般紅潤的小嘴半啟半開仿若有話說但還沒說出來,窗外的太陽已經高高的升了起來,越過窗欞上的白紗映照在若柳的臉上,更是為這絕美的容顏鍍上了一層豔若桃花般的粉紅,唇角的那一抹笑意此時尤為的動人心弦。

房中絲絲縷縷的香氣撲鼻而來,不似花香更不是藥草的淡雅之香,卻是讓人心神激蕩,恍惚中如腳踩雲朵軟綿綿輕飄飄有如上到了雲端。

“人家以為大人忘了呢!”柔柔的目光看著有些呆滯住的雲舒遙,狹長的鳳眸中精光一閃而過,不急不緩說出的話語柔柔綿綿。

扭著柔若柳枝的細腰向雲舒遙款款走來,手指拽著雲舒遙的袖子,小手指還滿含風情的向上翹著。一直被那小手牽著做到桌案前,才晃過神來,想著要做的事,便不再看能魅惑到人心智的容顏,隻是手中沒有閑著,徒自草藥,紗布在雪白的玉臂上搗鼓著。

若柳眼看著明明已然動情的臉瞬間便換上了一派如常,心中一頓,水波流轉的鳳眸中一閃而過一抹寒栗之色。剛才那一瞬不瞬的盯著看的恍惚眼神,自己沒有看錯,眉間不易察覺的儊了下,難道是,想到這,手指不自覺的捏了下在腰際間綴著的淡粉色金絲繡花荷包。

自顧自的給若柳換好藥,再用紗布一層層包紮好,剛才自己見到若柳那副花癡的模樣還在腦海中回蕩,自己是怎麽了?雖然自己承認自己是有些好色,但像這樣看著一個男子便想,想那樣,想到這兒自己的臉上竟是一紅一熱,一抹紅霞便映與臉上,手中也沒來由的一抖。

“嗯,好疼!”本就有一份疼,生生的被若柳表現出了十分的痛楚,小巧的鼻子微微矗起,倒吸著冷氣,仿佛還沒敢表現的過於明顯般的緊咬著下唇。

聽著一聲,雲舒遙才怵然覺得自己剛才手中的力度重了,焦急中竟還說著對不起。一眼看向若柳,心中又不安分起來,不知為何,看到那雙眼睛便想是受了蠱惑般的思緒由不得自我。

自己是怎麽了,不對勁太不對勁,是不是那根神經搭錯了,既是這樣便不再看他的眼睛,隻是在包好紗布打上一個結完後,舒了一口氣隻道了句:“一會兒我們便要出發,你收拾一下,對了,還是讓米凡給你收拾,你的胳膊還沒好!”便要離開。

纖長的羽睫向下擋下了眼中的清寒,大當家的消息絕對可靠,到底是欠缺了什麽,是自己魅力不夠還是幻魂香的劑量太少,這女人遲遲沒有受到蠱惑而是要抽身離開,若是到了路上更是沒有機會能如此接近與她,想到此,心中那個蠢蠢欲動的心更是焦急萬分,想著或許是還欠缺一把引燃的火。

雖是掩飾著但眼底中還是能看出一抹輕蔑之色,看進門的那一霎那,女人癡癡的眼神,鼻翼間幾不可聞的略哼了聲,不過對上眼前的女人卻又換上了滿是風情的笑顏。

“大人,為何不看柳兒,柳兒不美嗎?”恍惚中就覺得一雙柔軟無骨的瑩白玉手按住了撫與桌案上想要起身的手,柔膩的話語聽在耳畔是如此的撩動心弦,纖細的腰肢一轉便側坐在了雲舒遙的腿上,那雙勾魂攝魄的鳳眸中蕩漾起風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