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這麽容易就信了一個男人?

薛以竹在心中問自己。

這個問題出來的瞬間,她就得到了答案,封墨炎這人太正直了,正直到讓人不自覺的相信他。

在她想這些的時候,封墨炎也怔了怔。

他沒想過薛以竹會說出這句話的。

“想什麽呢。”薛以竹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這麽出神。”

封墨炎錯開眼,嗓音裏多了幾分暗啞:“沒什麽。”

“沒什麽才怪。”薛以竹說了他一句。

她不禁有些好奇。

從擁有讀心術到現在,自己好像從未聽到過這家夥的心聲。

難不成他免疫一切金手指?

“萬春樓的確有問題。”封墨炎輕咳一聲轉移話題,神情間帶著幾分凝重,“現在還在查,之前離開客棧,就是去見人。”

“就昨晚上?”薛以竹回想了一下。

當時聽到一聲響,就像是箭射在木頭上的聲音。

再然後,封墨炎好像就離開了房間,才給了那四人組進來綁架他的機會。

封墨炎點頭:“嗯。”

“要不待會兒咱們去一趟?”薛以竹給著建議,一雙眸子亮晶晶,“萬春樓的人應該隻猜到張花枝被我抓走了,但不知道已經被打入了大牢。”

“本王去。”封墨炎斟酌一番說道,“你在客棧待著。”

薛以竹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

不解的問他:“為什麽?”

封墨炎沒回答,就這麽帶著威嚴的看著她。

偏偏薛以竹不怎麽慫。

“行行行,我不問。”她意味深長的說道,“昨晚上張花枝說萬春樓的姑娘水靈靈的很,你想一個人去,我懂。”

“薛以竹!”封墨炎氣息一沉。

這家夥。

說話越來越放肆了!

“放心,我保證不會把這個事兒告訴其他人。”薛以竹舉手發誓,要有多認真就有多認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本王是去查探事情,不是尋、歡作樂。”封墨炎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薛以竹真誠的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

封墨炎心中罵了一句。

看她那樣子,就知道不懷好意,一門心思看戲!

“本王會帶一個暗衛去。”封墨炎解釋著,眸色沉沉,“不是一個人去。”

“清者自清,你這樣做反而像是做賊心虛。”薛以竹故意這麽說,一副我為你好的樣子,“放心大膽的一個人去,誰要是敢亂嚼舌根,我幫你割了他舌頭。”

封墨炎周身氣息變得危險:“不如先把你自己的割了。”

“這不行。”薛以竹找借口找的可快了,“我這要留著給你狡辯……不是,解釋的……”

封墨炎的拳頭緊了又緊。

他覺得今日的耐心簡直到了一種極致。

這家夥,純粹就是在找事。

“亥時初刻,在房間等本王。”他終究還是妥協了,黑眸泛著情緒。

薛以竹道:“好的。”

之後的時間裏。

兩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事,薛以竹先去太醫院轉悠了一圈,幫太醫院的太醫們解答了一些他們對縫合之術的疑問後,就朝著萬春樓走去了。

如果萬春樓的老板娘真的跟府尹有關係。

即便府尹害怕封墨炎,也肯定會幫張花枝一些小忙,必須說,轉移東西什麽的。

她換了一身偏深色的衣服,穿梭在熱鬧的街道上。

連續幾個轉彎後,人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再一次出現,便是在萬春樓裏麵,觀察了四周沒發現有人時,一個轉身就進了張花枝的房間。

她剛進去。

一道破風而來的拳頭朝她襲來。

薛以竹彎腰避開,抬手還擊:“嘭!”

兩隻帶著內力的手碰撞在一起,兩人都往後退了兩步。

薛以竹心裏震撼這人的身手和隱匿,卻在看清跟她打鬥的人時怔了怔。

封墨炎?

薛以竹?

封墨炎也擰起了眉心。

“你怎麽在這兒?”兩人異口同聲。

“本王看到從衙門出來兩個穿著便服的人來了這裏,就跟過來看看。”封墨炎收起了戒備,對薛以竹是越來越好奇了,“你呢。”

薛以竹懶得找借口:“我也是。”

封墨炎:“……”

“什麽人!”

“快,樓上好像有人!”

“是老板娘的房間。”

一道道大聲的聲音出現,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朝著房間奔來。

薛以竹跟封墨炎對視一眼,兩人有默契的從房間離開,等那些人進來的時候,房間裏早就沒了影子。

“人呢?”

“你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不可能,我聽到這上麵有打鬥聲的。”

一群人議論紛紛。

他們仔細找了整個房間,也沒找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薛以竹跟封墨炎坐在樓頂的瓦片上,兩人都有些心有餘悸。

“你的身手什麽時候這麽好了?”封墨炎壓低嗓音跟她閑聊,一眼盡收京城街道的情況,“之前跟本王可一招都過不了。”

很久以前的她,的確很厲害。

可跌落懸崖失憶後,身手卻退步,腦子似乎也跟著變得不正常。

現在好像比很久之前還厲害。

“之前跟著莫蕭練了半個月。”薛以竹隨口一說,臉上沒有情緒起伏,“學的比較好。”

封墨炎眉心微蹙:“莫蕭?”

“嗯。”薛以竹點頭。

“你喜歡他?”封墨炎問這話的時候總感覺怪怪的。

“談不上喜歡,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薛以竹倒也不隱瞞,仰著腦袋看太天,“我不在的時候事情都可以托付給他。”

這麽信任?

封墨炎心裏有第奇奇怪怪的感覺。

腦子一抽,一句話從他嘴裏脫口而出:“本王跟他,你覺得誰更值得你相信。”

“廢話,當然是莫……”薛以竹話到這兒戛然而止。

這人怎麽忽然問這話了。

腦子抽了?

封墨炎沒察覺到自己的心情已經隨著薛以竹起伏了:“莫蕭?”

“分不出來。”薛以竹求生欲極強,“莫蕭我了解他,你為人正直,都很相信。”

封墨炎一臉不信。

這要是她心裏話,炎王這個位置他給她當!

“你這麽早去查了,亥時初刻咱們還去查什麽?”薛以竹轉移話題,說得越多露餡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