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竹眉眼間帶著幾分疑惑:“有嗎?”
她對這事兒記不清了。
一般都是想到什麽叫什麽,沒有怎麽刻意去在乎過這個稱呼。
“說吧,有什麽事瞞著本王。”封墨炎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為什麽不讓我處置人。”
“真的沒必要。”薛以竹不想告訴他。
封墨炎擰了擰眉心。
看得出來。
他在不高興,甚至於可以說,是不耐煩。
“這個事情跟你說了也沒用,也不需要你管。”薛以竹斟酌後一兩天真的開口,“你還是別問我了。”
“你若是不說,本王現在也可以讓人把那個小蘭抓起來。”封墨炎臉色沉了沉,目光就這麽落在坐在他房間椅子上的少女身上。
他就不明白了。
這人都欺負到她頭上了,她還不還手?
就算是擔心丞相府的勢力,他又沒有說不幫她。
“我說。”薛以竹認命了。
這人還是固執的可怕。
以前怎麽沒見他這麽關心自己。
封墨炎聽到她這樣說了,找了個位置坐下,洗耳恭聽的樣子。
“事情跟你看到的有些出入,之前不是跟你說了這件事情是白苑做的嗎?”薛以竹先問了她,以免之後會說她什麽事兒。
封墨炎思考了一下點頭:“嗯。”
“我在萬春樓的時候跟小蘭做了一筆交易。”薛以竹歎了一口氣,單手撐著腦袋,“我不計較她這次行為,她之後在丞相府給我當眼線。”
封墨炎:“?”
眼線?
“剛才的那一幕,不過是小蘭跟我一起演給白苑看的罷了。”薛以竹沒察覺到他的情緒,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她以為得到了我的信任,殊不知我早就看穿了一切。”
“現在明白了?”她問著封墨炎。
封墨炎腦子裏還在想剛才的那句話,擰著眉心問了句:“你沒有察覺一個問題?”
“什麽?”薛以竹跟不上他節奏。
“你說眼線這兩個字的時候,是不是過於熟練了一點。”封墨炎嗓音低沉,話語緩緩而出。
薛以竹眉心微蹙。
什麽過於熟練?
“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跟眼線間諜之類的很熟悉?”封墨炎故意逗著她玩兒,一臉故作深沉的樣子,“不然脫口而出的時候不會這般熟練。”
“我已經連續幾晚上看到你去糞坑裏吃屎。”薛以竹回了他一句,帶著幾分狡黠的認真,“這話熟練嗎?”
封墨炎臉色一黑。
這家夥!
簡直……放肆!
“總之呢,小蘭的事情你別插手就行了。”薛以竹心裏舒服了一點,“不然我可是會跟你計較的。”
封墨炎已經記下了。
偏偏……
他想著薛以竹剛才說的話,心裏有了計較:“本王倒是想知道,你要怎麽跟我計較。”
“唰!”
薛以竹快速出手。
幾根鉛筆芯那麽大的銀針懸浮在他麵前,針尖上冒著寒光。
“當然是這樣計較。”薛以竹用內力控製著銀針,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王爺還滿意嗎?”
封墨炎心中一凜,神色戒備。
這家夥。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薛以竹把銀針收了起來,臉上還是那張看起來就沒有攻擊性的臉。
“既然你有安排,本王便不管你。”封墨炎心裏的震驚是有點多的,提醒著,“但京城不比安城,這裏比你想象中的要危險的多。”
“謝謝提醒。”薛以竹還是很好說話的。
“三天後跟我啟程回安城。”封墨炎話題一轉,就這麽說了出來。
薛以竹眼眸一抬:“我可以回去了?”
“你已經得到了太醫院的太醫令牌,選拔於你而言沒有什麽意義。”封墨炎沉聲說道,這個事情是他沒想到的。
他原本以為,薛以竹來真的隻會走個形式。
哪知道。
西北軍裏剛好有人重傷。
薛以竹鬆了一口氣的應了下來:“好。”
兩人的談話到此為止。
薛以竹也站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事情。
“還有事?”封墨炎率先發問。
“你……”薛以竹到嘴邊的話說了一點,又覺得自己說不太合適,“沒事兒。”
張花枝跟府尹的關係總覺得有些奇怪。
但……
她一個外人插手官員,似乎不太合適。
封墨炎眉心一蹙,眉宇間都是沉穩:“有事就說。”
這家夥,什麽時候學會欲言又止,猶猶豫豫了。
“真沒事。”
“需要本王審?”
“我就是想問問你張花枝的事。”薛以竹斟酌一番,開了口。
反正這人已經知道她的一些事兒了。
他問就告訴他吧。
封墨炎眉心微蹙,帶著幾分不解:“張花枝?”
“就那個老丨鴇。”薛以竹跟他解釋著,離開衙門的時候她聽到府尹說把張花枝打入大牢來著。
封墨炎眸色一深:“你想說什麽。”
“你沒覺得張花枝跟府尹的關係有些奇怪嗎?”薛以竹眉宇間帶著深思,“兩人的關係貌似很好。”
“直接說你想到的。”封墨炎嗓音帶著低沉。
薛以竹沒有發現。
此時的封墨炎周身都帶著凝重,尤其是那雙眼睛裏,全是深沉。
“沒什麽想到的,就是覺得奇怪。”薛以竹把自己想的說了出來,“張花枝作為一個老丨鴇,按理說就算府尹大人喜歡她樓裏的姑娘,也不至於那般放肆。”
一個青丨樓老丨鴇,敢那麽對府尹。
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薛以竹。”封墨炎麵色忽然變得很嚴肅。
薛以竹:“嗯?”
“本王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太過招搖嗎?”封墨炎的都快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你知道你剛才的那些話若是對別人說,會有什麽後果。”
“我隻對你說了。”薛以竹回道。
封墨炎眸子凝視著她:“你就不怕本王要對付你?”
“我相信你啊。”薛以竹隨口一句,一雙眼睛明亮又清澈,“一個把我帶回去照顧三年,得知鉛筆時沒有大肆宣揚,還讓我別告知他人……”
薛以竹說了很多。
把自己相信他的理由都說了出來。
最後她才發現。
剛剛她那隨便說的一句相信你,竟然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