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薛以竹意味深長的一句,視線落在張花枝的腳上,緩緩說道,“那她鞋子上的新鮮泥印又是怎麽回事?”

此話一出。

在場的人都咯噔了一聲,視線更是在第一時間看向張花枝的鞋子。

如薛以竹所說。

張花枝的鞋子邊緣和鞋麵上,果真有著密密麻麻的泥漿。

府尹大人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張花枝的心在此刻亂的一批。

“府尹大人可別告訴我,她鞋子上的泥印是有人穿著她的寫出去踩的。”薛以竹隨意說著,話語顯得很是隨意。

就像是隻是說著玩兒玩兒一樣。

可在其他人的心裏。

卻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怎麽回事?”府尹大人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視線看著張花枝,表情非常嚴肅,“你是不是偷偷去過哪兒?”

張花枝心裏都快罵娘了。

【你帶著老娘出去的,你問老娘去哪裏?】

【要撇清也沒必要這樣撇清吧!】

薛以竹唇角一勾。

她的視線在府尹大人的腳上掃了一眼,嗓音輕飄飄的:“府尹大人當真不知道張花枝去了哪裏嗎?”

“此事下官當真不知。”府尹大人表情嚴肅,眉眼間更是一片凝重。

薛以竹意味深長的笑了。

封墨炎薄唇微啟:“方才你不是說,沒有你的令牌,犯人是出不了牢房的嗎?”

府尹心中咯噔一聲。

此刻他明白的一個事情。

炎王爺和薛姑娘隻怕不是偶然才來,想必是知道了什麽事。

“這……”府尹大人心裏一下子不知道找什麽借口了。

“大人!”衙役小隊長忽地開口,眉眼間一片凝重,話語更是嚴肅不已,“小人之前有件事情沒有跟您稟報。”

“何事?”府尹大人問。

“今天晚上,我看到有一個黑影進了您的房間。”衙役小隊長說的很認真,仿佛他說的就是真的一樣,“我去您那裏看了看,結果什麽都沒看到,就沒叫醒你。”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現在才說!”府尹大人一下子怒了。

衙役小隊長心裏砰砰跳著:“我沒想到有人會去偷您的令牌……”

薛以竹笑了。

這借口。

想的還真是快啊。

“你親眼看到?”她問。

“是。”衙役小隊長回答。

“王爺,衙門的衙役不都是按天值班的嗎?”薛以竹故意說出來,眉眼間都是嚴肅和認真,“怎麽這衙役小隊長在守衛的時候,還能到處跑?”

封墨炎麵色沉沉,帶著壓迫力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府尹大人額間冷汗淋漓。

衙役小隊長心情忐忑。

他怎麽給忘了,今晚是自己在外麵守衛!

“還有。”薛以竹又開口。

府尹大人的心咯噔一聲,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慌張的多。

他是真的怕了。

每次薛以竹說點什麽的時候,都能將的心給搞的七上八下,讓人提心吊膽的。

“還有什麽?”封墨炎配合著她。

他倒是沒想到。

薛以竹會觀察的這麽細微,這家夥,還真是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驚喜。

“府尹大人的鞋子上也全是泥印。”薛以竹的視線在府尹大人和張花枝身上來回看了兩眼,“跟張花枝的差不多。”

轟!

府尹隻感覺一道驚雷劈向了自己的腦袋。

他垂眸去看自己的腳,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忘了……換鞋!

“若是我記得沒錯,府尹大人剛才說過,自己今天一天都沒出過門。”薛以竹繼續說著,語調一直都很散漫隨意,“現在這鞋子上的印,不知府尹大人打算怎麽解釋。”

府尹額間冷汗淋漓,臉色一片慘白:“我……這……”

他支支吾吾說了好半天。

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他考慮到衣服,考慮到了頭發,想到了張花枝的事情怎麽安排。

唯獨忘了鞋子。

“我來給府尹大人想一個借口。”薛以竹慢條斯理的說著,“衙役口中的黑衣人進了你的房間,穿了你的鞋,還偷走了你的令牌,為的,就是把張花枝帶出去談事。”

“府尹大人,你覺得這個說法如何?”

薛以竹問著他。

府尹大人的心情忐忑不已,知道自己已經完了。

至少。

官位不保。

“對,就是這樣!”衙役小隊長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激動的開口,“晚上送府尹大人回房間的時候,府尹大人的鞋子都是幹淨的,現在突然有了泥印,肯定是黑衣人做的。”

薛以竹笑了。

府尹大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他找張花枝做什麽?”薛以竹反問,早就準備好了這麽一個問題在這裏等著,“都帶出去了,不會來豈不是更好?”

衙役小隊長慌了。

薛以竹繼續追問:“再者,這不是重要犯人的牢房嗎?那麽輕易就被人帶走了?”

一連串的問題,將在場的人砸的回答不上話來。

封墨炎氣場冷冽,氣勢十足。

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看守張花枝的人是誰?今晚是否一直看著她,是否有人來過。”薛以竹又問。

沒人敢應答。

看守張花枝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牢房內的氛圍變得格外凝重。

“重要牢房的人毫無動靜的出去,此事府尹是不是應該給個解釋?”封墨炎開口了。

嗓音沉穩冷冽,壓迫感很強,“究竟是睡著了沒聽到敲門上,還是得知本王前來,匆匆忙忙趕了回來。”

撲通一聲。

府尹跪在地上,臉色慘白一片。

他都不再狡辯了,直接認錯:“請王爺寬恕!”

“此事具體是為何,本王會交給皇上處置。”封墨炎眸光冷冽,隨口說道,“張花枝關回普通牢房,一切事宜,明日定奪。”

話落。

不管府尹和其他人是什麽反應,帶著薛以竹就離開了。

走的那一刻,薛以竹的手在牢房上碰了一下,隨即和他走出牢房。

府衙外。

薛以竹好奇的問:“就這麽走了,你不怕他連夜逃跑?”

“他沒那麽傻,逃跑就是死罪。”封墨炎對於西國的人和律法都了解的比較多,“等著審問,說不定還能找個借口出來,別忘了,他跟張花枝暗地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