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朝著張花枝的牢房走去。
這一次。
在這個所謂的重要犯人牢房裏,看到了渾身狼狽,有些髒兮兮的張花枝。
“起來,問話了!”小衙役對著張花枝一陣搖晃,言語直白的很,“睡什麽睡!”
張花枝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一副迷茫的樣子。
“府尹大人,人已經醒了。”小衙役走過來,態度還是非常好的,整個人都顯得很嚴肅。
府尹大人說道:“先出來。”
“是。”
小衙役走了出來。
封墨炎和薛以竹站在門外,視線落在牢房裏一副茫然的張花枝身上。
薛以竹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多了幾分情緒,她是沒想到,張花枝也這麽會演的。
這睡意朦朧的樣子。
還真像剛剛睡醒的樣子。
“王爺,您想看什麽或者想問什麽都行。”府尹大人先一步開口,言語間多了幾分認真。
封墨炎如同利劍的眸光落在張花枝身上。
他薄唇微啟,開口問了第一句話:“張花枝,你被府尹轉移到重要牢房,沒有異議?”
“沒有。”張花枝有氣無力,仿佛已經在這裏被折磨掉了之前的激、情一般。
“進入重要牢房,意味著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處死刑。”封墨炎說話嚇她。
張花枝渾身一震。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死刑就死刑,反正我在這裏麵待著也沒什麽意思。”
“王爺,既然人家一心想死,你幹脆就去跟皇上請示一下。”薛以竹開始搞事情,一雙眼眸裏都是認真,“也算是圓了人家一個心願。”
張花枝:“!”
府尹大人:“!”
在場不少人都被這話嚇了一跳。
還能這樣的?
封墨炎眉心一跳,也沒想到。
“你就別猶豫了。”薛以竹催促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都是狡黠,“早點請示早點解決,說不定我還可以親自送她一程呢。”
眾位衙役被這話給嚇到了。
一個個的心裏冒出了想法:【這姑娘是魔鬼嗎?】
還親自送她一程。
不是一般人壓根說不出這話。
“這……”封墨炎在遲疑。
“皇上愛民如子,如果真的有人活不下去,怎麽勸也沒有用,他肯定會成全的。”薛以竹說的一本正經,讓不少人都目瞪口呆。
張花枝是最慌的一個。
【你到是勸我啊!】
【你都不勸我,怎麽能說怎麽勸都沒用。】
【快勸我!勸我。】
她可不想死。
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做呢,要是死了,不就什麽都沒有了嗎?
“好。”封墨炎應下了,眸色複雜的落在張花枝身上,“既然你一心求死,本王明日就去跟皇上稟明此事。”
“王爺!”
府尹大人叫住了他,心裏慌得一批。
封墨炎眉眼間帶著幾分疑惑,不解的看過去。
“我覺得張花枝現在可能還不想死。”府尹大人心裏已經將張花枝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讓下官去勸勸好嗎?怎麽說這都是一條命。”
張花枝心裏狂點頭,心裏一片希冀。
早知道薛以竹會說出那些話,打死她剛才都不可能說無所謂這種話!
“府尹大人。”薛以竹叫住了他。
府尹大人下意識的慌,咽了一口口水問道:“薛姑娘。”
“你真的不用費心了。”薛以竹搞事情,瞅了瞅張花枝現在的樣子,“知道你也愛民如子,關心所有人的命,但張花枝一心求死,隻會讓你白白浪費口舌。”
張花枝:“!!!”
好過分!
該死的薛以竹!
“不會的,下官相信,能打消她的念頭。”府尹大人說的極為嚴肅。
這樣子。
真的是個愛民如子的官。
薛以竹朝著張花枝看去,搖頭歎了一口氣:“你看她現在的樣子,蓬頭垢麵,生無可戀,眼神裏一點光都沒有。”
“還是算了吧。”
“王爺,您明日去告訴皇上吧。”
薛以竹一連串的話說了出來。
封墨炎順著她,薄唇微啟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好。”
府尹大人:“?”
張花枝:“!”
一眾人都被這反應給整不會了。
張花枝知道現在自己要是不說話的話,隻怕真的完了:“王爺。”
眾人朝她看去。
頂著所有人的目光,張花枝開了口:“我有一事想問。”
“問。”封墨炎態度淡漠。
“我死後,萬春樓怎麽處置?”張花枝開始問著,她還是有些腦子的,“那裏麵的姑娘又是誰去管?”
“解散或者找一個能管理的人去。”封墨炎言語隨意,“至於姑娘,隨他們。”
“萬春樓不能散。”張花枝的眼眸裏燃起了光,情緒變得非常認真,“裏麵有不少姑娘什麽都不會,若是散了,她們該怎麽辦?”
封墨炎默了。
這話題他接不下去。
來之前,也從未去想過這個問題。
“我想通了,我不能死。”張花枝總算是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心裏還帶著複雜的情緒,“我得活下來,日後若打理萬春樓的人有不會的地方,我還可以教教。”
府尹大人鬆了一口氣。
薛以竹懟了過去:“教?教怎麽去黑市買人?”
“姑娘說話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張花枝眼淚都快出來了,一副非常難過的樣子,“黑市買人是我不對,在萬春樓的姑娘,我可從未虧待過。”
薛以竹唇角一抽。
之前那麽囂張的樣子,現在竟然開始咬文嚼字了。
真是稀奇。
“敢問府尹大人,張花枝這幾天可有出去過?”薛以竹直白的問,一雙黑白分明的樣安靜讓人不敢直視。
府尹大人心裏咯噔一聲,看著薛以竹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
【這姑娘是發現了什麽嗎?】
薛以竹見他一直不開口,繼續說:“府尹大人?”
“沒有。”府尹大人快速說道。
“確定?”
“確定。”
府尹大人說的篤定。
薛以竹唇角微勾,佯裝不在意的說著:“確定就好,就怕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你又說自己不知道。”
“薛姑娘大可放心,沒有我的允許,沒有人能帶走牢房裏的人。”府尹大人說的非常篤定,表情很認真,“出牢房更是需要我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