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是不是?是不是瘋了?!!玩跳樓?你非主流嗎??”

車上,沈星明猛踩油門,一路飆上了馬路,她連手都是顫著的,時不時的扭頭看副駕駛座上幾乎癱軟的陳落。

亂七八糟的罵夠了,沈星明還是擔心陳落的狀態,顫聲問道:“還好吧?”

剛剛跳下來的時候,陳落被花園裏的灌木叢刮傷了手臂,腳腕也差點扭到,其餘倒是沒受什麽傷。

隻是一顆心上上下下,沒個消停的時候。

陳落喘著氣,顧不上回沈星明的話,“去、去醫院……”

沈星明這才注意到陳落極為蒼白的麵色,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了,“你,你哪兒受傷了?腳腕?胳膊?斷了嗎?這離醫院還遠著呢你忍著點啊……”

她不斷的碎碎念,陳落實在煩的不行,壓低嗓音打斷了沈星明的話,“沒摔斷,哪兒都沒摔斷,去醫院查別的。”

“什麽別的?”沈星明這會兒精神高度緊張,她不知道陳落和傅遲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把陳落從哪兒接出來,傅遲之後會不會扒了她的皮。

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那會兒陳落給她打電話,要她來救她。

沈星明就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管了。

“去個,去個小醫院……診所也行,別去會留痕跡的大醫院。”陳落說著,從前座抽了張紙,咬著牙摁在了胳膊的傷口上。

沾去一點血跡和草屑,陳落透過車窗,看向沒有前路的黑暗長夜——

沈星明急的不行,“你到底哪兒受傷了你倒是說啊!怎麽就不能去大醫院了?傅遲他至於嗎?他——”

“我可能懷孕了。”

陳落透著幾分茫然和無措的聲音讓沈星明倏忽間住了嘴。

手下一顫,沈星明手裏的方向盤打向一旁,車子像是失去了幾秒的控製,朝著一邊的野地裏開去。

所幸沈星明車技嫻熟,猛地踩下了刹車。

一切將歇,沈星明僵硬的打開了雙閃,恍惚的轉眸看向陳落。

四目相對,陳落的眸光在車內昏暗的環境下仍舊明明滅滅。

“懷……”沈星明連完整的話都說不下去了,“你是怎麽……”

“白天我被傅遲帶到那兒以後,惡心嘔吐,胸脹痛,小腹發涼發疼,我想如果不是懷孕,就是我快死了。”

陳落的笑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詭異淒慘。

沈星明覺得自己的腦子頓時成了一鍋漿糊,根本不知道作何回應。

她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傅遲,傅遲知道嗎?”

“知道的話,我連逃出來的機會都不會有。”陳落垂下眼,輕輕吸了吸鼻子,“星明,之前我被傅權恩處罰的時候,你跟傅遲說了我在老宅,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但是這一次,假如我真的懷孕,你一定,一定要閉緊嘴,誰都不能說。”

沈星明幾乎是下意識點頭,“是,是……”

等反應過來,沈星明一把握住了陳落的手,“你打算要這個孩子嗎?你,你要怎麽辦?”

陳落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了沈星明許久,“為什麽會問這種話?我當然不會要,去醫院,就是為了確診,然後在適宜的時間內,打掉它。”

沈星明坑坑巴巴,表情莫名慌亂,“可,可這畢竟是個生命——”

“在它沒有成人形之前,我有權利決定它的生死,我是自然人,它不是。”陳落的語調冷漠到近乎冷酷,“星明,如果我真的懷了孕,如果讓傅家任何一個人——包括傅遲,知道了我懷孕,我後半輩子,就隻能在傅家待著了。”

沈星明知道陳落說的是對的,但是這一會兒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建議。

“那、那你今天為什麽會被傅遲帶到那個破地方?他搞什麽?強製愛?囚禁?”

沈星明不合時宜的冷幽默讓陳落輕笑了一聲,卻帶著苦澀。

“誰知道。你看,假如他真想毀了我,幾乎不用費任何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