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祁霄澤將酒瓶遞過來，衛子瑤撞了一下。
“謝我？我有什麽好謝的？”
“謝謝你今天攔住了我，也謝謝你剛剛說那些開導老七的話。”
“嚴重了，都是自己人。”衛子瑤說著，仰頭喝了口酒，抬頭看著天。
“人生如白駒過隙，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入土了，所以有未完的理想要趕緊完成，有想努力的目標就要去努力，這算什麽開導？看得出，老七是真的很崇拜你，他隻是需要一個成長的機會，隻是沒想到這個機會來的這麽殘忍。”
“別說是他。”祁霄澤自嘲的笑了笑：“就連我，都緩不過來，你說的沒錯，元烈是為了救眾將士才死的，如果沒有他攔著，現在恐怕已經出大亂子了。”
“想通了就好。”
現在這個環境十分靜謐，旁邊有蟲鳴，天上有月亮，夏季的夜裏帶著一絲涼爽，能夠撫平人們已經煩躁了一天的心情。
祁霄澤終於笑了一下：“挺好，就這樣挺好，安靜祥和，隻是……元烈沒死就好了，明天不會到來便會永遠這般吧？”
衛子瑤完全沒想到，這種逃避現實的話竟然是祁霄澤說出來的。
“師兄！明天終將會來，不管明天什麽樣，都不會是世界末日，死去的人已經安息，活著的人還得好好生活，沒想到，您這在戰場上回來的人，竟然還需要我來開導你。”
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現在卻愈發的想不開了。
祁霄澤歎了口氣：“說的對啊，我怎麽愈發的想不開了呢？”他舒緩了一口氣。
“師妹，你真的很好，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心中有天下有國家，各方麵都這麽出色的女人，與你談心，長見識，也開眼界。”
“師兄謬讚了，其實女人的格局並不隻是在後院帶孩子，隻是這個時代不允許，也許哪天女人也能高談闊論去聊國家大事了，像我紮樣的另類便不再是另類了。”
她這種人，在古代確實稀缺，但是在現代，哪個小姑娘不能給你來兩局治國之道？
所以說，時代造英雄，這個時代沒有女英雄不是女人的問題，而是時代的問題。
他們兩個正聊著呢，祁千澈來了。
然後……就變成了，衛子瑤和祁霄澤高談闊論，什麽兵法治國之道，什麽都聊，祁千澈就在旁邊捧哏，他話本來就少，能捧哏已經很不錯了。
三人一聊就是一夜，祁霄澤自己心裏也明白，這倆人是擔心他，所以才拉著他閑聊。
好不容易天亮了，他們該收拾收拾，準備啟程了。
隻是趁著祁霄澤去收拾東西的空檔，祁千澈突然問了衛子瑤一個問題。
險些把衛子瑤嚇死。
“昨夜聽你和二哥聊治國之道和兵法，覺得你確實有這方麵天賦，你有沒有想過要做皇帝？”
衛子瑤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你的意思是，不把你爹氣死，你誓不罷休？”
開玩笑，女人做皇帝？
她可沒武則天那耐心，武則天是在後宮鬥了那麽多年，六十多歲才當了皇帝，才勉強讓女人站起來了一次。
衛子瑤沒那野心，也沒那耐心。
關鍵是，一個女人站起來，並不代表千千萬萬個女人都能站起來。
武則天不也是一時的閃光？過後便再無女皇？
所以說，一個人無法改變一個時代。
“我是覺得，你很適合做皇帝。”
“看來你以後連酒味都別聞了，一口沒喝都多了。”
說完衛子瑤不想理他，直接轉身走了。
……
東西都收拾好了，五人一起上路，洛一塵趕著馬車，車裏麵是祁天朗，另外三人騎馬，一路上速度很快。
可即使很快，還是沒有追上太子的隊伍。
“嗬！來時磨磨蹭蹭，回去的到挺快！”
祁天朗忍不住吐槽，卻也不敢多說。
而衛子瑤，已經想到了祁明皓要用的套路。
“這祁明皓怕是急著回去請罪呢。”
“請罪？”祁霄澤疑惑的看著衛子瑤。
然後衛子瑤將她猜測的都說了出來。
祁天朗不信：“像是祁明皓那麽自負的人，怎麽可能承認自己錯了？他不會低頭的。”
“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什麽都做的出來。”衛子瑤反駁：“是不是這樣，回到盛京你且看著。”
祁天朗雖然嘴上不信，內心對衛子瑤的話還是十分信服的。
“那如果祁明皓真用了你說的那一手，父皇不會真的心軟，就繞了他吧？二哥手下將士大半負傷，副將元烈被折磨致死，難道父皇真的就這麽繞過了他？”
這次，是祁天朗少有的情緒有些激動的時候。
這個時候，衛子瑤沒法跟他說皇上的擋箭牌理論。
她總不能大剌剌的說太子是皇上放出的擋箭牌，現在是要捧殺他吧？不能的。
所以，她隻能說出相對有些殘忍的事實：“活罪難逃，懲罰肯定是會有的，但不會傷齊根本。”
“嗬！活罪？打一頓罰點俸祿就行了嗎？那……”
祁天朗還想說點什麽，卻被祁霄澤打斷了。
“行了，一切回去看父皇如何定奪，你在父皇麵前管住嘴，不要胡說。”
“是。”祁天朗乖乖閉嘴。
他們幾個人快馬加鞭，終於趕回了盛京。
剛剛進京，幾人都沒有回家，第一時間全都是進宮麵聖。
他們臨進宮門的時候，衛子瑤遠遠就看到衛恒和衛家三位將軍都在，而且全都穿著鎧甲。
“爹，你在這做什麽？”
衛子瑤下車與幾人打招呼。
“瑤兒你放心，有爹給你們師兄妹撐腰，那祁明皓進京便去了楚相府上，怕是去求楚相幫他說話的，他以為咱們就任他欺負了？這件事，爹必須給你們討個說法！”
衛恒站在那，身材高大，威猛的狠，就說他能一拳錘死兩頭牛衛子瑤都信。
關鍵現在問題不是這個。
“你們四個穿成這樣，一起跟我們覲見，是去說情的還是去打架的？亦或者說你們想威脅皇上？”
衛子瑤眼睛看向了衛安，這種事他會不清楚？竟然不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