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衛子瑤想說她用不著任何人給她出氣。
不過她還是去了。
等她打扮得體趕到的時候,宗祠這邊已經是相當熱鬧了。
衛依依和衛朔都在,兩個人跪在二姨娘身邊。
看得出來,二姨娘此時已經受過刑。
鞭子抽的入肉三分,看上去血呼啦的有些嚇人。
“姐!姐!你終於來了!”
衛朔看到她,瞬間就哭了出來。
“姐姐!求你了,求你幫我娘求求情吧,她知道錯了,你幫幫她吧!”
說來,衛朔也不過是個孩子。
雖然紈絝,但也算懂事,平常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
“你娘做了那麽多錯事,豈是我求情就能寬恕她的?”
“可是……可是她畢竟是我娘,姐姐!求你了!衛依依,你到是說話啊!”
衛朔搖晃著衛依依,希望她也能來求求衛子瑤。
可是……衛依依怎麽能去求她?
之前在王爺府得到她的庇護已經覺得夠丟人了。
現在如果為了救自己娘親,再去求她,那豈不是真的低她一等。
以後在她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了嗎?
“衛依依!”衛朔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你是不是還覺得你是原來那個高高在上的衛依依?你是不是還覺得衛子瑤什麽都不如你?你醒醒吧?你是怎麽有的這些優越感,你現在還不肯低頭,如果不是大姐,你現在的日子隻會更艱辛痛苦!”
都說衛朔年紀小,不懂事,可衛子瑤看他,是這二姨娘這一脈,最通透的。
果不其然,衛朔這麽說了之後,衛依依也明白了。
她瞬間繃不住了,哭喊了出來,就像是當天在王爺府一樣。
“姐姐!你救救我娘親吧,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對了,我會勸她從善的,秋秋你了,救救她吧!”
衛依依哭的也很慘:“不能讓爹再打了,再打下去娘親就死了,我知道娘親做了很多錯事,她很壞,我相信經此之後,她會改的。”
衛子瑤不是心軟的人,不會因為這兩個人求情就讓衛恒放人。
“這件事我……”她想說她不能做主,要看爹怎麽處置。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外麵小廝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元帥爺!元帥爺!外麵楚相求見,人已經要闖進來了。”
衛恒聽到楚厲瀾來了,微微蹙眉。
現在他的情緒,還有手頭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兒,明顯不適合見客。
“不是吩咐說了不見客?”
“屬下說了您不見客,可是他硬闖了進來,屬下不敢動粗。”
硬闖?衛子瑤覺得她認識的楚相,是不可能做出硬闖這種事情的。
“他怎麽說?”衛子瑤問。
“楚相說要見大小姐您,屬下說您有事,人就已經闖進來了。”
“見瑤兒?”衛恒疑惑的看向衛子瑤。
“父親有所不知,我與楚相確實有些矯情,不如我去看看?”
“為父同你一起去。”衛恒畢竟是一家之主,他現在家中。
楚相這種級別的人來拜訪,他避而不見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好。”衛子瑤點頭,二人一起往前廳去。
離老遠就看到楚厲瀾正站在庭前,來回渡步,看上去十分焦急。
“楚相?”衛子瑤叫了他一聲。
他聽到衛子瑤的聲音就像是觸電了一樣,快速轉過頭,看著衛子瑤。
“子瑤小友。”
然後他快速兩步走到衛子瑤跟前,二話不說,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這一跪可是嚇了衛子瑤一跳。
“楚相,您這是做什麽?”衛恒也嚇了一跳。
開玩笑,一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這樣給一個小姑娘下跪,怎麽說都有點嚇人。
“對啊楚相,你我乃忘年之交,有什麽話直說就好,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起來。”
其實他這一跪,衛子瑤已經大概猜出來是什麽事了。
楚厲瀾沒有起來,還是在那跪著。
“子瑤小友,求你就犬子一命,老夫知道,你與犬子有過節,但還是求你看在老夫的麵子上,能救他一次。”
“楚嘯天出事了?”衛子瑤蹙眉。
楚厲瀾瞬間抬起頭來:“老夫還沒說是哪個兒子,你怎的猜到了是楚嘯天?”
“您說有過節,我與您家老二也沒有過節,走吧,我陪您走一趟,去看看情況。”
衛子瑤猜到了溫婉跟他結婚不會有消停,隻是沒想到竟然這麽不消停。
這剛多久,楚嘯天竟然病到讓楚相親自來求醫的地步。
衛子瑤立刻上馬跟著過去,衛恒也陪在身旁。
隻是……
他看著身邊的女兒,有些出神。
她坐在馬背上的樣子,真的有巾幗不讓須眉的感覺,眼神犀利,身上的氣勢竟然不輸於他。
這樣的丫頭,才該是他衛恒的女兒!
之前都說衛子瑤出息了,衛恒一直感覺的不真切,直到現在他才清楚的感受到。
衛子瑤真的是出息了。
他們一路策馬,到了相府的時候才發現,整個府邸都死氣沉沉的。
好像一點生機都沒有。
上次楚嘯天大婚的時候她來還不是這個樣子。
剛過於月餘,原本世外桃院一樣的地方,怎麽就變得像是個活死人墓一樣了呢?
衛子瑤搞不懂,她跟著楚厲瀾快步到了楚嘯天的房間。
一進去,一股子刺鼻的藥味撲麵而來。
這些藥草的味道在衛子瑤腦海中形成了各種各樣的藥方。
“令公子這病已經有些日子了吧?”
“對,隻是一直沒有對外宣揚而已,已經很久了。”
說著他拿出了一遝子藥方:“這些是之前的禦醫和郎中們給開的藥方還有診書,你看看。”
衛子瑤接過看了看。
一些算是靠譜的,一些完全不靠譜。
這……還得讓我診診脈才能下定論。
說著她走過去,望聞問切,先是看了看楚嘯天現在的情況,說白了,有些嚇人,嘴唇發白,眼眶塌陷。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就像是讓人打了一頓似的。
衛子瑤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她開始搭脈。
隻是手在搭上他脈搏的那一瞬間,她的臉色突然變了。
眉頭緊蹙。
楚厲瀾嚇壞了:“這……怎麽了?很嚴重嗎?”
“豈止是嚴重……”衛子瑤完全沒想到,十多年之後,她竟然會在這見到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