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天底下竟然真的有女人願意為了別人的兒子做到這一步。
“更何況……老六他壓根就沒想過要掙那個位置，本宮再不老實點，起步把他推向了危險的位置？”
原來這娘倆，一直都是在為對方考慮。
“那如果說，他想呢！”
“你什麽意思？”端妃看著衛子瑤，滿臉的不可置信：“老六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大殿下祁晏卿三天前遇刺身亡了。”
“什麽？他死了？”端妃一直被關著，根本不知道這個消息。
“沒錯，在大殿下遇刺當天，祁千澈跟我說，他曾經想過要那個位置，但皇上明顯有意立大殿下為太子，現在大殿下走了，您說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沉睡的孤狼，終於要醒了。”端妃此時露出了一個十分高深莫測的笑容。
這個笑容，帶著點野性。
“那我這個母狼……也該活動活動了。”
衛子瑤還是第一次聽有人這麽形容自己，母狼？怎麽都有點別扭。
不過端妃能覺醒，衛子瑤也很欣慰。
“你！小衛子！過來給本宮梳妝！”
“遮！”衛子瑤連忙配合：“不知娘娘您要穿那件衣服？”
“就淡紫色那件，發釵帶那隻鳳釵。”
端妃裝作趾高氣揚的樣子，衛子瑤知道他是動彈不了才會使喚她。
所以也就配合著演：“這身搭配，氣場全開呀，您這是要去手撕皇後？”
“撕她做什麽？後宮的鬥爭在後宮贏並不是真的勝利，要自己扶持的人勝利，才是真的勝利，何必跟那種小人，爭一時長短？”
端妃仔細打扮了之後可以說不輸後宮任何一個妃子。
關鍵是……她有韻味。
那種大家閨秀的高貴典雅中，又帶著股疏離感。
若即若離的感覺，足以讓人魂牽夢縈。
衛子瑤給她弄了些東西吃，都吃好了恢複體力，她才起身。
“走著，去見皇上。”
見皇上？
衛子瑤急的，祁千澈說過，端妃跟皇上現在形同陌路。
這樣直接去見皇上，能行嗎？
不過她相信端妃，也就跟著去了。
怎料讓她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走到皇上禦書房門口，原本侍衛要進去通報。
怎料端妃卻冷哼了一聲：“嗬……本宮要見他，何時還需要通報了？”
衛子瑤正要說這姐姐好狂呢，福公公從裏麵出來了。
要說福公公也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見到誰都是一副公事公辦不卑不亢的表情。
唯獨見到端妃，他竟然笑了，笑的還十分親切。
“喲，端妃娘娘來了，皇上在裏麵呢，您進去吧，好好勸勸，這幾天心情不好，怕是要鬧脾氣。”
這語氣是怎麽回事？
總覺得不像是在跟妃子交代，倒像是在跟皇上她媽交代。
衛子瑤還沒反應過來呢，端妃已經邁步進去了，她連忙跟上。
二人進去之後，北文帝抬眸微微瞅了一眼，然後低下頭。
“你怎麽來了？”
“怎麽？皇上不歡迎臣妾？”
端妃說著，走到了皇上身邊，看著書案上，他正在擺弄的那副畫。
“晏卿小時候你給他畫的？還是那句話，你的畫作，總是缺少些靈氣，這幅畫看著到是像他，卻沒有畫出他半分靈動之氣。”
媽呀！
衛子瑤在心裏驚歎一聲。
這也太頂了，她現在撤退還來得及嗎？
“還說朕，你也是心狠，他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他出門，你竟然連麵都不露一下。”
雖然說是責備的語氣，但絕對沒有怪罪的意思。
皇上著說著，隻覺得一滴水掉在了畫上，他抬頭一看，正好看到端妃美人落淚的樣子。
“臣妾……又何嚐不想去看呢！當年蓉姐姐去世，晏卿便追著我喊娘親，後來因為有了千澈，他沒少因為嫉妒欺負千澈，雖然我是澈兒的母妃，可在我心裏，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你叫我如何不心痛！”
說著端妃抓著自己的衣襟，泣不成聲：“若不是今日子瑤來告訴我這個噩耗，我還不知他已經走了！”
這句話一出，衛子瑤腦中神經突然連接上了，端妃……絕對是高手。
果然，皇上也品到了一絲不對。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你怎會不知？”
“我這個人孤獨慣了，可能是沒人願意轉告我一聲吧。”
說著她轉身像是要走，北文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剛想開口說什麽，端妃就像是觸電了一般，把手縮了回去。
“啊！”她痛呼一聲。
北文帝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強行抓過她的手看了看。
端妃的手讓衛子瑤精心處理過，非常精心，染了指甲草，根本看不出有傷。
可就是這樣，皇上才會起疑心，他仔細觀察，果然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傷是怎麽來了？”
“臣妾做衣服的時候……不小心……”
“別胡說！”北文帝壓根不信：“你說！給朕說實話！”
“你！”北文帝這語氣，讓端妃一下就怒了：“你有話跟我說，為難孩子做什麽！”
我天……這語氣！
簡直就是在數落兒子。
“那、那你說。”
“不過是讓皇後懲戒了一番而已，她做的也沒錯。”
“沒錯！？”皇上聽了這話立刻火了：“她敢在後宮對你用刑！怎麽就沒錯？”
“哎呀！女人嘛！你也該理解，我在後宮這麽多年，不理你，也不理她，目中無人的，她收拾我也是正常。”
端妃竟然就這麽大剌剌的坐在了皇上旁邊的椅子上。
“可是你受了這麽多苦……”
“應該的，我今日出來也就是來看看你，我知道晏卿在你心裏不同一般的孩子，現在看過了……我也該……回去了。”
端妃說著，深深的看了皇上一眼，這一眼，包含著申請與不舍。
皇上一把抓住了端妃的手腕：“雨婷，別走好嗎？留下來陪陪朕，這幾日朕都想到你寢宮去找你，卻又怕你的冷漠怕你閉門不見，你知道你來了，我有多開心嗎？別走……”
衛子瑤真是活久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卑微的皇上。
她連忙識趣的退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