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V國教皇警衛?SW人嗎?這個人具體什麽情況?”阿華突然插了一句。

“嗯?看來0號很了解SW特產啊,我第三個正要匯報這個。”老秦有些意外。

兩人來到對麵的小客棧,6樓過道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阿華猜那應該是乙烯類工業氣體,非常不穩定,應該是情報組搞的。

中間有兩間房門開著,門口有一個麵戴防毒麵具的哨兵,阿華沒認出來是誰。兩人接過哨兵遞過來的麵具閃身進了房間。

這是一個套間,分兩個門進出,中間還有一個內門,房間裏躺倒了幾個,能站著的都戴著麵具,一部分人在搜查房間,一部分在打包原有的各種設備,兩間房顯得非常擁擠。

“頭兒,5男3女,這兒是6個,加樓下車裏的兩個,正好8個。再有兩分鍾就好了。”王超戴著麵具匯報著情況,手裏拿著氣體分析儀。

“1號,按計劃完成,全部控製。”另一個向惠子匯報著。

“很好。對了,這是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0號,以後工作可以直接向0號匯報。”惠子交出了自己小組的指揮權,這和她在J國的第一次行動時,對阿華充滿了質疑的態度完全不同。

“0號你好,我是3號,控製階段行動按計劃完成。”情報組的人畢竟和阿華不熟,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辛苦了。是乙烯嗎?”阿華隨便問了一句。

“是的,酒精加硫酸催化就行。”

“他們用的是二鍋頭,哈哈哈。”說話的是樸春吉。

“你們怎麽投放的氣體?”

“通風管,現在,整個六層的人都睡得很好。不過放心,濃度我們控製了,除了這兩間,其他房間擴散的濃度很低,不會有問題的。”

“0號,我們還是盡快撤離吧,安全屋距離這裏還有90分鍾路程。”

“好的。”

“3號,你帶你的小組留下繼續搜查,其他人,帶著人和設備按計劃撤離。”惠子發出了命令。

“要不要綠隊留兩個人保護一下?”張向東走了過來,已經摘掉了麵具,但臉上已經貼了乳膠麵具。

“還有一分鍾,濃度才安全!”王超立刻提醒道。

“沒事,我們經過抗麻醉訓練。”阿華也摘掉了麵具。

“不用了,他們很快,我們在安全屋匯合。”惠子仍戴著麵具,很是不服氣。

安全屋在西郊山地的一棟新建的城堡內,四周林木茂盛,非常隱秘。

西側400米還有一條河流,撤離起來也多一個選擇。阿華感覺這不是臨時找的安全屋,應該是事先就準備好了的。

8個俘虜被情報組一路上小心地增加著麻醉量,直到安全屋也沒有醒。

到達後直接被扛進了地下室。撤離的車隊一共4輛車,兩輛轎車停在了門口,兩輛麵包車開進樹林偽裝了起來。

這是阿華和綠隊和情報組第一次全體碰麵。

綠隊前後到了14人,情報組現在是紅隊,加惠子一共7人。這個21人的任務組涵蓋了偵察、火力、突擊、狙擊、爆破、通信、醫療以及跟蹤、監視、滲透、審訊、檢驗、信息等特種作戰和情報站的全部作戰單元。阿華突然有了“麾下雄兵百萬,天地誰與爭鋒”的豪情。

“我們計劃分四組,第一組,設備組,由我們紅隊的技術人員加綠隊的通信員組成,主要分析他們的通信設備;第二組,技偵組,我們負責技偵的隊員負責;第三組,審訊組,由我們審訊專家為主,如果你有合適的人選,可以加入;最後一組,警戒組,負責外圍警戒;其餘人員機動替換。

你看,這麽安排有問題嗎?”惠子嚴肅而謙虛地匯報著工作。

提到審訊是否需要綠隊配合,阿華一下子又想起了楊晨。幾乎每次審訊,都是自己和楊晨搭檔,絕對是天衣無縫。

“我看過地形了,警戒組已經分配好了,小超負責,馬上布置出去以後,我帶個人參加審訊。”張向東知道阿華在想什麽,主動接過了話題。

“審訊是個突破口,先找出重點,然後重點突破。”沒有楊晨,阿華感覺有些提不起興趣了。再說,這8個人裏麵,一定有兵有將的,小兵也沒什麽可審的。

“對了,這裏能待幾天?”阿華突然想到J國時的安全屋,當時隻待了3天。

“這是永久安全屋,暫時沒什麽問題。你先踏踏實實休息一下吧。”惠子也知道阿華擔心什麽,當初審一個人就用了好幾天,這回有8個,還有一大堆設備要分解,的確需要不少時間。

再則,她也知道,別看阿華最近整天“閑逛”,但處於孤立狀態,睡覺一定需要保持警覺,根本睡不好。現在有這麽強大的團隊,阿華也需要調整一下狀態了。

十幾號人很快忙碌了起來,倒是阿華顯得無所事事了,索性找了間臥室睡覺去了。

快到晚飯的時候,阿華被張向東叫醒。惠子、樸春吉等6個人已經在2樓的一間書房等著了。

“通過大家的努力,幾個組有了一點進展,所以,我們想碰個頭,匯總一下。”惠子主持了開場白。

“我們設備組先說吧。”惠子的一個手下看了看樸春吉和惠子,先開了口。

“我們一共繳獲了14件設備,其中10件是用於跟蹤者之間聯絡的,諾基亞370型終端,民用型,附加了一個加密端和增強器,充其量也就是警方水平,通訊距離50公裏以內;馬賽一家無線電商店,一年前信用卡購買,購買人是卡爾?查理曼,這家夥現在就在地下室。怎麽?有問題嗎,0號?”惠子的人開始挺有成就感,說著說著感覺阿華的表情越來越不對,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嗯——有問題。”阿華猶豫了一下,想著是應該現在問還是最後一起問。

“有問題我們隨時提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在乎禮節,搞清楚問題最重要。”惠子插了一句。

“這麽容易?他們的設備標簽都在?”阿華想起黑山那個自殺的間諜,所有東西都處理得幹幹淨淨,而“同一夥”人,竟然如此不專業?

“我們也覺得奇怪,所有編碼、硬件打碼一個不少,出廠時啥樣就啥樣,所以,綜合審訊結果,我們確定他們是私家偵探,而不是間諜組織。要不要審訊組先匯報一下……”設備組的人有點吃不準是否有必要繼續了。

“啊,不用,一個問題一個問題過,你繼續。”人家也忙了大半天,好歹也是工作成果,阿華禮貌地邀請他繼續。

“通訊設備的個人端是配套型號,沒什麽特別的。此外,還有指向式遠程麥克風作用距離100米,不算太先進;還有照相機、紅外攝影機都是市場上能買到的,最早是前年買的,最新的也是半年前買的,全部在馬賽購入,購買人也全部相同。”匯報者停頓了一下,見阿華沒什麽問題就繼續了。

“現場繳獲了一台電腦,是這個卡爾?查理曼的工作電腦,裏麵基本上全都是不同人的跟蹤、監聽、監視記錄,我們看了有關0號的全部記錄,從本月2日您下飛機開始,一直到行動開始的前15分鍾,還沒來得及錄入。初步統計,105個小時內,您的行動隻有4個小時空白。”

“等等,對不起,我前天在教堂廣場的露天咖啡和一個女人碰頭,是否有記錄?”

“有影像記錄,錄音沒有,我估計是他們的安全距離不夠,所以距離太遠,沒錄下來。而且,已經發出去了,對了,電子郵件的問題一會兒我會匯報的。”

與琳達的碰頭很重要,琳達的老師是下一個自己必須拜訪的目標,這個目標,連綠隊都沒有通報,阿華絕對不希望這個線索外泄。

“等下,我看看他們的記錄。”其實阿華還很想看看行動開始階段自己和惠子在陽台上的那一段……

“還有一些常規的竊聽器、針孔攝像機、信號發生芯片,據卡爾?查理曼交代,由於擔心被發現,所以一直沒有機會使用。技偵組檢查過你的房間、行李和大部分衣物,沒有發現被汙染。

“還有一個解碼器,惠普很早的型號,但經過自己升級,這台解碼器鎖定了你手機,記錄了你手機的通話和短信,3年前買的。

“最後,有一部衛星電話比較特別,特別之處在於,這個設備,和您估計的一樣,所有編碼被毀,包括零件打碼,無法追蹤來源,很新,從外形上看是銥星第4代產品。據交代,這是與雇主即時聯絡的唯一工具,具體情況請你們的隊員介紹吧。”

樸春吉點了點頭,接過了話題。

“電話沒有通訊記錄,那家夥說他隻接過2次電話,沒有撥出過號碼。打進去的2個電話,一次是你下飛機之前通知他們行動準備,我算了一下時間,應該是你在M國登機的時候打進來的。第二次是你發出“餡餅行動”

短信通知大約70分鍾後,通知他們明天加強監視。”樸春吉看了一眼阿華。

阿華沒做聲,腦子盤算著時間:攔截短信——發送——接收——破譯密碼——傳回指令。70分鍾,時間基本對應。

“我檢查了機芯,是原裝的,打入的電話經過加密,無法解碼。從早上6點18分開始,我一直把電話接駁在定位器上,隻要通話28秒,我就能追蹤到對方的位置,但很可惜,電話一直沒響過。”

“停!”阿華突然打斷了樸春吉。

“對方能否追蹤到我們的位置?我指目前的待機狀態?”對自己人,阿華就不用那麽客氣了。理論上來說,跟蹤者已經和雇傭者失聯超過15個小時了,雇主一定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理論上可以。但我把信號強度降到了最低,基本維持在單向接收的水平,隻有通話過程中信號強度會稍微增加一點,現有的待機功率,除非對方出動像EP-3電子偵察機的那類尖端機載設備,而且還要靠得很近,才能發現信號源,一般設備,絕對鎖定不了信號。”

“好,那如果對方打進來電話,你怎麽拖延28秒?”

“這個和老張說好了,本身信號就不怎麽好,那個卡爾?查理曼願意配合,就說電腦進水了,正在買新的,嘿嘿,我知道這個理由有點菜,不過其實我們隻需要28秒,嘿嘿。”

“嘿嘿嘿。”阿華學著樸春吉也咧嘴嘿嘿了兩聲。

“哈哈哈哈……”本來挺嚴肅的會議讓這個機靈又調皮的小家夥一下搞得活潑了起來,阿華再扮著鬼臉一學,頓時大家都樂了。

“有關設備方麵,你還有什麽補充嗎?”惠子率先回到了主題。

“有一個問題,電子郵件,誰解釋一下他們發送地址的問題。”

“這個正好輪到技偵了,老秦,你說吧。”

“好,我們主要分三塊進行,那就先說IP地址吧。他們發出的郵箱經過SW的一個服務器以後被轉為虛擬地址發向幾萬個服務器,也就說,全球會有上千萬甚至幾億個郵箱可能收到郵件,然後由特定郵箱的解碼後才能顯示或者閱讀。這種方式不同於一般的黑客手段,目前的技術,無法追蹤。”老秦聳了聳肩。

“再說說現場情況。”老秦見大家對郵件沒什麽問題了,直接說了下去。

“技偵在酒店房間的現場以及所有車輛內,找到了差不多300多個指紋以及生物樣本,幾乎沒時間一一甄別;同時采集了俘虜的指紋和DNA,基本算對應了起來,總算是通過國際刑警的檔案確認了包括查理曼在內4個人的身份。查理曼是個高級探員,還有一個前羅馬尼亞秘密警察,一個前V國教皇警衛團成員,一個是沒什麽名氣的黑客,其餘的毫無線索。”

“等等,V國教皇警衛?SW人嗎?這個人具體什麽情況?”阿華突然插了一句。

“嗯?看來0號很了解SW特產啊,我第三個正要匯報這個。”老秦有些意外。

全世界都知道SW出鍾表,但很少有人知道SW也出警衛,並且與SW鍾表一樣,忠誠、可靠。

有個傳說是在1527年,查理五世的軍隊血洗羅馬城,教廷衛隊中其他國家的警衛全部逃散,隻有SW人頑強堅守,147名SW士兵為保衛教皇流盡最後一滴血。SW人以自己對主人的忠誠和勇敢贏得了教廷的信賴。

從此,教廷衛隊便隻招收SW人。

“嗬嗬,略有耳聞,您接著說。”阿華雖說是一介武夫,但也博覽群書,對於教皇那點事,也不算太陌生。

“我們將所有資料發回總部請求協助調查,總部核實了已知4人的身份,與他們的口供基本吻合,但總部發來了一些有限的背景資料。這個SW人安德?龐蒂克的祖上是北歐有名的貴族世家,其曾祖父就是蘇黎世銀行的股東,現在已經繼承到了他父親。他本人畢業於牛津大學,擁有經濟學碩士和法學學士雙學位,2年前離開教皇警衛團,具體工作不明。這和其他人的背景差異太大,不像他自己說的,是查理曼雇傭的臨時工。”

老秦邊說邊遞過來一張照片。

照片是剛拍的,大約30歲的一個中年男性,五官輪廓分明,算是典型的北歐人,白皙的臉龐表情威嚴,淺綠色的瞳孔目光迥異,完全不像被俘的表情。

阿華看著這張臉,感覺和Gun有幾分神似,比Gun少了幾分殺氣,但眼神中滲透出的高傲卻是掩飾不了的。

老秦沒打斷阿華,默默地又遞過來一個檔案袋。

阿華打開袋子,把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錢包、駕照、手絹、鋼筆、戒指……除了一些男性的隨身物品以外,還有一杯古銅色的方戒。

阿華拿起戒指,仔細端詳著,戒指應該是黃銅加一些合金的,很有年代了。戒指的正麵是個類似家族徽章的印章,這在歐洲的傳統家族中並不少見;背麵,是一個金字塔加天眼的徽章……

光照派!

阿華一下子想了起來,這個標記在很多電影和書中都出現過。

第一次聽說“光照派”這個詞,是Gun在基地問過;第二次是在HK自己查的;回國養傷的時候老爺子也問過……

“這是我們的第三項工作,檢查所有人的私人物品,由於這個龐蒂克身份太特殊,我們重點查了他。”老秦輕聲匯報著,好像是怕打斷了阿華的思路。

“還有什麽發現?”阿華沒抬頭,一直盯著手中的戒指。

“我們檢查了他的私人電話,從通話記錄上看,他的通話範圍很廣,

蘇黎世、倫敦、那不勒斯甚至還有北美的洛杉磯、費城……幾乎遍布大半個地球了。我們檢查了他的手機卡,發現他唯獨刪除了與瑟縮的4次通話,並且,你出國後就開始了!”

“你們調查這枚戒指上的圖案了嗎?”

“戒指正麵是龐蒂克家族的徽章,已經有300年曆史了,背麵是光照派的徽章。光照派是19世紀在D國巴伐利亞州組成的一個啟蒙思想家團體,在該團體形成8年之後,巴伐利亞政府取締了所有秘密社團,迫使它結束。有一批人指責光照派秘密共謀用一個世界政府取代所有的民族和國家……”老秦翻越著剛剛打印出來的資料。

阿華耐心聽著老秦讀完了資料,並不是他忘記了,而是他想再聽一遍。

“瑟縮在哪裏?”阿華突然想起了這個自己不知道的問題。

“SC高地,大陸的最北端,緊鄰大西洋,那個地方很荒蕪,人口隻有幾萬人。”老秦沒有翻資料,脫口而出。

“0號,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一開始就對這個SW人那麽感興趣?”惠子見阿華半天沒說話,忍不住問了一句。

阿華沒直接回答,而是把戒指慢慢遞給了惠子。

“我的一個E國朋友,曾經和我提到過光照派;我以前的行動中可能也遇到過這個組織;我的朋友極力組織我這次調查,我想,可能和它有關。”阿華沒有直接提到Gun,是因為真正知道他自己還有那麽個“兼職”的人並不多。

“你怎麽知道這個SW人是光照派成員?”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光照派和V國教皇有些扯不清的關係。”

“審訊組,要不,我們繼續吧。”見阿華長久沒表態,惠子提醒了一下。

“哦,對不起,我走神了,你們繼續。”

“我來說吧。”張向東和惠子的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主動接過了話題。

“我們分別用測謊儀和藥物,把8個人全部過了2遍,這TM8個人沒有一個上來就說實話的。後來還是B組的藥物起了些作用,8個人零散交代了些情況,與郵件以及背景調查基本相符。”看來,審訊組的收獲不大,所以情報組的人不好意思匯報,老張倒是很利索。

“這個龐蒂克你們怎麽審的?”阿華心裏突然“小動”了一下。

“和其他人一樣,背景資料30分鍾前剛過來,我們自己又找了些相關資料,準備和你商量一下再說。哦,對了,那個電話卡也是海豚(樸春吉)剛檢測出來的。”

“他們怎麽關押的?”

“這裏地方有限,我們隻有兩間臨時的看押房間,所以暫時還全部關在一起,要不要立刻隔離這個龐蒂克?”這種關押方式明顯是不符合常規的,看著手下人有些尷尬,惠子趕緊接過了話題。

“不用,就這麽關。大家辛苦了,我建議調整一下崗位,該休息的休息一下。”阿華很客氣地結束了會議。

“這些人怎麽辦?我們這算是綁架了,總不能……”惠子沒好意思說是不是要“殺人滅口”。

“等會兒我們商量一下,現在線索挺多的,我們梳理一下,對了,那個龐蒂克,不要單獨關押,不要讓他知道我們已經注意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