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黃錦和張震要整理當天的訂單,而蘇念安和溫家人吃完飯之後就和沈斯年去了顧景然那裏。
依舊是熟悉的酒吧,熟悉的嘈雜,即便是已經快到了春節,這裏麵的人也是非常的多。
“蘇小姐啊,真是稀客啊,你這可是好久都沒到我這裏來了。”
蘇念安和沈斯年上去的時候,顧景然正在和劉安逸喝酒,一看到蘇念安,顧景然就賤兮兮的開口。
而劉安逸的態度則是和上次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把蘇念安當成神來看了,急忙將沙發上的東西挪開,這是在給蘇念安騰地方,然後雙手張開一指,“大師,坐。”
蘇念安一臉糾結的看向劉安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劉安逸,你別這樣,真的,你和他們是怎麽相處的,就和我怎麽相處,你這樣我是真的不習慣。”
蘇念安原本還以為自己這話說出來劉安逸會不高興,沒想到劉安逸竟然直接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劉安逸和蘇念安說完話之後就轉頭衝向沈斯年,“啥站在那裏幹啥,還不趕緊帶著你媳婦落座。”
蘇念安一聽這語氣,這才對,這就是劉安逸原本的語氣,這種說話永遠都欠一棒槌的感覺才應該是劉安逸所特有的。
“你倆罕見的來我這裏是幹啥啊,有啥需要幫助的,盡管說。”顧景然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神,示意給倒水,然後對沈斯年問道。
“不幹什麽,就來坐坐。”沈斯年不抬頭的回答著,手上已經開始自覺地給蘇念安剝花生了。
顧景然現在真的有種想把桌子暴扣在沈斯年頭上的衝動,這丫的現在已經在寵妻的道路上一騎絕塵了,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你好好說話啊,你這沒事很少來我這裏,你說的話我不信。”
“真的就是坐坐,一會兒有事要出去,剛好離你這裏近,就在你這邊坐坐。”蘇念安見沈斯年不說話,隻好無奈的解釋道。
解釋的時候還是很想哭笑不得的,她和沈斯年在一起真的麻煩事很多嗎?這隻是在這裏串串門,居然都沒有人相信。
“行吧,還以為你倆有心了,到底是我們錯付了。”顧景然歎了一口氣很是遺憾的說道。
這下,蘇念安也是閉麥了,她真是賤才給自己找事情做,沈斯年不開口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而顧景然還和感受不到似的,在那裏一直叭叭個不停。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走了,春節過後見。”
半個小時後,沈斯年拍拍手,就從沙發上起身了。
而顧景然的滔滔不絕也是這樣被沈斯年給打斷了。
顧景然白了沈斯年一眼,說他是個陳世美都是美化他了,語氣極度不爽的說道:“要走就走,還有,你上次讓我注意的的貨我已經搞到了手了,你閑的沒事來看看,我這一天天要管得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都快忙死了。
還有啊,你上次給我說的那個人我也找到了,你忙完這事就來看看,今年過年我要回香港,你到時候就找不到我了,趁早來弄。”
沈斯年原本臉上還帶著笑容,但是一聽到顧景然剛剛說的話,臉頓時就冷了下來,“我知道了,我明天下午就過來,劉安逸,明天還要用到你,你記得過來。”
沈斯年說完之後,就帶著蘇念安下去了。
房間內,顧景然逍遙的翹著二郎腿,正大口大口的吃著手中的蘋果
“斯年真的已經找到那人了嗎?”劉安逸好奇的問道。
“肯定啊,這一個人他找了都三年了,怎麽都找到了,就是啊,那人性子野得很,咋都聽不進去人說話,明明和斯年是親戚,表現的像是仇人一樣,真是不理解。”顧景然說完之後又咬了一大口的蘋果。
劉安逸則是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車上
蘇念安心中雖然是好奇,但是考慮再三之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沈斯年上車之後就一言不發的開著車,速度非常的快,直到將車開到一個橋上的時候,沈斯年才泄憤般的狠狠敲了下車的方向盤。
應該是不小心碰到的,空無一人的橋上,車的鳴叫非常的刺耳,又非常的孤獨。
接著,蘇念安就看到沈斯年將自己的頭整個都趴在了方向盤上了。
大概過了好久,沈斯年略帶沙啞的聲音才從方向盤中傳了出來。
“明天,我或許就有機會知道我的媽媽是怎麽離世的了。”
語調沙啞,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蘇念安坐在副駕駛上,想說話又覺得很多的話都非常的蒼白,現在的情況說什麽都不阿好。
慢慢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沈斯年的頭上,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揉了一下,像是沈斯年平常揉自己的頭那般。
沈斯年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一把就將蘇念安放在頭頂的手緊緊地抓住,緊到蘇念安都覺得自己的手已經有了骨裂的風險,但是看著沈斯年這麽痛苦的樣子,蘇念安還是沒有舍得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最後還是沈斯年自己覺察到了不對勁,看著已經紅一道白一道的手,“你都不知道說話嗎?傻不傻啊?”
聽著沈斯年語氣中明顯的哽咽聲,蘇念安心中一緊,急忙將自己的另一個手放在沈斯年的手上,語氣輕柔的說道:“沒事沒事,真的沒事,不疼的。”
沈斯年轉頭看向蘇念安。
在看清楚沈斯年的臉時,蘇念安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在燈光和月光的照耀下,沈斯年的左眼角處有一道清晰可見的淚痕,雙眼也是微紅,甚至還能看出來血絲,就連那剛剛趴過的方向盤上麵也有眼淚。
她從來都沒見過沈斯年這樣難過過,從來都沒有。
在她的心中,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堅強的,都是堅不可摧的,就像是天塌下來都有他撐著的那種強大,她平時即便是心疼他,但是也從來都沒有像這樣一刻感受到沈斯年的痛苦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