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蒼穹定睛一看,那被紫氣包裹的似乎是一個女子,隻是紫氣濃密看得不甚分明,無法肯定,當即向金伽真人詢問道:“臭金伽,我發現了些特別的東西,好像是一個女人,被紫氣包裹住,有些不同。”

金伽真人笑道:“就是她了,為師要你找的正是這紫霄葫蘆的器靈,看來你已經找到了。”

“紫霄葫蘆的器靈?”越蒼穹一時愣住,“怎麽好像被困住了樣子?”

“紫霄葫蘆本非邪器,為師一見就知道葫蘆被人做了手腳,你見到的器靈應該是被人強行封印了,那團紫氣就是高人做的手腳。”

“原來如此!”越蒼穹點了點頭,又問,“那我該怎麽做?”

“想辦法祛除紫氣,與器靈融為一體,隻有這樣你才能夠解除紫霄葫蘆的邪氣,令其恢複正常。”

“我怎麽祛除?”越蒼穹老大無奈,心說自己都被困在這裏了,難道隻靠身上的道心?

“不錯,就是靠為師賜予你的道心,那就是天下間最大的利器。”金伽真人笑道,“去吧,徒弟!”

越蒼穹竟發一笑,伸手摘下傳音丸,他可不想被這老道給忽悠了,從懷裏掏出玄武神鏡,正要對那紫氣一照,不想四麵八方湧來無數紫氣,盡皆被吸進了鏡中,源源不絕,無窮無盡。

感受著鏡麵上傳來的強烈震撼,越蒼穹發覺不妙,玄武神鏡仿佛承受不了了,隨時都要爆裂,無奈猛然將鏡麵擋在懷內,阻止神鏡吸收紫氣。

那些紫氣頓時四散開來,繼續飄蕩在四周,唯獨卻對越蒼穹沒有反應,越蒼穹看了看身上,依舊安然無恙,難道金伽真人口中的道心,真的如此厲害。

於是又往前飄了一下,終於來到那女子麵前,靜靜端詳著對方那模糊不清的容貌,最後把心一橫,心中異常平和地伸出手去,探入紫氣之中,恍惚之間,覺得紫氣悄然一散,劇中的女子似乎微微睜開了眼。

難道道心真的是克製紫氣的方法?越蒼穹將雙手都探進紫氣之中,輕輕觸摸到女子的臂膀,對方忽然動了一下,雙目睜開,悠悠說道:“是誰?”

越蒼穹淡然說道:“我是來救你的,你被人束縛在這裏,我是還你自由來了?”

“還我自由?究竟發生了何事?”女子淡淡地說道,“我似乎已睡得太久了。”

“你不是紫霄葫蘆的器靈?”越蒼穹說道,“有人利用邪術,把你禁錮在這裏,將紫霄葫蘆變成了邪器。”

“是嗎?”女子輕蔑地一笑,“那我就讓一切恢複原樣吧。”女子猛然掙開臂膀,周身的紫氣悄然散去,一種前所未有的光彩,遍布四周,籠罩在葫蘆內一切物體上。

就連越蒼穹的身上,也被那光彩淡淡籠罩,女子飄身來到近前,伸出手指按在他胸前:“你喚醒了我,可想好了要承受所有的後果?”

“什麽後果?”越蒼穹問道。

“看你是否可以駕馭我,如果你不是天命之人,將會和我融為一體,化為我葫蘆內一絲精元。”

越蒼穹忍不住笑道:“你不妨試試,或許被駕馭的人,終究是你。”

女子在不答話,雙手伸出,環抱住越蒼穹的身體,整個身子卻似無形一般,進入了越蒼穹體內……

蘇墨海手執紫霄葫蘆,正在得意越蒼穹被自己收服,他下一個目標就是間接害死兒子的蘇宴紫,手舉葫蘆正要故技重施,再次將麵前的眾人收了進去,不想手中的葫蘆忽然自行顫動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麽異變。

他一時拿捏不住,葫蘆居然飛起到半空,卻見葫蘆上的紫色無端褪去,像是煥然一新似的,變成奪目的七彩之色,頓時讓他始料未及。

“怎麽回事?葫蘆怎麽變了顏色?”大方道人的幾名弟子,小聲議論起來,夏侯顏也忍不住露出詫異之色,這種詭異變化,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被吸進去的越蒼穹喚醒了紫霄葫蘆的器靈。

可是紫霄葫蘆據她所指本就是紫色的,怎會變成其他顏色,蘇宴紫湊到近前正著急地問道:“夏侯姐姐,越大哥被吸進去了,這可怎麽辦?”

“放心吧!”方才和越蒼穹對過話的金伽真人說道,“葫蘆變了色就是好事,接下來就看好徒弟,能不能闖過器靈那一關了。”

“真人你似乎知道紫霄葫蘆的來曆,可否指點一二?”夏侯顏忍不住問道。

金伽真人笑道:“這紫霄葫蘆原本並非法器,而是鎮壓某位上古幻術師的封印,隻是時代久遠,那幻術師的靈氣,被某人拿來祭煉成了法器,對麵那人並不知情,以為紫霄葫蘆原本就有如此威力,實則謬矣。”

“老道,你別在這兒神神叨叨,到底能不能救出越蒼穹,你快想辦法。”司空晨卻沒那麽好耐心,伸手就去揪金伽真人的衣領子。

金伽真人卻哪裏容他得手,身子一歪一斜,一屁股又把司空晨頂在了一旁:“去去去,在本真人麵前也敢如此放肆,想要越蒼穹出來,就好好看著,很快就會有分曉了。”

卻見那葫蘆在半空中,漸漸綻放出更為奪目的光彩,隱隱在其上方折射出一團影像,一個神秘女子出現在影像當中,似乎在俯視著周圍的一切。

蘇墨海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這變化,不停地念動著咒語,可惜紫霄葫蘆,再也不受其控製,毫無反應。

影像之中的女子忽然瞥了一眼,將一絲光彩折射出去,悄然罩在蘇墨海頭頂,蘇墨海登時臉色灰白,如同癡呆,不知陷入了何種幻覺之中,隻是傻傻念叨:“林城?我的兒子?你怎麽在這裏?不要?啊……”

隨著一陣發狂一般的吼叫,蘇墨海躺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滾,雙手不停地在自己臉上抓撓著,直到劃出無數的血痕,光彩之中的女子,鄙夷地望了他一眼,絲毫沒有收去幻術的意思。

金伽真人卻咳嗽一聲,飄然移到近前,低低吟唱起來,片刻過後蘇墨海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那女子見自己的幻術被人打斷,不由皺眉,凝視著金伽真人說道:“何方妖道,敢礙我的事。”

金伽真人皺眉說道:“夠了,你已讓他受了折磨,還想怎樣?”

“區區折磨算得了什麽,我被人困在葫蘆內近千年,不見天日,如今還要被祭煉成邪器,飽受折磨,此人拿我當殺人的利器,那就是幫凶,我且還曾出完惡氣,這道人就敢隨便打擾,簡直找死。”那女子卻不客氣,直接一道光彩罩向金伽真人的頭頂。

眼見這道彩霞就要罩上,金伽真人還沒來得及還手,女子麵容卻一直異樣,忽然說道:“怪哉,竟然還有屈服!”隨即哎呀一聲,光彩悄然淡去,又收回了葫蘆內。

金伽真人急忙上前接住,暗自鬆了口氣道:“徒弟啊徒弟,能不能收服這千年器靈,就看你的造化了。”

葫蘆之內,越蒼穹此刻正在承受著巨大的考驗,那女子進入他體內之後,就不斷地變幻出各種幻覺,引誘起迷失心智,幸虧有了金伽真人為他開啟了道心,才能夠穩住心神,不受那幻象的蠱惑。

饒是如此,也被眼前的諸多景象搞得心神不寧,一會兒看見了自己小時候孤苦無依的情景,一會兒又見到汪劍仲那醜惡的嘴臉,一會兒又是父母難得的笑臉,更讓其幾乎失控的,乃是師父別離的身影。

那就像是往日的情形,曆曆在目,隱師別離重新出現在麵前,一個動作、一個笑容,都與往昔無異,他險些就要跟著那幻想走掉,永遠地迷失在虛幻的空間內。

如果真的那樣做了,越蒼穹這具肉身,就要徹底淪為那女子的傀儡,永世無法醒來。

但是,他忍住了!

在師父死後,他就已經舍棄了任何牽絆。

在其心中,唯一所剩,隻有王道。

成王之道。

所以,他無視了麵前的幻象,做出了最明智的選作。

幻象,迷惑不了他。

麵前忽然出現一個女子,身上薄薄的輕紗,遮擋不住豐滿的軀體,她擺動著腰肢,似乎要蠱惑自己。

居然又來這一招,越蒼穹卻正中下懷,他忽然使出從諸葛佩玉那裏學來的陰陽雙修之術,伸手拉住了對麵的女子,輕聲細語,極盡挑逗,同時暗中觀望,他要找出對方真正的本體,隻有將那本體征服,才能徹底地得到這件寶物。

麵前的女子卻沒料到,越蒼穹竟也有如此手段,一番針鋒相對,彼此誰也沒能蠱惑了對方,忽然麵色一變,顯出猙獰之態,身上肌肉頃刻之間,盡皆腐爛,化作森然白骨,一瞬之間,已是厲鬼冤魂模樣,纏繞著越蒼穹,張牙舞爪。

越蒼穹卻是神色自如,毫無褪色,眼角餘稍,依舊打量著周圍可能存在的本體,忽然眼前一亮,似乎隱隱見到不遠處有一團藍色亮光,更不猶豫,揮手撥開眼前的迷霧,竄了過去,一把抓住那亮光,就要握在掌中。

對方卻極狡猾,一見被發覺,立刻化作一頭猛獸,張嘴就要咬向越蒼穹的手臂,越蒼穹卻不與之正麵較量,身形一閃,徑自繞過,再往前一看,那亮光正在往前飛馳,一個箭步上前,緊追不舍。

追了足足片刻有餘,越蒼穹亮出懷內玄武神鏡,對著前方一陣照耀,那亮光不及躲閃,頃刻之間竟被吸進了鏡中,越蒼穹翻過玄武神鏡,仔細一看,鏡麵之上,顯現出一個姣好女子,一身藍衣,有些驚慌失措地正在四處掙紮。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對方拚命喊叫。

越蒼穹哪裏肯放,一個猛子自己也鑽進了鏡中,他要徹底將這女子折服於此。

對方見他突然現身,冷冷說道:“怎麽,你也進來了?難道還想和本大師,殊死一戰不成?”

“戰不戰的,容後再說!”越蒼穹不懷好意地笑道,“是你說過,要試試我能不能收服於你,此刻我便告訴你答案。”

不由對方反抗,伸手拉住此女臂膀,攬在懷內,將那《鴛鴦譜》上魚水交·歡之術,盡皆使出。

初始,這女子還能反抗一二,但想是本體不夠強大,又在玄武境內,居然難以抵抗,頃刻過後,居然欣然承受,與越蒼穹翻天覆地,歡好無限。

雖然之前和夏侯顏在夢境中,有過歡好的經驗,但是此刻麵前的藍衣女子,卻又給越蒼穹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她就像是一件古樸的玉器,神秘而且飽含滄桑,就像是一個有著無數閱曆的女子,再與你共享著她的一切智慧。

在這一刻,越蒼穹忽然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並非奢糜的放縱,而是那被束縛多年的女子,在接受自己的烙印,從而獲得新生。

等儀式一旦結束,自己將會擁有一個全新的法器,一個比之前所擁有的任何一件寶貝,都要厲害的法寶。

…………

儀式終於結束,越蒼穹感覺一切都歸於平靜,藍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想是已經恢複了真身,他抬頭一看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玄武神鏡,已然變了模樣的藍衣女子出現在頭頂,漂浮在半空,神色平和地說道:“看來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主人,居然能夠接受我的重重考驗,還能我重塑肉身,此刻我已恢複人形,從此羅嵐就是你最親近的守護者。”

“你叫羅嵐?”越蒼穹點點頭,“我們何時可以出去?”

羅嵐卻微微搖頭:“此刻隻怕不是時機,就在方才外麵發生了一些事情,有強敵找上了門,對方正在四處搜尋你的下落,還是再等等。”

“敵人?什麽人來了?”越蒼穹急忙戴上傳音丸,和司空晨他們聯係,“司空晨,司空晨聽見了嗎?外麵什麽情況?”

“大哥,你可算有回音了,有厲害的對頭找上門了,我們都不是對手知道嗎?”司空晨正氣急敗壞地說道,隨即又哎呀了一聲,似乎中了招。

越蒼穹急道:“什麽人這麽厲害,快報上名來!”

那邊聲音一變,卻是金伽真人說道:“臭徒弟啊,你就在裏麵快活,為師都快掛了,你還問是誰?就是你口裏說的大對頭,汪劍伯。”

“汪劍伯?”怎麽這麽快就找上來了?越蒼穹忽然醒悟,蘇墨海背後有高人指點,想必就是汪劍仲兩兄弟做的好事。

正要再問,聲音又再一變,卻聽蘇宴紫高喊:“做什麽,你快放開彤兒,不然我和你拚了。”

“小丫頭,你去死吧!沒有人能在我囚龍十三劍之下,還能苟活……”聲音嘎然而止,片刻過後,這個沙啞的聲音又再響起,似乎是拿著傳音丸說道,“越蒼穹,你的跟班都在我手裏,我不管你躲在什麽地方,限你一個時辰之內給我出來,否則我就格殺勿論。”

“汪劍伯,你敢威脅我!”越蒼穹不由握緊了拳頭,狠聲說道,“等我出去後,就要把你挫骨揚灰,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