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如此局麵,不用猜也能知道,定是蘇墨海窮追不舍趕來了。
越蒼穹往後打量一眼,果然看見蘇墨海抱著紫霄葫蘆,遠遠站在後麵,兩眼死死盯著自己,仿佛在說你是逃不掉的。
這紫霄葫蘆倒是個麻煩,越蒼穹見那怪人之中除了被自己打倒一回的雄信,竟然還有之前重傷的王博仁、許寂,以及其他不認識的殺手,想必都是被蘇墨海以邪術操控,過來追殺自己。
司空晨很快就已不支,奈何對方的力量簡直就是恐怖到極點,夏侯顏急忙設下禁製,平地突兀出數塊山石,將幾人團團困在,還沒來得及喘息,轟然一聲,就被打破了禁製衝了出來。
這可不行,越蒼穹在不怠慢,飛身跳到天元戰車上,取下山河破碎旗還有玄武神鏡,對準那幾名怪人就是搖動旗幟,頓時將靠近前的一人化作煙霧吸了進去。
隨即旗幟一展,又往前一搖,正要收了其他人,不想蘇墨海忽然拔開葫蘆塞子,放出一團煙氣,隻是躲得慢了,山河破碎旗的一角已然變色,瞬間旗幟上的顏色悄然褪去,變成妖異的紫色。
夏侯顏急道:“不可,快扔了,被粘上你就會成了對方的傀儡。”
越蒼穹早已撒手扔掉旗幟,沒想到紫霄葫蘆,如此霸道,不想前方傳來一聲慘叫,司空晨一招失手,被雄信狠狠一拳打在心口,人整個飛了出去。
好強的力道!越蒼穹心說還不能和他們硬碰,手裏的玄武神鏡本待使出,又放了回去,跟著亮出百寂神槍,一招暴雨梨花,槍尖化作無數虛影,強攻了過去。
他這一招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一擊刺出,夾帶了無窮的神力,至少有千斤以上,轟然一聲,刺到搶在最前麵的雄信身上,整個人居然倒退了四五步,仰麵狂吼一聲,一顆心髒頓時飛出了後背。
雄信身法一緩,旁邊王博仁和許寂卻齊齊搶上,一同揮出了一拳,硬擊在百寂神槍的槍尖之上。
越蒼穹感覺到無窮的力道湧了上來,合他二人之力,居然超越了千斤之力,卻不硬抗,悄然使出曲勁,槍杆一甩,啪的一聲,百寂神槍槍身倒轉,憑空劃了個圓弧,反擊到二人身上。
憑空就聽一聲悶響,王博仁已然變異的身軀,被硬生生打飛出去,連帶著將許寂的身體也給撲倒在一旁。
越蒼穹就勢收回神槍,橫在掌中,喝道:“蘇墨海,想為你兒子報仇,有本事上來和我單挑,別仗著些妖術,就在這裏為所欲為。”
蘇墨海卻不答話,隻是一拍葫蘆,猛然放出一道紫氣,隨即變出幾道人影,落在地上,卻又是何雄信他們一樣,死後被其控製的傀儡。
“今日我就要血洗這裏,越蒼穹你非死不可。”蘇墨海猙獰著說道,仿佛已經宣判了死刑。
越蒼穹未曾答話,金伽真人卻在院中接口說道:“在我太玄門門前撒野,爾等也太不識好歹了,大方師弟此刻正是你除魔衛道的好時機,還不快上。”
大方道人見蘇墨海來勢洶洶,正在皺眉不語,聽見金伽真人居然把自己給推出來了,不由勃然大怒,但在外人麵前終究不能輸了自家陣勢,一擺浮塵說道:“放肆,我大方道人在此,還不住手!”飄然一道金光,飛出了浮塵,卻是兩張符咒。
大方道人精通符咒之術,這兩張乃是定身符,噗噗兩聲,粘在了兩名傀儡身上,頓時立在當場,無法走動。
蘇墨海見狀露出一個輕蔑地笑容,一拍葫蘆,猛然一吸,那兩張符咒居然被吸得鬆動,飄飛出去,徑直進入葫蘆中,片刻之後,化作一線黃水,滴落出來,傾灑在地。
大方道人見這葫蘆如此厲害,不由驚道:“紫霄葫蘆?怎麽會在你手裏?”
“臭道士,多管閑事。既然知道厲害,就給老夫滾一邊去,免得我殺機一動,連你也給化作傀儡,收為己用。”蘇墨海毫不留情,當即說道。
大方道人臉色頗為不悅,當著弟子的麵,被人如此奚落,若是不露兩手,難免下不來台,伸手入懷正要掏出一兩件寶貝,越蒼穹卻疾聲說道:“臭金伽,你躲在裏麵,還不出來?降妖除魔,不是你做道士的份內事?”
一句話倒把他給聽樂了,沒想到金伽道人收了這麽個好徒弟,正要偷笑時,金伽真人卻從院中悄然顯身,出現在他身旁,拍了拍大方道人的肩膀說:“師弟,你還幸災樂禍,麵前的局麵怎麽收拾?是不是要借你的金剪刀一用?”
大方道人伸手懷裏,要拿的正是得意法寶金剪刀,此法寶無堅不摧,可剪天下任何利器,乃是當年他師父特意求來給他,在南路分會的鎮門之寶,隨身攜帶,輕易不敢使用。
此刻他唯一的顧慮就是,萬一金剪刀使了出去,反而被對方收走了怎麽辦,於是眼珠一轉說道:“金伽師兄,你不是一向聲稱道心才是本源,一切術法萬物,皆是末流,此刻正好使出你的道心,讓師弟真正見識一回。”
金伽真人聞言一笑,自然知道他是來激自己的,不過眼前的局麵確實辣手,若是等著他們拖拖拉拉完了,事情也就一發不可收拾了,當即走前一步,忽然飄到越蒼穹背後,也不知他是什麽道法,啪的一聲拍在越蒼穹背心之上。
越蒼穹本是全力戒備,將注意力盯在了麵前的對手,沒有防範他這一招,卻覺一股莫名奇特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被人點化了似的,心中倍感清明,往日不曾有的莊嚴之感,襲上心頭。
卻聽金伽真人說道:“人心即是本心,本心即是道心,我以無上道心,助你開啟七竅,承受天命,此刻你與天地合一,可借萬物之力,過去降妖伏魔吧。”
越蒼穹當即心中一稟,仗起百寂神槍又衝了上去,這一回卻似有如神助,揮手一槍,正中一名傀儡胸前,一股獨有的氣息,自槍尖森然冒出,自那人胸前,彌漫開去,漸漸祛除了對方身上的紫氣,慢慢此人竟又恢複了正常神色,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又再變回死屍一具。
蘇墨海見狀不由大駭,沒想到那道人竟有如此手段,當即催動其他幾名傀儡上前圍攻,然而越蒼穹一招得手,槍勢連綿不絕,接連挑在雄信還有王博仁身上,又祛除了兩人身上的毒氣。
眼見越蒼穹連番得手,蘇墨海再也忍耐不住,徑直往前走了幾步,猛然轉動葫蘆,口裏喊了幾句咒語,跟著憑空刮起一陣颶風,似要把一切都收進葫蘆內。
越蒼穹身上有定海神珠,卻能立於風中不倒,急忙退後就要閃避,旁邊金伽真人卻一把拉住他:“好徒弟,看你的了。”探手取出他懷內的定海神珠,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這一下可把越蒼穹氣壞了,臭金伽居然算計自己,揮手一槍就要紮在地上,可惜紫霄葫蘆已然發作,風勢更加緊迫,連人帶槍都被吸進了葫蘆之內。
一時四周黑壓壓一片,也不知這紫霄葫蘆內到底有什麽禁製,越蒼穹好生無奈地在裏麵遊蕩著,忽然麵前飄來一樣東西,卻是之前被吸進來的符咒,看樣沒有被完全化掉,還殘留了一部分。
心說等一下自己豈不是也要被化掉,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急忙用傳音丸和外麵聯係:“宴紫?夏侯顏?你們聽見了。”
“聽見了!”一個懶散的聲音回答說,“好徒弟,你安然無恙就好。”
一聽怎麽是金伽真人,這廝到底要害自己害到什麽時候,沒好氣道:“喂,臭師傅,你到底想怎麽樣,還不快放我出去?”
“錯!這個時候還不能放你出去,我已經點醒了你體內的道心,接下來能否收服紫霄葫蘆,就看你的了。”
“什麽?你要我收服紫霄葫蘆?我都快化成一灘血水了,還收個屁啊!”越蒼穹沒好氣道,他感覺四周忽然搖晃起來,不知道蘇墨海這老頭是不是在加速讓自己融化。
趕緊伸手摸摸身上,倒是沒什麽異樣,這時留意打量葫蘆之內的一切,發覺四周飄蕩著不少物體,有些事兵器,有些事馬匹,偶爾還有和自己一樣被吸進來的人,隻不過都是死屍已經沒有知覺。
越蒼穹心說這葫蘆,既然能令死人變成傀儡,想必一切奧妙都在那特有的紫氣之上,若能找到紫氣的來源,將之切斷,或許這葫蘆就會徹底廢掉,於是奮力向前飄蕩過來。
過了片刻,忽然見到一團濃厚的紫氣包裹著一樣東西,出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