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之上,終於恢複了些平靜,伴隨著邪道人的滅亡,死亡的氣息漸漸退去。

方才的突變,卻沒有影響對持中的兩人。

司空晨和馬堂主彼此凝視著對手,隨時準備在下一刻一分高下。

方才的決鬥,幾乎已經耗盡了兩人的全部精力,司空晨不知道自己究竟放出去了多少枚暗器,而馬堂主也不知揮舞了幾次長鞭。

兩人看似在休息,實則卻是在等待對方疲憊的一刻,隻需要一瞬間,勝負便會分了出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是蘇宴紫拿著打造好的暗器過來支援司空晨。

馬堂主雖未瞅見對方,但聽腳步聲卻已情知不好,瞳孔一陣收縮,忽然甩出了手裏長鞭,急如閃電。

與此同時,司空晨就地一滾,突然閃進了身旁的木屋,手裏也暴射出十數枚飛梭,卻見半空一陣劈劈啪啪,兵器的交接的聲音響起。

兩個人幾乎一前一後闖進了屋內,然後隔著木牆肆意使出兵器,然後一陣催木拉朽的聲音響起,又從屋子的另一端闖了出去。

隻是再起身的時候,司空晨的手裏卻多了樣亮閃閃的暗器,他的嘴角不自覺掛上一抹笑容,緩緩站起身凝視馬堂主,表情仿佛在宣判對方依然是個死人,那樣暗器卻被他悄悄收進了袖中。

馬堂主眼神裏不自覺也帶上了一抹狠辣,下一刻不是他死就是己亡,於是鞭子淩空一抽,放出一聲刺耳的脆響,跟著兜出好幾個圈子,套向了司空晨的脖頸。

然而司空晨不退反進,身子猛然跳進圈中,仿佛自投羅網一般,跟著竟抓住了鞭子的一端,使勁往懷裏一帶,趁著馬堂主被他拉近的一瞬間,張嘴吐出了一樣東西。

那竟是一朵鐵蓮花,誰也不知道司空晨是怎麽藏在嘴裏的,卻在他麵前綻放開來,高速地旋轉著突然暴射出數十顆鐵蓮子,劈劈啪啪打在馬堂主麵門以及身上,饒是馬堂主反應奇快,也中了十數枚,胸膛內翻湧欲出,幾乎要吐出一口鮮血。

馬堂主不甘心地使勁拉扯鞭子,忽然從鞭柄之內抽出一把短刀砍向了司空晨,本以為這個秘密殺招可以要了對方的性命,然後司空晨忽然一低頭,伸手往背上一拉,嗖嗖射出兩支勁弩,徑直刺透了馬堂主的脖頸,當即一命嗚呼了。

力戰了這麽久,司空晨終於搞定了對手,一邊推倒麵前的馬堂主,他轉身對從屋中出來的蘇宴紫說道:“幸虧你及時過來,差一點兒我就要輸給這家夥了。”

蘇宴紫微微笑道:“總算幸不辱命,卻不知蒼穹大哥那邊戰況如何了?”兩人轉身齊齊望著裏麵的戰局,而這時候越蒼穹已經成功地操縱天元戰車擊敗了邪道人。

兩人即刻回去,卻在路上見到駕馭著戰車歸來的越蒼穹,他在戰車上正式宣布:“邪道人已經被我斬殺,這一仗我們打贏了。”

擊敗了邪道人之後,越蒼穹驅動戰車回去和蘇宴紫、司空晨兩人會合,這時他們方才聯手打敗了馬堂主,正和那些驚寂門的部下冷冷對持。

見越蒼穹居然開著威武的戰車出現,都不由心生怯意,越蒼穹站在車上高喊:“馬堂主和他師父都已經戰敗身亡了,爾等還要殊死頑抗嗎?”隨即發動戰車,猛然甩出去一根銀蛇鞭,啪的一聲將一名弟子打翻在地。

對方識得這是邪道人的魔鞭,頓時驚恐不已連道投降。

越蒼穹見這些人已沒了戰意,又道:“告訴你們我就是驚寂門真正的少主越蒼穹,汪劍仲那個老兒竊取驚寂門的大權,實乃驚寂門的叛徒,汝等不想助紂為虐,就放下兵刃,否則小爺的戰車可不留情。”

那些人不過是為人賣命的卒子,如今正主都死完了,哪還有人願意真的豁出性命嗎,況且越蒼穹的少主身份確實尊貴無比,有人已經認出來了,急忙放下兵刃說道:“果然是越少主,我們別再打了,他才是驚寂門真正的主人。”

於是呼啦啦所有人都放下了兵器,不願再戰,司空晨和蘇宴紫見狀才長出了一口氣,退回到戰車旁邊問道:“怎麽回事,你居然贏了那道人。

“說來話長,以後慢慢告訴你們,隻是這些人該怎麽辦?”越蒼穹當即先返真元空間,帶回來十幾名蕭不敗的心腹,安排他們收編馬堂主的部下。

等安排妥當了,又帶著蘇宴紫去看邪道人的屍體,從屍身上找到了幾樣解藥,蘇宴紫拿去慢慢分辨。

半日之後,成功找出解藥,為蕭不敗解了毒,再加上服用素心果調養生息,沒過多久就能恢複正常。

越蒼穹則和司空晨又去了一趟礦坑,從那裏救回了十幾名百獸堂的好漢。

至於馬堂主的部下,眾人商量過後,越蒼穹就交給百獸堂的人發落,願意歸降的留下,不願意地就離開。

搞定了這些雜事,又休息了幾日,越蒼穹在集市上準備了充足的補給,補充了不少的糧食、鐵器還有日用品,準備正式離開。

蕭不敗休養了幾日,精神也好了許多,臨行時特意來給越蒼穹送行。

二人在路上說些了目前南陸的情況,那蕭不敗提到昔日有不少驚寂門的老人,都因為不服汪家的獨權,悄悄離開,有一些隱居在南陸,有一些則遠走他鄉。

他將當年那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列出了一個名單,方便日後越蒼穹去聯絡,越蒼穹謝過之後,小心收下,最後提到師父別離,越蒼穹不忍說出實情,隻道師父有急事先行離開,日後必來和蕭前輩重聚。

蕭不敗微微笑道:“那自然好,屬下就恭送少主離開,我等便在這裏繼續和汪家叛逆周旋,期待有朝一日,少主卷土重來,再建驚寂門。”

二人當即告別,彤兒駕著天元戰車,風馳電掣一般上了路去。

越蒼穹拿著名單仔細看去,上麵著重介紹了越家七名元老,蕭不敗是一人,蘇家家主蘇臣飛是另一人,師父別離則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惜如今已經和天元戰車合為一體。

那麽其餘的那些人則是越蒼穹要拉攏的目標,他打量了好一陣,忽然問起彤兒:“要離開百獸堂的勢力範圍,還需多久?”

“大概隻需半日,想好下一站去哪裏了嗎?”彤兒回頭問道。

越蒼穹展開地圖開始研究,司空晨湊過來問道:“再往前走就是寒門的地盤,要是去哪裏你們可就得小心了,那裏可是殺手和傭兵的天堂,當心被人當成目標擊殺。”

“是嗎?”越蒼穹聞言卻來了精神,寒門一直不受驚寂門控製,又聚集了大批殺手異士,沒準有驚寂門以前老人在那裏潛伏,況且正如司空晨所說那裏是殺手的天堂,豈不是可以接受任務,嚐試挑戰。

司空晨聽了他說的,竟也有了一些心動之意:“最近一年,天天被林飄飄纏著,好久也沒有接任務了,正好帶你們見識一下。”

越蒼穹則取笑他說:“那個林飄飄到底是什麽人?老是死纏著你不放,莫非你們之間有什麽不尋常的關係?”

司空晨臉一紅,翻臉道:“少羅嗦,哪有的事?”

越蒼穹不理他,吩咐彤兒驅車趕去寒門第一個據點,連城。

連城,乃是南陸上獨特的一個城鎮,裏麵幾乎沒有普通的百姓,聚集的隻有來此尋求任務的殺手,或者各種能人異士。

他們在這裏尋找任務,或者發布任務。

有些借此謀生,有些則揚名天下。

能夠建立這樣的城鎮,並守護著其繁榮下去,隻有寒門的領袖楊玄。

這個殺手出身的傳奇,憑借著獨特的眼光,聚集了一批實力非凡的屬下,開創了獨一無二寒門,並在南陸的大地深深紮下了根。

即使是氣焰熏天的汪家,都不敢小瞧了寒門的勢力,足見其實力的可怕。

連城,是緊鄰驚寂門勢力範圍的第一站,可以說是人魚混雜,關係錯綜複雜,要想在這個地方立足絕非一件易事。

司空晨給幾人先好好上了一堂課,提醒他們連城的可怕以及複雜,越蒼穹深深點頭,指著地圖上的坐標說道:“那我們就把這池水徹底攪渾吧。”(司空晨無語,俺說了等於沒說。)

轉眼之間,已到連城郊外,司空晨挑開車簾往外看了幾眼,忍不住說道:“馬上就要進城了,你們還是都當心些吧,須防遇上什麽來頭不小的人物。”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嘶吼,似是花豹發出了警告,隨即彤兒停下了車子,高聲喝道:“什麽人?”

司空晨衝越蒼穹一擠眼說:“來了吧?”

越蒼穹從車內出去,往外麵一看,卻見前方站著三名凶神惡煞地家夥,正在吆喝:“呦,這車子不錯,大白天讓我們撞見寶貝了,哥幾個上。”

幾個家夥不知好歹,就要過來劫路,司空晨隨即閃電般從車裏衝了出去,說道:“這個算我送你的。”

隨即就見憑空寒光一閃,幾人的腰帶齊齊斷掉,一個個提著褲子慌裏慌張地就往樹林裏跑去:“媽的,大白天見鬼了。”

司空晨露了這一手,打發掉幾個蟊賊,很是得意,正要回頭衝幾人自我誇耀一番,樹林裏卻又傳來細微的救命聲。

越蒼穹跳下車子,皺眉說道:“樹林裏還有別人,過去看看。”

他和司空晨迅即走進林內,卻見地上爬著一人,滿身的血汙,似乎是受了重傷,越蒼穹左右打量了一眼,確認沒有什麽埋伏,才問道:“朋友,你還能回答我嗎?”

對方模模糊糊地發出聲音說道:“救我,我是路過的,被那幾個賊人打傷了。”

司空晨蹲下去,檢查了一下此人的傷勢,似乎是後腦勺挨了一棍,傷得不輕,皺眉說道:“朋友,你這傷隻怕耽誤不得,還是趕緊找個大夫給你治病。”轉身回去要找蘇宴紫過來。

那人卻拉住他褲腿說道:“不用了,關鍵是我的懷裏的東西,幸虧你們方才來了,才沒有被拿走,能不能托付你們一件事?”

越蒼穹點點頭:“說吧,是不是要我們幫你護送懷裏的東西。”

那人勉強抬起頭來,打量了兩人一眼,才道:“我是寒門中人,答應別人護送一件異寶送到連城,此刻我是無法完成任務了,希望你們能把我送回去。”

“什麽東西,我們可以知道嗎?”

越蒼穹疑惑地問道,畢竟不知道對方的來曆。

“你們最好還是不要過問,去找寒門的仁義五哥,就說遊老七幸不辱命。”

遊老七說著,從身下掏出一個長長的包袱遞出來,就在司空晨要接在手中的時候,對方忽然死死拽住包袱的一頭說道:“事關重要,你一定要答應我送到,一定……”

說到最後,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司空晨一探鼻息,已然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