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雙掌一晃,將粘勁催至極處,猛然把麵前的蠍形鞭牽到一旁,隨即身形猛然竄起,如離弦之箭,飄忽之間已欺近邪道人身前,雙拳猛然揮出,轟然一聲打出兩股至強的破勁,夾帶著濃烈的火焰籠罩向對方。
邪道人頓時被火勢吞沒,尚未來得及反應,隱師別離卻疾聲喊道:“蒼穹不可,你快退下。”
瞬即卻見那火勢之中忽然顯出一物,蹲在那裏張嘴卻將火勢一一吞沒,待現出原形卻是一隻醜陋的巨大蟾蜍,邪道人不但絲毫未損,反而陰險地笑道:“不錯,居然還有人能練出火係破勁,隻好拿來喂練我的赤蠍鞭。”一拍身前的綠色蟾蜍,忽然張嘴吐出了長長的舌頭卷向越蒼穹。
越蒼穹在屋頂之上連連後退,猛然發力踩破瓦片,徑直落進屋中,這才避過一劫,那邪道人在房頂上公然說道:“別想逃出本道爺的手心,看我蜘蛛羅網的厲害。”卻不知他又放出了什麽寶貝,越蒼穹隱隱聽到屋頂之上有細碎的爬行聲,想必是對方使出了最後一樣毒物蜘蛛。
而此時屋內蘇宴紫正在拚命地打造那柄百寂神槍,忽然見他進入屋內,擦了一把臉上的煙灰,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實在幫不上什麽忙,東西勉強打造成了這樣。”
從爐內取出煉製一半的百寂神槍,上麵被熔煉上了五柄鋒利的倒鉤,冷卻過後越蒼穹接槍在手,那五柄利鉤無端豎起像是展露出的鋒利爪牙,隨即又被收進了槍內。
越蒼穹知道蘇宴紫一定是煞費了苦心,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說:“辛苦了,你把其他的東西送去給司空晨,這裏由我頂上。”
猛然一震手裏的長槍,轟然一聲將整麵牆壁轟了個粉碎,王鐵匠一看那個欲哭無淚,就差沒和越蒼穹拚命了,幹嚎著說道:“我的房子!”
越蒼穹推了他一把,說道:“還不趕緊離開,是不是想把命送在這裏?”
蘇宴紫拉著鐵匠正要離開,卻意外見到外麵已被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阻斷,不少紫色的蜘蛛趴在網上肆無忌憚地吐著蛛絲,一皺眉說道:“毒蜘蛛,這可麻煩了?”
越蒼穹走到近前,長槍一橫說道:“我來,宴紫你準備隨時出去。”隨即全力運起火係破勁,勁力遍布槍身,此刻百寂神槍已被木係礦石重新煉化,槍身便是絕佳傳遞勁力的介質。
卻見一道急促的火苗自槍尖冒出,隨即升騰起一片耀眼的火苗,百寂神槍沸騰一般在越蒼穹手裏暴跳不已,越蒼穹以強大的意念阻止其自行變化,然後全力把槍尖送了出去,那火焰衝天而起,一下子便在牆外的蛛網上燒出一片窟窿。
就是這個時機,蘇宴紫更不怠慢,閃身從洞口跳了出去,王鐵匠尚一猶豫,也被越蒼穹一腳狠狠踢了出去,說道:“不送,快走!”
蘇宴紫離開險地,回身望著屋內,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瞬間又將洞口網絡住,心頭卻是一顫,掌心還保留著方才越蒼穹一握之下存留的溫度,不知這一次他究竟能否逃過一劫?
但很快,她就打醒精神,離開了此地。
送走了蘇宴紫兩人,越蒼穹卻在屋中緩緩踱起步來,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慌,對方應該已經把法寶都亮出來了,接下來就該找個什麽契機,一擊得手。
手裏握著蘇宴紫拚命為自己改造的百寂神槍,他凝神分辨著房頂上邪道人的位置,對方的身法很快,和師父的比拚幾乎是全力以赴,一會兒功夫已在房上改變了幾次方位。
他手裏的五毒魔鞭,銀蛇鞭和蜈蚣鞭用來攻擊師父,蜘蛛鞭用來布下羅網,蟾蜍鞭留在身前防護,赤蠍鞭呢?這會兒卻感覺不到存在?
越蒼穹猛然驚醒,忽然房頂破開一個洞口,那凶惡的毒蠍猛然竄下,向自己發動進攻,越蒼穹一聲冷笑,百寂神槍啪的一甩,斜斜刺了出去,眼見就要刺到毒蠍身上之時,槍身上五柄利鉤突然牽動,猛的張開猶如獸爪一般,扣住了毒蠍的身子,隨著越蒼穹心念一起,利鉤迅即牽扯,從那毒蠍的身上扯出了五道無形的紅氣。
這大概就是邪道人凝練毒鞭所用的毒蠍靈元,越蒼穹一招得手,當即展開強攻,先是六階粘勁吞吐而出,牽製住毒蠍的攻擊,隨即火係破勁洶湧噴出,一下子將那毒蠍燒得啪嗒撞在牆上,顯出了原形,兩根六角銅鞭躺在地上,依舊散發著火紅的色澤。
房頂上的邪道人突然受到感應,身法為之一頓,越蒼穹迅即把握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契機,百寂神槍撒手飛出,透過房頂瓦片刺中了邪道人的腳底,不等他起身拔出,上麵的利鉤已經火速旋轉,將整隻左腳連骨帶肉剝離了出來。
疼得邪道人哇呀一聲大叫,幾乎失足掉下房去,隱師別離卻不怠慢,匯聚最強的一擊,攻了過去,元神化作綠影仿似一把利劍,徑直刺穿邪道人麵前的蟾蜍,擊中了他的心口。
邪道人臉上瞬間變換了幾次表情,最終陰森森笑了幾聲:“也罷,咱們就同歸於盡吧。”忽然咬破舌尖,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噴在麵前,隨即伸手在血霧之中快速書寫。
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散出去的幾樣魔鞭,居然無端被收了回去,聚集在他麵前,就連越蒼穹麵前被打落的赤蠍鞭也一般飛了回去。
五樣毒鞭沾染上邪道人的血液,漸漸又散發出異樣的凶光,隨著光芒大盛,忽然凝結在一起,居然形成一座法陣,邪道人居中發動著法陣,自他身周以及五毒附近,所有的一切開始被腐蝕、破壞。
越蒼穹見勢不妙,立刻衝出了屋去,卻見到房頂之上那詭異的場景,師父別離在和對方做最後的掙紮,心中便知大難就要臨頭了。
正要去喊師父趕緊離開,腦海中卻意外閃過一個聲音:“蒼穹,別再管為師了,這是為師最後能為你做的一件事了,快逃吧。”
“師父?”越蒼穹已然明白,隱師別離這是要與對方同歸於盡,做最後的掙紮。
心中生起片刻的不舍,但迅即明白此刻活下去才是最好的報答,轉身就往外逃去,然而邪道人的法陣發動起來極為霸道,頃刻之間,就已籠罩了越蒼穹所在之地,饒是他奮力疾奔,身體卻停在半空被那妖異的毒氣籠罩起來,毒氣瞬間自眼耳口鼻就要侵襲進體內。
越蒼穹猶似不肯服輸,百寂神槍奮力一揮,強大的粘勁遍布全身,在法陣之內做苦苦抗衡,然而邪道人這法陣不隻毒性霸道,而且還蘊含了強大的化勁,可以化去對手的功力,甚至兵器法寶,即便是百寂神槍在法陣之中亦受到了強大的侵襲,不停地掙紮反抗。
眼見得兩師徒就要命喪法陣之內,突然一輛戰車風馳電掣一般衝了過來,毫無畏懼地衝進法陣之內,正是天元戰車。
天元戰車受到了越蒼穹的感召,在危急時刻自行趕了過來,徑直衝進了陣中,雖然法陣之內的毒氣亦侵襲到了車上,但是天元戰車畢竟是曾經的上古神器,雖然被打回了原形,這千百年來未有恢複,此刻卻還是顯露了其原有的法力。
原本車上的花紋被毒氣腐蝕之後,卻沒有完全消失,反正重新又生出了新的圖案,越蒼穹急忙爬上車去,用自己的意念指使天元戰車說道:“天元戰車,使出你的神通,去把他的法陣給我破了。”
天元戰車瞬即爆發出一陣異樣的光芒,片刻之間竟然將四周的毒氣給驅散了不少,然後強行向前驅動著,車身上居然漸漸顯露出一些不同的東西,越蒼穹仔細一看似是一些花紋,像是樹木的樣子。
難道真元空間內的七寶仙羅被天元戰車在這一刻融合了,越蒼穹靈機一動下令道:“天元戰車,去把他的五毒魔鞭一一都收進來融合了。”
天元戰車車輪轉動,又往前奮力傾軋著,忽然前方飛來一條猙獰的蠍子,正是之前被越蒼穹打得變回原形的赤蠍鞭,心說來得正好,先拿你開刀了。
轉動車身,長槍一挑,便把那赤蠍鞭打落於車下,天元戰車隨即碾了過去,竟以強大的神力將赤蠍鞭自車輪之下融進了戰車之內,邪道人哎呀了一聲,法陣頓時為之一顫,似是減弱了不少。
越蒼穹這時驚喜地發現車身前方多出了一個機關,似乎是發射武器的地方,在那裏麵準備著的正是赤蠍鞭,而車廂內的花紋又多出了一個蠍子的圖形,看來這天元戰車,每吸收一樣的寶物,就會在車內顯現出異樣圖案。
於是一鼓作氣,繼續向前碾壓,邪道人哪裏甘心受挫,全力發動法陣,將化勁催著最高,要將麵前的一切都腐蝕掉,隱師別離化作的綠光忽然奮力向其撞去,然後硬生生從邪道人手下分離出兩樣毒鞭。
邪道人立時大傷元氣,怒不可遏地說道:“你難道不活命了,辛苦修來的元神,居然和我同歸於盡。”
隱師別離悠悠發出一聲歎息:“我願足矣,我願足矣。”元神化作的綠影漸漸消弱,最終悄然穿進越蒼穹的車內。
在這一刻,隱師別離的元神徹底和天元戰車融合在一起,成為了戰車恢複神力的一塊基石,越蒼穹忍著心頭巨痛,再次加速催動天元戰車,奮力向前傾軋。
他甚至還站在車上,將從邪道人那裏收來的三樣寶物,全部使了出來。
赤蠍鞭加上銀蛇鞭再加上蜈蚣鞭,硬碰邪道人僅剩的蟾蜍鞭和蜈蚣鞭,饒是他已經七階化勁的功力,可惜卻是用邪術突破的虛境化勁,居然身前的法陣無端自毀,整個人被麵前的毒物無情反噬,頃刻之間,肉身已經被咬得血肉模糊。
四周的毒氣漸漸消逝,越蒼穹驅車來到他麵前,毫不猶豫地收了最後兩樣魔鞭,然後憤然從邪道人身上傾軋過去,眼望著邪道人被壓得屍骨無存,越蒼穹卻隻有一聲冷笑。
在他身後,剩下的已然隻有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