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滿堂皆驚。
一眾紈絝你看我,我看你,竟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而堂下的梁高也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五王爺,你要打我?”
“嗯,怎麽,難不成你有孕在身,打不得?”
噗嗤!
於小魚忍不住輕笑出聲。
望向納晟源的眼裏瞬時多了幾分柔和。
狗王爺雖然平時不大喜歡做人,但他偶爾做起人來,樣子還是蠻帥的。
“五王爺,在下可是前來鳴冤的!請問在下所犯何罪?”
梁高一點都不覺得納晟源的話好笑。
他渾身散發出一股凶悍之氣。
可他忘了,就算納晟源再不靠譜,也是皇族之人。
又豈會虛他?
單手撐著腮,納晟源嘴角弧度莫名多了幾絲冰冷。
“怎麽,撈了幾年銀子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梁高,本王之前告誡眾人不去招惹於你,不過是怕麻煩,你真以為本王像他們一樣懼你?別忘了,平夏王朝可是納晟家的。”
“五王爺,在下所犯何罪?”
隻可惜,梁高完全沒有聽進去納晟源的警告。
他依舊梗著脖子追問。
納晟源嘴角的冰冷更重,隨手又甩下了一支白頭簽。
“追加十個板子。梁高見了本王不行跪禮,不僅藐視公堂還是對本王、對皇族的大不敬。木知,你親自行刑,打狠點!本王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吃了你。”
納晟源直接點了木知的名。
沒辦法,這公堂上站的那票公子哥們,估計都沒那個勇氣去碰梁高。
而木知來自王城,故而不懼。
但納晟源忘了,還有一個比木知更為不懼的人存在。
那就是於小魚!
於小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眼底隱隱閃爍著興奮。
“王爺,這種苦力活還是交給我吧。木知這幾日練功練的不大好,手腳都沒力氣,我來就好。”
“你?”
納晟源目光怪異的看了一眼於小魚。
要知道打板子通常都是要扒下中衣來打的,梁高可是個男子,於小魚總不能掄著板子去打一個男子的光腚吧?
一想到那種場景,納晟源小心肝不由就顫抖了兩下。
“不行!你不大方便。”
“方便,我很方便!我可以蒙著眼睛打。”
說著,於小魚從自己腰間解下來一根腰帶,順勢係在了眼睛上。
其實她完全可以不脫梁高的中衣打。
但於小魚就是想要給這囂張男和木板子來次最親密的接觸。
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打壓下去他的氣焰。
但於小魚忘了這是平夏王朝。
一個男子若是被一個女子打了光腚,那簡直堪稱奇恥大辱。
程度比扒拉了梁高祖墳還要嚴重許多。
梁高當然不願束手待斃。
他身形微動想反抗。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感覺眼前一花,隻覺得雙膝一軟,身不由己撲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於小魚蒙著雙眼,身形飛閃,出手如電。
行雲流水、輕輕鬆鬆的幾個動作便把梁高按翻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她一隻腳踩住梁高後背,一隻手伸向半空。
“板子給我!木知過來扒衣服。”
默默無聲中,也不知道是哪個公子哥把木板子遞到了於小魚的手裏。
關鍵這滿肚子壞水的公子哥還選了縣衙裏分量最重的那塊板子。
木知也是二話不說,上前就開始扒梁高的衣衫。
於小魚這番彪悍作風瞬時令納晟源不淡定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於小魚,眸底閃過一抹玩味。
之前隻以為於小魚是耿直了點,現在才發現這位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有意思!
一時間,隻聽公堂上啪啪啪的聲音響起……
被於小魚痛打的梁高卻是鋼牙緊咬、滿臉通紅,硬撐著死活不肯吱一聲。
沒法子,實在太丟人了!
今天這事要是說出去,估計他以後都不用做人了。
劈裏啪啦掄完三十大板以後,於小魚將板子一扔,瀟灑轉身。
一把扯掉眼睛上的腰帶,她眉眼間都是笑意。
“王爺可還滿意?”
“嗯,你這個侍衛不錯。”
兩人對話落在梁高耳裏,無疑是更大的侮辱。
他仰起頭,眼底盡是憤恨。
可再恨又能怎樣?
堂上這兩個人,一個是平夏王朝的五王爺,一個是身手奇高的陌生女子,他惹不起也打不過。
默了默,梁高竟然還能掙紮著拉好衣服,顫巍巍地跪在了堂上。
“小民謝謝五王爺之賞。”
梁高再開口,剛才的囂張已經化為了陰鬱和隱忍。
納晟源輕抬眼皮。
“現在你可以說了,到底怎麽回事?”
梁高之前就和納晟源有過幾次接觸,見納晟源每次都是避著他走的,所以梁高也就信了外麵那套流言。
當真以為納晟源是個人畜無害,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膽小紈絝。
可經了這一頓板子,他終於明白過來。
納晟源不但是個不好招惹的主,就連他身邊的人都是藏龍臥虎,深不可測。
“小民回家之時正巧碰見小民之妻丁妍和兄弟秦泰在家欲行不軌之事,當時小民因為過於羞憤失手殺了他二人。事後,小民痛定思痛,才會帶著兩人人頭前來自首,還請王爺定奪。”
於小魚微眯起雙眼,內心樂不可支。
敢情梁高會說人話啊!
“梁高,你殺了丁妍和秦泰的事,丁家知曉了麽?”
納晟源薄唇輕啟,眼底依舊滿是玩味。
梁高搖了搖頭。
“尚未通知丁家,丁妍所犯之事令人難以啟齒,小民等王爺宣判後會差人將宣判書送往丁家。”
“嗬,敢情你是等著本王給你脫罪呢。”
納晟源笑道。
眉眼之中卻是半點溫度都沒有。
他伸手挑了挑燈花,微微思量後真想說話,忽然就聽到堂外的鳴冤鼓響了起來。
咚咚咚……
那一聲接一聲的鼓點恍若敲擊在了眾人心頭,納晟源不由蹙眉望向木知。
“去看看,一個個的都在搞什麽?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
“是,王爺。”
木知一溜小跑出了公堂。
於小魚也有些愕然。
今天這是什麽好日子?
怎麽還組團擊鼓了。
沒多久,木知就從外麵帶回了一個哆哆嗦嗦,滿臉皺紋的老頭。
老頭一進公堂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人,冤枉!小老兒冤啊!”
說話間,老頭目光落在了梁高麵前的人頭上,瞬時老頭哭得更大聲了。
他指著地上的人頭哭訴道。
“求大人做主,小兒死得冤枉啊!”